一番话,霍子期发自内心。
若无白落梅救助,他们兄妹二人只怕已经死在这一座破庙之中。
直至骨肉生蛆,也无人知晓。
白落梅一张拍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着坐下,认真的跟他说,“子期,你是个大人了,要有担当,别动不动哭鼻子跟个小女孩似的,往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孩子,也太苦了。
明明自己已经是三餐不继,无人依靠,却还要可怜比他还弱小的苏苏。
单凭这一点,白落梅就喜欢他。
今日的一两银子,与其说是分红,倒不如说是给他的鼓励。
“嗯!”
霍子期郑重的点了点头,紧握着手中的碎银子,“姐姐,您放心,我往后不哭了,一定会帮您把生意做起来!”
“不是帮我,是咱们,这是咱们的生意,”白落梅站了起来,叉着腰,放眼未来,“从今天起,我要在这里打下属于咱们的商业帝国,要带领你们走向辉煌!”
前路漫漫,但她充满了信心。
霍子期对她更是信任,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这辈子,跟定她了!
回到月白居后。
白落梅将剩下的四两银子摆在桌上,苏若漓瞅着银子两眼放光,欢喜若狂。
这可是她们在异世的第一桶金!
苏若漓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天四两银子,一个月一百二十两,仅仅一个产品就能卖这么多银子,我嘞个亲娘啊,落落,你太神了!”
“急啥,今天算是打响了第一炮!”
白落梅眉头一挑,拿起桌上的梨咬了一大口,“咱们就这几个人,干不了多少,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呢,我想了一个来钱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
苏若漓惊喜的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哈了哈手指,挠她痒痒。
“别挠了别挠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才一会儿功夫,白落梅举手投降,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妙啊!落落,我相信以你的头脑,我的手艺,用不了多久咱俩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富婆!”苏若漓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她俩可是一直将沈万三当作偶像,赚他千千万万!
入夜微凉。
书房内。
四爷正听着属下人禀报,扶额揉着眉心,烦躁不已。
入夏后,雨水渐多,掌管户部的他,每日收到不少来自地方的邸报,又是要钱,又是要粮,圣寿在即,一应准备又是一大笔开销,搞得他焦头烂额。
李公公见他心事重重,摆了摆手示意禀报的人退下,“爷,诸事繁多,近日来您都未能好生歇息,倒不如到后院去,走走散散心?”
“福晋早间差人来,说是圣上圣寿,要送一份礼,要送什么要与爷商议。”
四爷呼了一口气,抿了口茶起身,一言不发的朝着汀兰居去。
府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更让他添了几分烦闷。
诺大的王府,入夜后就像是无人居住的府邸似的,静悄悄的。
突然,一阵肉香味儿随着闷热的风钻进他的鼻腔。
大晚上的,何人烹饪?
四爷微微抬眸,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距离月白居不远处的清心坊,“前边是月白居了?”
“回爷的话,正是月白居。”
李公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冒出尖尖的月白居房顶,心慌,连忙道,“自那一日白格格犯了疯病后,福晋就吩咐人不得靠近月白居一步,连日来,也未曾听闻白格格病情缓和。”
言外之意,您老要自重,保重千金之躯啊!
白落梅现在还是危险人物,可碰不得!
一旦出事,阖府上下可算都得遭殃。
肉香味儿越发的浓郁,四爷敏锐的发觉这肉香味儿是从月白居飘出来的。
这丫头不是病入膏肓了,怎么院里还有这么香的肉味儿?
前些时候谢飞鸿突然造访,他着人查了一番,也未能查出什么异常。
可今夜,这肉香味儿再一次让他回想起了白落梅。
她那古灵精怪,与旁人不同的性子,倒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快快快,秀云加柴,烫死我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小姐,您先把肉放下,半只羊呢,没人跟您抢。”
“你懂个屁,这肉刚出炉的才香,爽!”
月白居内,传出欢声笑语。
门外。
四爷听着声音里夹杂着白落梅中气十足的嗓音,额头上冒出青筋,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哪里病了,分明好得很!
这声音响亮得很嘛。
李公公正要拍门,却被他拦了下来。
“落落,你说四爷正在做啥?”
“管他做啥,咱该吃吃该喝喝,你管他干啥?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哎呀,哪有,他那么凶,我一看到他两腿发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咱俩到底啥时候才能走啊?”
走?
合着这两丫头一直在计划逃离王府?
天底下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嫁入皇家,可偏偏她们二人竟是想跑!
难不成他的王府是龙潭虎穴?
四爷捻串珠的手微微一顿,回想起这些天来白落梅的举动,后知后觉。
“爷,您……”
“回书房!”
四爷冷漠的打断他的话,转身抬脚就要离去。
“这个冷面王,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太腹黑了,看看还行,要是谁跟他过一辈子,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为了咱俩的小命,也为了美好的将来,姐们儿,来,喝!”
“也对,这王府太不是人待的地方了,你看看福晋,再看看那个什么婉格格,个顶个的腹黑……”
院子里,白落梅、苏若漓嘻嘻笑笑,吐槽着腹黑男。
知道历史走向的二人,一想到四爷的手段,吓得小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哪敢往上凑。
四爷目光如炬,深邃的眸中似乎蕴藏着雷霆风暴,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紧闭的门口,剑眉倒竖。
冷面王?腹黑?
小丫头片子,小心眼还挺多!
这可是在他的王府,身为他的妾室,在背地里吐槽他,合适吗?
“爷,这白格格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出言不逊,诋毁您,按家法,应当杖责……”
李公公话还未说完,他一记冷眼扫了过去,吓得李公公下意识捂着嘴,埋头胸前大气不敢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公公喃喃自语,“如此狂妄,爷居然不处置,难道爷的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