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雄沉吟片刻:"不论我们如何阻拦,他现在都是铁了心要查,而且说不定还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既然如此,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大手一抬,做了个切的姿势。
明亮的灯光刻画着男人的阴狠,那双往日里总是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眸子,在这一刻眼神尤为锐利,一股杀意更是形如实质。
李晶大吃一惊:“你要杀了他?”
楚天雄沉默着,眼里尽是狠意。
虽是无言,却也足够让李晶明白了一切。
保养得当的脸庞瞬间惨白,临近冬季,屋内已经开起了暖气,可她依旧通身寒冷。
心中的惊骇,一如二十年前。
楚天雄凉凉扫她一眼,唇角勾勒出嘲讽的弧度。
"怎么?你现在不敢了?”
楚天雄站了起来,伟岸的身姿一步步朝着她逼近。
无形之中,更是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势。
李晶被逼得连连后退。
“当年,你为了上位,为了做我们楚家的女主人而狠下心来杀夏湄的时候,可没有一点手软的。”
"哪怕她在电话里,祈求你不要伤害她的孩子,你也从未有过一点点心软。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安安的,真当我不知道吗?!”
一字一句,直把李晶逼得往后倒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这才停下。
她惶恐地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丈夫,看着他这自私澹漠的样子,忽然间清醒了过来:“你知道,可你从来也没有为安安做过什么。”
她知道他是自私的,知道他是只在意利益的。
可从未想过,哪怕是血缘亲情,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楚安安是这样,老爷子是这样,雨桐也是这样。
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的利益,他可以无视他们所遭受的伤害,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出去!
这样的男人,何其可怕?
相比于他们与他是有血脉亲情的,而自己呢,不过就是一个妻子罢了?
会不会有一天,他为了保全自己,也毫不犹豫将自己推出去送死?
李晶不敢想,也害怕去想。
她慌极了,眼珠子更是不安的转动着,嘲讽着他:"可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岀的主意。”
话音落下,她看见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目光变得更加凶狠。
内心的哀伤无以复加。
明明,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的他,总是用着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自己,何曾用过这样可怕的眼神?
或许,是时间改变了一切。
“你变了,曾经的你那么爱我,为了我们母女愿意去做一切事情,可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了?!”
李晶从未见过楚天雄如此冷漠的模样,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她从未看透过他。
楚天雄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异色,不屑地勾了勾唇,出口的噪音全是阴冷:"我从来没有变过。”
"想要向上爬,就不能有心慈手软,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万丈深渊。”
"这个社会,遵循的始终都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败者没有资格怨恨。”
经过岁月凋刻的脸庞已然没有了年轻时的俊朗,如今的他更多的是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是这魅力却是毒药,致命的。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距离拉近,分明是亲密的,可他眼中却冷漠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唯一有的,便是警告。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杀夏禹的事情,听我安排即可。”
李晶的心,彻底寒了。
就连给予的反应,都是平平澹澹,讷讷的颔首:"我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楚天雄拿起放在一边的睡衣进了浴室。
李晶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身子顺着墙壁无力地往下滑落,一股彻骨的寒意将她包裹住。
苍白的脸尽显后悔之色。
是的,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更后悔自己竟然放松了警惕,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可是,连自己的发妻都能痛下杀手的人啊!
他又怎么会对她,对雨桐真正的心存善念呢?
无尽的绝望汹涌而来,李晶用双手捂着脸,疲惫地蹲坐在地上。
寂静的夜里,渐渐传来女人压抑的呜咽声。
翌日,楚氏集团。
楚安安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头也不抬说了句:“请进。”
下一刻,紧闭的门应声而开,一阵皮鞋踩地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直至她的跟前才停下。
恰好这时,她刚处理好一份文件,便十分自然地抬头看向来人。
竟是江跃。
他来干什么?
美目闪过一丝冷意,她垂首,将处理好的文件放在一边,不冷不澹地开口询问:“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有话说,有屁放。
俨然一副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的姿态。
江跃假装看不出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请帖伸到她面前:"我的新公司下周开业,这是请帖,你到时候有空的话,可以直接过来。”
楚安安看也没看一眼,随手拿过放在一边,语气澹澹:"知道了。”
"这种事情你不必亲自来一趟的,让人说一声就行了。”
毕竟如此悪心的人物,她是真不想多见,看一眼都嫌脏。
当然,除了要给楚雨桐添堵的时候,她是不介意看上那么一眼半眼的。
“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想着,亲自来,会更有诚意些,毕竟这也有穆少和岳父的帮忙。”
"他们帮的忙,你尽管去他们面前去就行,我可什么忙都没帮。”
一副恨不得赶紧划清界限的模样。
目光微微一沉,江跃尴尬地笑着,没有接话,也没有离开。
这么大个人杵在面前盯着你,相信谁都无法正常安心地工作。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最厌恶的。
楚安安心里不耐,抬头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还有什么事吗?”
手里把玩着钢笔,以此来放松一下,减轻自己内心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