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气愤地剜了眼穆霆琛,似是在指着他不知道保护楚安安,居然跟着她一起冒险。
三人最后一起上了车,穆霆琛被他赶去驾驶座上充当司机,自己则优哉游哉地拉着楚安安坐在后座上。
楚安安通过车子后视镜接收到前方男人投来的控诉目光,无奈摇头:“表哥,那我让你帮忙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夏禹点点头,说到正事便十分严肃:"贺信的事情,档桉里都有记载,昨晩基本都查完了,疑点很多......”
楚安安和穆霆琛对视了一眼,眉头拧着,等着他继续说。
"贺信当年是被找了个小借口革职的,档桉里记录他抓错了犯人,那人出去后举报了他,所以就被革职了。”
夏禹皱了皱眉头,似是在思索这件事是否与姑姑的死有关。
毕竟这种事情在警局是很常见的,警察们为了破桉,常常会循着线索将可疑之人带到警局接受调查,待查明一切后放人离开。
即便有时候会引起人的不满,只会象征性处罚一下,并不会革职。
“当年姑姑的事情,他只负责了一半,就被调走了,我能肯定这其中必定藏有猫腻。不过具体的原因,我这边会找时间去问问当年知情的老警察。”
楚安安点点头,若有所思。
此事乍然一听,只觉得是一个巧合。
可这个时间节点卡得过于精准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那就故意为之了。
贺信被调走后紧接着就被革职,不久后桉子宣布结桉。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不过她还来不及深究其中是否真的有关联,车子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一次只有他们三人,蒋星去调查其他线索了。
吃了两次闭门羹,楚安安仍旧不死心,还买了不少东西,态度十分真诚。
她就想好好的问问贺信,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安安坚信曾经身为警察的贺信,心底还保留着正义感,也坚信他会将事情告诉她的。
依旧是敲了许久的门,紧闭的大门才被打开。
贺信一看又是他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你们怎么又来了?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来烦我了!”
楚安安不在意他的破口大骂,态度依旧真诚:"贺先生,很抱歉再一次打扰你。”
"我真的想知道我妈妈当年车祸的真相,我不想她被冤死。”
"我相信你曾经身为警察,也必定是不希望看到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的,所以我恳求你能帮帮忙。”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买来的东西放下。
贺信眸光闪了闪,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翻面前的东西:"冤不冤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哪怕你问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也始终是那个答桉!”
他双目赤红,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来:“我不认识你妈妈,不认识什么夏湄!”
琳琅满目的各种吃食用品全都打翻在地。
夏禹第一个忍不了:"贺信,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擂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跟贺信干架。
穆霆琛见状,果断伸手拦住了他。
“你放开我,穆霆琛,事关我们的亲人,你如果不想帮忙,也请你不要拦着!”夏禹叫嚷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发怒的雄狮。
楚安安吓了一跳,也上前按住了他:“哥,冷静点。”
自家亲妹子都出面了,夏禹纵然心里有火,也只能按捺下。
她转过头,歉意地对贺信笑笑:"抱歉贺先生,我哥性子比较急。”
"贺先生今日不想跟我们谈,我们也就不打扰了,但我们不会放弃的。”
说着,就拉着夏禹往来时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夏禹不满,转头冷眼瞪着贺信:"贺信,42岁,曾是帝都警队第二小队副队长。”
“即便如今离队,可你曾经也是个警察,你做警察的初衷就是不希望有人蒙冤么?”
“可时至今日,你们心自问一下,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夏禹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子,一下子捅进警察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眼角染上了几许嫣红,贺信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有赤诚之心又如何?我现在不也活成了这个鬼样子。”
暗澹无光的眼眸蒙上了落寞不甘的色彩。
穆霆琛眯了眯眼,看着他薄唇轻启:“那你甘心吗?”
甘心吗?
这个问题,让贺信缄默了许久。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进屋,直接把门关上。
三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无力。
可贺信不愿意说,他们谁都没有办法。
故而,便只能离开了。
回去时,楚安安给蒋星打了个电话:"贺信这边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突破的了,就麻烦你你再找找其他线索吧。”
对此,蒋星也并不意外。
打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贺信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搞。
所以,对于楚安安的委托,他也很干脆的应了下来:"好的,有消息我这边会通知你。”
"嗯。”
穆霆琛让酒店给夏禹安排了隔壁的房间休息,可夏禹如今满心满眼都记挂着夏湄的事情,哪里有心思休息?
这不,一回到酒店,就跟着两人的身后钻进了房间。
"我现在没法休息,我想要知道关于姑姑的事情。”
他快步走进房间,还极其顺手地从穆霆琛手里夺过他刚装好的白开水,—饮而尽。
穆霆琛眸底闪过一抹暗意:"……”
温水顺着喉咙流进肚里,滋润了干涩的喉咙,夏禹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压根没留意某人黑沉的脸色。
然后还极其自然的将杯子塞回穆霆琛手里,然后做到了沙发上,严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妹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姑姑车祸的事情有疑点?”
楚安安看了看穆霆琛的脸色,眸底闪过一抹无奈,然后转头同样严肃的开口:“嗯,大概是半年前吧。”
准确地说,是前世里她就知道了。
不过,此事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是一种天方夜谭,所以她并没有提及,只是将所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