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瞧得万万众山,深秋景色甚美:冷枝红叶林林瘦,朝初雾浓蒙蒙纱。风摇山竹菊甚茂,露落溪头无影踪。
紫雪长老一怒,念动法诀,长发飞舞,面色深寒,万万白蛇盘旋于樵夫身旁,一股仙气化作龙卷风,将樵夫围在里头,长老厉声道:“老不死,今日你碍奴家造化,如今教你身化五行,魂堕九幽。”
樵夫一晃,顿时手忙脚乱,叫嚷着:“蛇,蛇!吓死老头子了,你是个妖婆婆,既然养蛇害人,连一个老人也不放过。”
“吓得老头子喝口酒压压惊...”不知什么时候,樵夫手上多了一个葫芦,那风暴在呼啸,吹得樵夫脚步不稳,站着也颠颠倒倒,连忙打开葫芦猛喝起来。
教得紫雪长老又气又怒,眸子里头闪过一缕凶芒,纤白细手飞速结印,怒道:“原来不止是一个疯老头,还是一个老酒鬼,去死吧!”
一言而下,白蛇密密麻麻,张开血盘,扑了过去,四面八方,将樵夫围得连苍蝇都难以飞出,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张白布,将他裹得水塞不通。
樵夫只是举酒猛喝,视那蛇如无物,宛如:花间一壶酒,饮斟全皆欢。一饮万事忘,狂醉才尽欢。
“咳...咳...”
“咳...咳...这酒,太烈!这酒,太烈!”当白蛇铺天盖地弥来之际,与樵夫甚有数寸之隔,却见他连连咳嗽,每咳一声,嘴里都喷出一股火焰,嘴里还不停叫嚷着。
那火焰由咳嗽而出,却将身旁的白蛇烧成黑蛇,那龙卷风恰恰助长了火焰,樵夫又咳了几声,那火焰又增加数倍,连连叫道:“这酒太烈,这酒太烈!”
龙卷风增长火焰之下,变成了火龙卷,四周草树,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那些白蛇在火焰之中不断挣扎,顷刻间,空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紫雪长老瞧得那些白蛇被烧成黑蛇,神色呆滞,她感知到那些白蛇渐渐与她失去联系,这须臾间,既然见到自己所炼了百年法宝,被一个老头打了几个咳嗽便毁于一旦,心头不断在滴血。
“啊?糟了,糟了!山林起火了,咳...咳...这下惨了,山林起了火龙卷!咳...咳...喝酒祸事,喝酒祸事!”樵夫疯疯癫癫的,瞧了四周一眼,神色变得惊慌,打了个踉跄,还一边咳嗽,每咳一下,便有一束束火焰没入龙卷风里头。
紫雪长老瞧那老头,轻易化解她神通法术,蓦地毛骨悚然,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面色苍白,扑通一声,凌空而跪,连连求饶,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这是晚辈本命法宝,求前辈开恩!”
樵夫一晃,瞥了她一眼,懒散地摆了摆手,道:“婆婆,你会唤雨术么?快!快救火,风高物燥,会将整个山林烧的,烧到农家离去就罪大了。”
听闻“婆婆”二字,紫雪长老又喷了一口血,面目狰狞,但瞧那樵夫,身处火焰之中,却毫发无伤,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念动口诀,使出唤雨术,呼风术、唤雨术都是寻常法诀,修士皆会,这老头分明在耍她,再者,就算烧死千万凡胎之人,与她何干?但世风日下,也只能唯命是从。
唤雨术一出,整个山头上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鸣阵阵,顷刻间,便唰唰地下起雨来,若是凡人见到这一幕,深秋打雷,必定吓出一阵冷汗。
不多时,雨水减退,一片草木被烧得焦黑,还有一缕缕白烟冒出,樵夫瞧得火没了,蛇也差不多干净了,缓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吓死老头子,这蛇怪吓人的,这火也怪吓人的。”
紫雪长老赶忙将白蛇招了回来,本来千万条白蛇,此时只剩下一万来条,化作一段段发丝,接在长发之上,她瞧了瞧那些长发,心头不由一痛,此时发中还有一丝白烟冒出,带有一股焦味,那些长发被烧得黑的黑,卷的卷,熏得黄的黄,焦的焦,宛如是她自己钻进了火坑一样。
樵夫瞧她模样,怪可怜的,摆了摆手,懒散地道:“婆婆,你哪来,便哪来去吧,那小子就与你这老身板,惹不起,惹不起!”
紫雪长老闻言,险些又喷一口血,神色僵硬,勉强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不过...”
“别不过了!”樵夫直接打断她言语,继续道,“那小子可机灵,叫上帮手寻你而来了,婆婆你不走,老头子可要逃了。”
紫雪长老闻言,神色一僵,此时她本命法宝重创,听闻这老头所言,心生惧意,既然石言赶回头寻她,必定有厉害帮手,顿时起身遁走,须臾间便消失在林间里头,教得樵夫一晃。
樵夫四处巡视一番,已经不见紫雪长老,叹道:“这老婆婆,走得还贼快的,老头子与她报信,竟然也不谢一声,太不地道了,太不地道了不过那白蛇...”
樵夫想起白蛇,顿时打了个冷战,道:“这蛇太可怕,竟然要吃老头子!”
樵夫拿起斧头,此时石言与仙子赶到,瞧着这山头被火烧了一大片,四处还冒着白烟,两人面面相觑,樵夫却宛如没见到这两人,嘴里咕噜着:“这白蛇太可怕了!”
石言走上前,躬身问道:“前辈,这是...”
“哎,别提了!”
樵夫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个老婆婆,太恐怖了,竟然养了那么多蛇做宠物,吓死老头子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得回去咯。”
此言中,仙子与石言当然能听出其中之意,等两人回过神来,却见那老头一步一步的,走得感觉慢吞吞的,须臾间,却道了山脚之下,石言神色一僵,顿时大大喊一声:“多谢前辈了!”
那樵夫自顾自地走路,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不谢,不谢!昨日之恩,便有今日相报,老头子只是帮人完了一番因果而已,况且老头子也收了你的宝贝。”
韵水仙子一晃,瞧了一眼石言,是呀却茫然,却想不起何曾遇见过一个老头子,自己多年也不曾帮过老头子,为何便有了昨日之恩?
韵水仙子想了想,轻声叫道:“多谢前辈搭救小徒一把,不知前辈名讳,他日若能相见也到唤个尊称。”
樵夫身形已消失在两人眼前,只留下一句话在山头回荡:“老头子姓元!哎,那白蛇太可怕了,吓死老头子了...”
石言与仙子互瞧一眼,不由苦笑一声,心情久久才平复下来,仙子叹道:“这老前辈倒是风趣!”
“姓元?”石言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什么来着,只能想出昨日當铺里头,掌柜那对父女便是姓元的,其他却无印象。
不多时,一处偏僻街落上,一个老者迈步进了府宅之中,嘴里还咕噜着:“这白蛇怪吓人的...”
此时正有一女打开门跑出来,一脸笑容,撒娇道:“爷爷,爷爷!你回来啦,那小子怎样啦?”
却见那老头,已经没带斗笠,柴斧还在手中,走进院里里头,随手一丢,委屈地道:“乖孙娃呀,以后这种事,大可叫你父亲去,别折腾爷爷这一身老骨头了,那蛇太吓人了。”
那女子,嘟起小嘴,缕着老者肩旁,撒娇道:“爷爷,在十年前,在外婆家里头,若不是碰见此人,你乖孙女早就被人逮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这救命之恩,你说要不要报!”
老头子笑道:“可是那蛇太吓人了...”
“好啦,好啦!乖孙女幸好在當铺碰见他,否则不知何日才能还他救命之恩咧,乖孙女知道爷爷辛苦了,现在不是出来扶你进去么!”那女子乖巧说道。此女正是元浅,当年她在危难之时,却被一个一身煞气之人救了一把,当她瞧见石言之时,但觉有些面熟,却见他一身煞气,方才认出他来。
“孙女你得帮爷爷捶捶背!”
...
爷孙二人,一人埋怨,一人安慰,一个小顽皮,一个老顽童,进了府宅里头,这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话说紫雪长老离开之后,直接寻找了戴啸天,一手将他拎这往紫门宗方向飞去,戴啸天瞧得紫雪长老神色冰冷,而且那头白发被火烧得甚是难看,心头不停打着哆嗦,也不敢作声,只得乖乖跟她而去。
这么一行,戴啸天不捞到好处,不杀到仇人,却没了一个手足,惹了一个长老,他满面苦涩,这一切都是石言造成,恨不得将石言剁成粉碎
韵水仙子与石言,也沿途返回,打算遁还清风之巅,二人在半空飞行,却见韵水仙子顿了顿,石言眉头微皱,问道:“师尊何事?”
韵水仙子二话不说,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块符石,闪烁着光芒,仙子神色冰冷,道:“这符石,我用阵法相连,此时有人上了清风之巅...”
石言神色一凝,惊道:“有客来访?”
韵水仙子身形一闪,飞得更快,她满面着急之色,心头在不断祈祷:“风儿在清风之巅,希望来者不是什么恶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