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还有达到四象境的人吗?”雷落努力控制着自己澎湃的思绪,心翼翼地用一个个问题,去了解那个自己完全无知的世界。
白虎凌啸回答道:“每一个种族的族皇,以及守护人族的四象,都达到了‘四象境’,四人中,青龙吟浪对四象境理的解最为深刻,因为龙族,天生聪明。”
兽皇凌啸的话,已经把雷落和莞尔,带入了一个光彩陆离,弹剑高歌的世界,这个世界似乎离自己太远,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又似乎离自己很近,触手可及。
这种现实与玄幻的疏离,让人感觉总是那么的不真实。
“凌啸前辈,并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事情太过离奇,我和莞尔实在是……实在是一时难以接受。”雷落真诚地道,“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先了解清楚,还望……”
“多无益!”凌啸打断了雷落,严肃地道,“其间种种,牵涉了太多历史,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不知道的,也会给你个方向——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雷落还没有想好问题,莞尔却跨前一步,笑盈盈地望着凌啸,微笑道:“那就告诉我,玄黄和霓裳为什么要转世吧,他们是老死的,还是被人给打死的……”
兽皇凌啸似乎天生就对这莞尔有一种畏惧,面对莞尔的目光,那凌啸居然别过头去,强装镇定:“呵呵呵,丫头你真不走运,这个问题,恰恰是我不知道的部分。”
“你……你……你怎么……”莞尔“你”也半天,终于还是“你”出了一句话,“你过不知道也要给我们个方向的……”
凌啸还是不敢转过头来:“我们‘四象’的使命,只是守护人族历史上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关于你们人族的历史,实在难以奉告。不过,你们去找这几个人,可以了解个大概:第一个:玄黄的兄弟——玄青;第二个:青龙使徒——龙家的龙太爷:龙隐;第三个:‘皇权三卫’的师傅,老妖精——止雨。”
这些名字,对莞尔来,倒没什么,但是对于雷落而言,无异于一声声惊雷。玄青老师已经在斩家山庄和伤刑对战时去世,自己也不可能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来了。想起玄青老师的音容笑貌,雷落心中不由一阵伤感。
至于龙家的龙太爷,雷落却是有些印象的,这个印象来自羽老。
雷落在羽老的指下,制成了“星耀弓”,虽然做弓的木材是上等,但是少了一根绝佳的弓弦。羽老告诉雷落,想要弓弦,只有到一百多里外卧龙场的龙家去借。可是一来太远,二来没有必要,雷落便渐渐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想来,这龙太爷——龙隐,恐怕就住在羽老的卧龙场吧。
第三个人——止雨,虽然雷落没有见过,但是凭雷落和止忧的关系,想见一见,应该也不难。
想到这里,雷落似乎有看到了一丝曙光。
“那么凌啸前辈,你刚才了之所以甘愿守护这个水晶棺材,是因为想得到修炼的无上法门。我能问问,你完成使命后,怎么获得这个‘无上法门’呢?”雷落猜想,这凌啸恐怕是被别人派到这里的,生怕自己的问题又触及了凌啸的“面子”底线,问出了口,心中却颇有些担心。
哪知凌啸的反应却大出人意料,他转过头来,望着穹的“星空”,肃然道:“我凌啸一生骄傲,从不服人,但是我却要感谢那个把守护任务交给我的人。我完成任务,他自然会把修炼的无上法门传给我——别问他的名字和身份,凭你们的层次,根本无法理解他是怎样的存在……”
兽皇凌啸,堂堂四象之一的白虎,此刻脸上流露的,竟是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敬仰,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令这骄傲的白虎折服?
“好,我不问他是谁,但是请您告诉我……”雷落的声音异常地坚定,“这水晶棺里,到底装着什么?”
“嘿嘿……”凌啸从无限的敬仰中回过神来,尴尬地一笑,“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莞尔很是生气,对着凌啸愤怒地吼道:“你守护了几千年的东西,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你这守护者怎么当的?”
凌啸果然是怕极了莞尔,喏喏道:“我的使命就是守着水晶棺材等你们来拿走里面的东西,至于里面有什么,我又不稀罕,干嘛要管……还有,丫头,别以为我怕你的前世霓裳,就会怕你,告诉你,我……我……不怕……你……”
当到“我不怕你”几个字时,凌啸发现莞尔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一股来自灵魂的颤栗从心底冒出,再也无法掩饰,只有几个字的话,也因为恐惧而得断断续续。
“我们拿走里面的东西,你就离开了?”雷落看着凌啸的样子,实在很是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努力憋着,“以后都不回来了?莞尔会想你的。”
凌啸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窘态,索性不再话,趴在地上假寐起来。无论莞尔和雷落什么,也不再答应。
雷落和莞尔,终于站在了水晶棺的两边,终于站在了历史的面前。
其实二人早应该揭开这水晶棺材的,问了凌啸那么多的问题,迟迟不愿意去揭开这水晶棺,不过是内心的一种抵触和恐惧罢了。
雷落总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躲不脱。
预防开棺时有什么危险,雷落示意莞尔躲远一些,莞尔拒绝了。那坚定的眼神,在传递着“同生共死”的意念。雷落心里一暖,不再什么,将双手按在了水晶棺上。
就在接触水晶棺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这个水晶棺,打不开。
如扎根于大地的千年巨松,如嵌入山壁的无涛古石,这水晶棺给雷落的感觉,是亘古永远。
似乎自己掌下按着的水晶棺,便是整个世界。这股庞大的力量,雷落自然打不开。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变化,来自莞尔的双手。
当莞尔也把双手按在水晶棺上时,从水晶棺里猛然涌起一股巨大的牵引之力,开始疯狂吸取两人身上的力气。雷落只感觉体内的雷元,竟在瞬间被那水晶棺吸得干干净净。
“莞尔体内可没有雷元!”想到这个问题,雷落赶紧抬头看了看莞尔,莞尔却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就在这一瞬间,水晶棺发出了轻微的雷鸣声,一团电光绕着水晶棺闪耀起来。
那凌啸也被这一幕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晶棺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电光闪耀中,雷落轻轻一推,水晶棺材的盖子,滑开了。看来这水晶棺就和上面的石门一样,只有莞尔和雷落两人联手,才能打开—其实这一切,何尝不是专门为二人设计的局面。
望着水晶棺里的东西,莞尔和雷落不禁瞪大了眼睛,连凌啸这种见多识广的前辈,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这水晶棺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如皓月般的光芒,在水晶棺里闪动着。
这光芒就像是实质化的光线,并没有光源,但是它却依然闪耀,就像是一团闪闪发光的云雾,在那水晶棺材中自顾自地招摇着。
大家都呆住了,特别是凌啸,凌啸内心不禁打起鼓来:难道自己几千年的守护,竟然守护者一个空箱子?
雷落也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伸手去那蓝幽幽的光芒处抓了一把——自然什么都没有抓住,光怎么能抓得住。
凌啸的失望更加明显,忍不住垂下了头。
这时,莞尔却显得凝重起来,她望着那团耀眼的光芒,眼神开始迷离起来,那团蓝幽幽的光芒对莞尔似乎有着庞大的吸引力,莞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朝着那团光芒抓了过去……
历史,往往就是在这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
莞尔这一抓,竟把那蓝幽幽的光芒,抓了出来。
那光芒在莞尔的手上愈发闪亮,竟像是流水一般流淌开来,从莞尔手上倾泻而下。所有人都呆住了,什么都不敢,什么也不敢做,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那团光芒,越流越宽……
终于,光华一闪,那团光芒开始凝固,成型——凝成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绿纱衣。
“嗷……”凌啸望着莞尔手上的纱衣,发出了凄烈的吼叫,似乎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凌啸望着纱衣不停地后退,整个身子都靠着山壁,瑟瑟发抖,样子真像是一只可怜的猫。
那纱衣绿得透明,如那盛夏的湖水般随风荡漾,给人一种超越尘世的美感。纱衣上几穗蓝绸,飘飘拂拂宛如初春的杨柳。
如此美好的事物,那凌啸怎会如此惧怕?
望着这别致的纱衣,莞尔的眼神炽热起来,双手一抖,把要把那纱衣披在身上……
“慢着!”凌啸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威严,“我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竟然是这件纱衣。丫头,这件纱衣你可穿不得。”
“我为什么不能穿?”莞尔穿衣的动作被凌啸打断,心中很是不乐,怒气冲冲地问道,“难不成我穿上它,会变成你最害怕的那个人?”
“我承认我害怕霓裳,但是你绝不可能变成她。”凌啸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只是,你若穿上这件纱衣,就要承受你绝不可能承受的压力……”
雷落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立刻伸出手去抓莞尔手中的纱衣,哪知却抓了个空,双手从那纱衣上穿了过去——那纱衣对雷落而言,还是一团光芒而已。
这一变故,让雷落心念电转,赶紧对凌啸道:“还请前辈这纱衣的来历,也好让莞尔心里有个准备……”雷落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莞尔的注意力,谁知道那纱衣穿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凌啸整理了一下思绪,望着莞尔手上的纱衣,慢慢道:“你们人族有个‘织女’的传,你们可曾听过: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许一年一度相会。”
凌啸的语气越发严肃:“女子,你手中的纱衣,便是织女织的那件:云锦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