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的盲刑,又一次出现在了斩玉面前。斩玉却显得异常平静,目光淡淡扫视着盲刑,就像在见一个老朋友,见一个多年的故交。
朋友相见,自然是要叙旧的,斩玉,有很多话,要对盲刑,对这个天族的盲刑。
寰宇世界八大种族中,最神秘的一族,自然是天族了。
从“原罪前期”到现在,有记录的天族人,迄今为止,只有三个。一个便是莞尔的前身——霓裳。霓裳同列“原罪前期”八大族皇之一,凭借“云锦天衣”,为打败斩刈,封印洞天,立下举足轻重的功劳。
还有两个天族人,便是“伤盲双刑”了。
这两人原本叫“天族双杰”,是霓裳的手下。在八大族皇联合寰宇世界所有力量对抗洞天之时,霓裳的“云锦天衣”和凌步的“风定剑”暂时压制了洞天,“天族双杰”施展时空之力,助玄黄游走于过去未来的历史长河,寻找一把能施展“与化”的武器。玄黄终于在后世寻找到“青鸾离殇”,并带回“原罪前期”的那一场大决战。
怎料想“天族双杰”,竟然贪图这把绝世神兵,想要将玄黄诛杀,带回“青鸾离殇”,“天族双杰”贪念武器,欲击杀玄黄,玄黄为寰宇大义,毫不犹豫对准“天族双杰”开弓,致使“天族双杰”一伤一残,仓皇逃命。
至此,“天族双杰”便成为了“天族双刑”——“伤刑”和“盲刑”。
伤刑潜伏在斩家山庄,待斩玉打开密室的瞬间,突然发难,从斩家密室中抢走了一个长方形的长匣子。却不料止忧和玄青出手阻拦,伤在玄青的“雷凌万世”之下。
玄青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伤刑带着斩家的“人族重宝”逃脱。
那盲刑的出现,是为了斩家的“皇权铁盒”。在卧龙常龙家,盲刑背信弃义,临走杀人,杀害了斩玉的父母,还将之当作“礼物”送给斩玉,是为斩玉埋下“仇恨的种子”。
还斩玉是他一个作品,他要看着斩玉在仇恨中成长。
②⊥②⊥②⊥②⊥,m.£.co≈m如今,斩玉确实成长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盲刑期待的那样。
“伤盲双刑”都是为斩家而来,一个为“人族重宝”,一个为“皇权铁盒”,这两样东西,一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伤盲双刑”,自然变成了斩玉最“关心”的人。
斩玉将对“伤盲双刑”的“关心”,深深刻入骨髓——所以,斩玉该对盲刑表示关心,斩玉该对盲刑一句好久不见。
于是,斩玉的声音,冷得能挤出水来:“天族‘伤盲双刑’中的盲刑,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斩玉虽然是轻轻吐出,却多了一股比咬牙切齿的愤恨,更让人不安的仇恨。
“是啊,好久不见。”盲刑看着斩玉,就像看一件自己得意的作品,“看样子,那仇恨的种子,在你身体内成长得很好啊!”
“拜你所赐。”斩玉面对这个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竟然冷静了下来,“要多谢你的种子,它在我体内生长得很好,已经茁壮到,我无法控制的程度。”
盲刑一声怪笑,道:“哦,那么,既然如此,请问,你今天准备怎么报答我?”
斩玉的目光,落在了盲刑的左臂上,那条臂膀依旧空空荡荡,呈现出血肉模糊的一片。斩玉道:“为了报答你,我决定把你的左臂还给你。”
斩玉吞食盲刑断臂的场面,盲刑是没有看见的。但那条断臂,毕竟是盲刑的痛处,在青龙吟浪手下,盲刑连一招都躲不过,最后只得自断左臂,才从青龙吟浪的“沧浪之水”下钻出来。
提到这条断臂,斩玉满以为盲刑会暴怒,没料到盲刑饶有兴致地道:“哦,你能将我的断臂还给我?我这断臂受吟浪‘沧浪之水’的限制,无论我怎样努力,利用‘天元’的力量去修补重生,它都像我的眼睛一样,再也无法长出来,你竟然能还给我吗?”
斩玉的目光有了一丝怨毒:“自然能还给你,你的左臂都在我肚子里,我现在把你剩下的躯体,都生吞活剥,你自然就和你的断臂团聚了。”
这话终于让定力非凡的盲刑,也有些生气了:“呵呵,子,多日不见,嘴巴倒是牙尖嘴利,不知道手上功夫有没有长进?”着,盲刑身后已经伸出了一只雪白的莲花,那莲花趴在盲刑的肩头,悠闲地闭合,又悠闲地张开,花蕊朝着斩玉,就像是一只眼睛一般,注视着斩玉的一举一动。
这情形,那莲花就像是一只潜伏的巨兽,而斩玉,不过是它的囊中之物罢了。
所有人都有一股直觉:这莲花,是有生命的。
止忧一见这莲花,脸色一紧,立即站到斩玉身边,声道:“这个让我来对付,我有把握。”
斩玉没有任何表示,可谁能料到,另外一个“老朋友”的出现,让情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皇权三卫之一的止忧吗?”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从盲刑背后传来,“上次玄青那老不死的救了你,这次,恐怕是没有人救你了。”
着,“伤盲双刑”中的另外一个人——伤刑,从盲刑背后站了出来:“女子,你还记我吧?”
止忧见伤刑出来,脸上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以一种沉稳平静的语气道:“伤刑,你和盲刑一起,趁人之危,杀害我止家先祖,而后又杀害我们的恩师玄青,你这么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忘记,我对你的记忆,清楚得很。”
谁都听得出,这“清楚得很”四个字,是怎样的分量。
伤刑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脸上露出一股不屑的冷笑:“女子,你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伤刑的语气,简直可以用狂妄来形容,那意思就是在嘲笑止忧的不自量力。不过想想也难怪,当日斩家山庄一战,止忧实力有限,在伤刑的“沧浪空门”和“镜面逆门”中,实在难以招架,加上伤刑在镜面之中发出的“血刺”,若不是玄青及时出现,止忧还真是难逃一死。伤刑的狂妄,有他的道理,但是,伤刑并不知道,止忧身上的变化。
止忧没有和伤刑逞口舌之快,缓缓伸出双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玉簪。这玉簪通体晶莹,触手温润,虽然是玉,但感觉比玉多了一份古朴厚重。
这根玉簪,止忧曾在斩家山庄使用过,望着这根玉簪,伤刑若有所思,感觉似曾相识。
“你忘记了惨痛的教训了?”伤刑看着玉簪,脸上有了一丝嘲讽,“你这把簪子,还敢拿出来,也不怕丢人。”
止忧一手举着玉簪的粗头,在“止忧戒”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透析的鸣响,没有一丝杂音,没有半浑浊。止忧站在斩玉身侧,脸色变得和斩玉一样冰冷。止忧在等待着,等待斩玉一声令下,好为止武,为玄青报仇。
斩玉望着面前随时都会发难的“伤盲双刑”,问道:“不知两位此番阻拦,是堕空的意思,还是你俩自己的意思。”
斩玉现在是“第二力量”的领袖,是人皇,心中虽有无尽的仇恨,做事却绝不莽撞。斩玉这样问,是大有深意的。若是堕空派两人前来,必然有所图,那么久需得从长计议,心行事;若是两人自己要来的,估计斩玉就要痛下杀手了。
盲刑嘿嘿嘲讽道:“有区别吗?无论我们此来的目的是什么,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两位被我兄弟二人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伤刑赶紧添油加醋:“或者,还可以将他们放逐混沌时空,永世受无尽煎熬。”
两人的对话,简直就把斩玉和止忧当做了砧板上的鱼肉,至于斩玉身后的那黑压压一群元兽,伤盲双刑根本就当之如空气一般。
“既然如此,别和他们多费唇舌了。”止忧对斩玉道,“动手吧,这两个身上,我们都有着血海深仇。”止忧虽然在对斩玉话,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伤刑身上,目光中隐含着一股烈焰,似乎要把伤刑焚为尘土。
斩玉本一直凝视着盲刑,此刻,斩玉竟然埋下头去沉思了一阵。良久,斩玉猛然抬头,望着伤刑和盲刑身后的楼宇,冰冷的声音响起:“堕空,不如我们打个赌,做个交易。我和我的护法对阵伤盲双刑,若是我们输了,我斩玉任君差遣,若是我们侥幸赢了,我只要一个人——兽皇麒麟。”
伤盲双刑万万没想到,斩玉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先不论斩玉背负的血海深仇,就是画空楼抓去的人中,也还有“皇权三卫”的止战和止伤。斩玉不先救自己的属下,却要求先放麒麟,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有斩玉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以只有身边的止忧,知道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心上人,在想什么。
没人觉得堕空会回答斩玉的交易,可是,偏偏有声音回应了。那是一个缥缈得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声音,那是一个听起来若有若无,但是又真实存在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兴奋:“好啊,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