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所谓朋友(上)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啊——"手臂被男子扶着,本来那人并没有用力,然而因为有伤口的关系,云婧川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托这疼痛的福,本来还来势汹汹的眩晕感,现在倒是一点一点都褪去了。

"谢谢。"云婧川小声道。不管他是谁,又是出于什么,总之是他救了她,甚至不在意她的胁迫,带着她来到了她想来的地方——明明是武功那么强大的人。

低垂的眼角扫到男子的身影,斗篷角粘上了些木头碎屑,那门,果然还是用脚踢开的吧!

男子轻轻的放开了手,径自走到药柜子前,回头询问,"哪个?"

"啊?啊..."这是要帮忙拿药吗?云婧川慌忙道,"白芨,側柏叶!"

诡异的寂静,男子并没有动作,看似有些迟疑,顿了顿,才闷声道,"我不认识。"

"哦..."云婧川了然。

倒是她疏忽了。这是古代,身为武夫大概是不识字的吧?故小声道歉,"对不起。那个,向上第五左起二,另一个是同一行右起三,嗯,对,就是那两个。"

男子把整匣子都取了下来,又淡淡道,"怎么弄?"

这是要帮忙弄么?到这里云婧川有些不好意思了,"已经很麻烦英雄你了。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

热,燥热,连脸颊都有些发烫。难道是药性又?!

"脸。"这时,男子的手指了指这边。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脸,掌心一片温热。

水!冷水!云婧川慌乱的扫视房间。

低矮的烛火一盏,其实只能勉为其难照亮现在待着的屋子,然即使昏暗,云婧川还是看到,在屋子另一头的一角,粗麻布轻轻晃动。

是风!

云婧川想也没想对着那方向跑了过去。

果然是门。穿过麻布遮掩的过道门,又到了另一间屋子。

简单典雅的布置,看起来像是大夫会诊特殊病人的会客室。

继续向着原定的方向小跑了几步,敞开的门堂中,涟涟月光静静倾泄下来——是院子。

其实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若是卖药的地方,自然也会熬药汤。这样肯定就少不了水缸。一般人家的水缸是在厨房。而这种药房,也说不上会不会有人居住,但是,一般说来,院子里也会有备用的用来洗漱的水缸或者是水井。

这可不,也算是撞上了狗屎运。

云婧川从院中的水缸中舀了一勺当头浇下——透心凉!

就着这秋风,浮上来的那股邪火,终于被压制了一些。然而只是一会儿,小火苗就又蹭蹭的冒了上来。

再一瓢浇下!

"哈...是什么人...啊!"内院的木门打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一边打着哈欠,云鬓散乱的走了出来,似是刚想要询问什么,然而在见到院中的云婧川后突然惊声尖叫。

猛地从一旁抄过扫把,颤颤巍巍的冲了过来,"鬼啊,女鬼!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是..."解释的话来不及出口,扫把上尖利的树枝即扫了过来,细细的枝条打在身上,衣着湿透薄衫的云婧川觉得有些疼。

无奈的伸出手刚想架住接踵而来的第二次袭击,却被赶来的斗篷男子率先抓住。

他说,"姑娘莫要冲动。"

他还说,"我们只是借用一下贵店的药草,病情紧急,还望见谅。"

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如甘泉一般沁人心田。这世间的声音何其多,然而像是这般虽然冰冷却听着让人倍觉舒爽的声音,云婧川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她只碰见过那么一个人。

她总是在最糟糕的时候碰见他。

要么是被认为最亲近的人拒绝于千里之外,要么是差点被活埋被挖出来,再或者是如今日一般,差点遭遇了作为女子能遇上的最痛苦的事情。

是一双纤白骨节分明的手,造物主恩赐的这般完美的骨骼,美得仿佛不似人间的人,出尘俊逸,犹如天仙下凡。

是他吗?

云婧川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及那黑洞洞的斗篷。

月光明亮,但是那斗篷的兜帽中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会是什么样的面容呢?会是那个人吗?

"阿芙妹妹,阿芙妹妹——"药房的方向传来男子着急的呼唤声,伴随着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话音刚落,一布衣男子背着硕大的包袱出现在云婧川他们进来的大堂门口,望向这边举着扫把的女子,突然大喊道,"阿芙妹妹,你还好吗?"说着几步奔了过来。

"阿文...哥哥?"这边的女子似是不相信一般,吊着眼泪不可置信的轻唤。

"是我。是阿文哥哥。"男子点点头。

"阿文哥哥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啊..."女子松脱拿着扫把的手,直接扑入了进来的男子怀中,歇斯底里的哭着,"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阿爹得了瘟疫被送到了城外,现在不知死活。阿芙一个人好害怕啊..."

"阿芙乖,让你受怕了。阿文哥哥回来了,不怕不怕啊..."男子轻拍女子后脑勺,软语安慰着。

幸福的兄妹相逢场景,打断了云婧川先前的动作。而斗篷男子见此,有些尴尬的扔下空举着的扫把,显然也是对此番场景有些无措。

热。燥热感再次袭来。该死!云婧川顾不得解释什么,整个人盘着缸沿,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这动静,将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云婧川想要解释,然而此刻,她却在拼命的与缸中的水进行搏斗。原因嘛——她长得过于瘦小,缸却很深。本来只是想着将身上的药性抑制住,也没有想那么多,谁成想,看起来矮矮的水缸实际上却深很多。

这么一跳,倒有些像是溺水了一般。

"呜啊..."好不容易扑腾起来,却又再次掉了下去。继续扑腾,却又在刚浮出水面时又掉了下去。

不知道这身体之前是何情况,云婧川本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旱鸭子。

爷爷没什么时间管她。她自小虽然混的一身好本事,却独独不敢下水。不知怎么的,每次想着要下水的时候,总感觉那水像是长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她一般。

而现在,云婧川觉得之前不学游泳果然是很正确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产生类似于溺亡的感觉。沉重的水像是铅块一般压着整个身体,侵袭着胸口,肺部,每一口呼吸,都有大量的水涌进来。将要咳出去的时候,又有更多的水灌了进来——云婧川第一次隐隐的明白,她不想学游泳的原因。

这样连续多次之后,云婧川终于体力不支。先前因为失血,其实就已经不舒服至极,然而又没有可以救她的人,身边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自然多痛苦都得努力支撑着自救。

而此刻,即使再不想失去意识,头脑也不可控制的有些混沌了。

恍惚间,脑中似乎有什么碎片一闪而过。

水,漫过脑袋的水。

不是这样能看得见缸沿的,倒更像是幽绿的湖水。

远处的湖面都是平静无波的,只有自己面前,是扑腾而起的水花。

窒息感,浓浓的窒息感从整个口腔袭入。

救我,救救我。

张大的口腔只有水在不断涌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呜啊——"脖颈处被人向上一提,一个恍惚,云婧川已经站立在地上。

水珠顺着头发丝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云婧川扶着男子的手才堪堪站稳。而斗篷下,隐隐有一个边角露了出来,如月光一般光华的月白色,只看着,就让人倍觉安心的月白色。

"姑娘你没事吧?"方才的女孩子试探的凑近前,手中怯生生的捏着什么东西。

而在这女孩子身后,布衣男子一脸通红。

"我..."刚刚开口,云婧川就被斗篷男子一个大力,拉入了怀中。接着,宽大的斗篷就将她完全覆盖在其中。

"多有叨扰,就此别过。"头顶上男子闷闷的声音传来。

云婧川头脑晕晕乎乎,瑟缩在男子怀中。与那冷冰冰的形容不同,这斗篷下却是温暖如春,还伴着很好闻的檀香味。云婧川下意识手指紧紧抓着男子胸口处的布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倍觉安心的味道。

然在这之后,眼睛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二人走后,一片狼藉的院落。

叫做阿芙的女子怔怔的望着虚空,轻轻的喃喃,"阿文哥哥,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唤了一句'安安哥哥';?"

"那么小声,怎么能听清楚呢。"男子微笑着轻抚上女子的头发,"不说这个,哥哥这次来也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有这个好吗?"阿芙晃了晃手中的物什,迎着月光看了半响,又作势就要咬下去,"这真的是金子吗?"

"这哪里是可以吃的?"男子制止了女子的动作道,"与那女子相关的,肯定是真的。"

"那女子?"阿芙不满的嘟起小嘴,"难道那女子是阿文哥哥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阿文哂笑。

"怎么不可能?"阿芙瘪瘪嘴,"我刚刚都看见阿文哥哥看着人家眼睛都直了。脸还红扑扑的,就像,对的,就像爹爹之前提起隔壁王婆家那个天天跑花楼的儿子的样子,怎么说的来着...对,就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哥哥怎么是那样的呢?"阿文宠溺一般的望着女子,幽幽道,"看看哥哥带的东西吧,保证你喜欢。"

下沉,溺水了一般的下沉。

眼神恍惚,波光粼粼的水底,有黑影凑过来了。是什么?

一直在下沉。

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觉得被水压迫的疼痛。要死了吗?

好黑,越来越黑的。

谁来,救救我——

"啊?"云婧川翻身坐起。

手臂一阵疼痛。然而望过去,被人很笨拙的包裹住了。显然已经做了处理。

衣服也被换掉了,不是之前的那套有些暴露的红衣,而是一件朴素的白色内衫。

房间是刺目惊心的红。都是红纱,这般布置——云婧川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惊慌失措的跑向外间。

一样的装饰,一样的布置。

这般的房间,云婧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她像是猎物一般等待着被屠宰的地方,她在飘香楼的时候最后所处的地方。

为何,又回到了这里?

不是已经被救了么?不是已经到了药铺还与可能是大师的斗篷男子在一起的么?为何,会在这里?

红烛摇曳,窗户的地方一片漆黑。还是黑夜。

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那人的怀中。因为那人,因为那味道,她才放心的晕过去的。可是现在,谁能告诉她是什么状况?

还是说,那人和飘香楼也是一伙的?

只是觉得她伤重,所以出去请了个大夫,治好了所以就又带回来了?

不行!她现在身体这般情况,还是要逃跑才行。

再入虎穴。下一次就不一定会有那般好的运气了。说不定得一辈子留在这种地方,然后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果然还是要逃跑!

打定主意,云婧川决定如法炮制,运用她已经用过很多次的方法。

方法还是原来的方法,然后这次显然不是那么顺利。手臂受伤使不上力,自然也无法更好的撕碎纱幔。另者,这纱幔仿佛比之前的那些质量好了太多,根本不是劣质品。

看似薄如蝉翼,却坚韧如丝。

撕不开,撕不开,撕不开!

云婧川懊恼的把刚扯下来的纱幔丢至一边,突然间泪流满面。

为什么,是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名其妙赶到桐城,尽心尽力的救治百姓以及慕子恒,可是到头来为什么伤害她的人中,首当其冲就有媚娘?!

还有,那个人,明明已经救了她的,明明屡次都救了她的,为何又突然把她扔在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果然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么?

慕子恒,是她最先认识的人,却是最先背弃她的人,无论理由为何。

还有是爹爹,不知为何突然态度大变,撤了她的屋子,然后把她撵至长平王府。

接着是酆洛,隐瞒了真实身份,虽然现在没有做什么,然而有欺骗却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身边的人,小红,媚娘,一个一个的,她还可以相信谁?

即使现在逃离了这个地方,然后能去的地方还有哪里?

在哪里才会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虚假?

只是待在这里都觉得不寒而栗。

没有了药性。记忆清明。闭上眼睛清晰的能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猥琐的笑着的男子,欺压而上湿哒哒恶心的触感——

好可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这个地方好可怕,这个世界好可怕。心里的声音继续叫嚣。

这些人,全部都该死...云婧川崩溃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脑袋紧紧的埋在双膝间。

不要不要,不要听到这些!

"在做什么?"突然,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接着是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沉闷的声响。然后是来人一步一步渐近的脚步声,"哪里不舒服?"

带着暖意的手掌,轻轻抚上头发。

这般的触感。那时,云默哥哥也是这般,然后就微笑着没有醒过来。

泪如雨下。

是。还是有真心的人的。

云婧川突然抬头,未看清来人的样貌,即双手一勾抱上了来人的脖子,哽咽的低喃道,"不要,不要离开我。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里好可怕..."

男子不语,只手掌在女子后心安抚性的拍了拍。

过了许久,云婧川才从男子怀**了来,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让大师见笑了。"

其实,早在那声音的时候已经认出了来人。

果然是他。大师,救了她的那个人。

原来他没有离开啊——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事情与难过的事情是同样的,原来,他没有抛弃她。

终于有这样一个人,没有背弃。不管她如何,他终究是一直陪伴着的。思及此,云婧川的眼泪根本无法停下来。

"我以为你会想要回来这里。"他说,"毕竟,我也住在这里。"

"恩?"云婧川抽抽搭搭的下意识疑问道。

"吃点东西吧。"男子道,"这里的面条不错。"

云婧川愣愣的盯着男子缓缓走过去从桌上端起碗,复又蹲到她面前,"给。"他把碗递到了她的手中。

粗细均匀的面条,冒着腾腾的热气,没有任何的酱料,却闻着特别的香。

只是看着这碗面,云婧川已经饥肠辘辘。

"你...不吃吗?"云婧川迎上男子的目光,刚刚有所缓解的泪腺,又有些酸涩。

他说,"我已经吃过了。"

说这话的时候,柔和的目光望了过来。充满着暖意的柔和。

分明是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但是他说他吃过了时候,云婧川却是莫名的相信了。

囫囵吞枣一般的吃了一碗白皮面。男子复又端着碗筷离开。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不说,她也不问。

只要他与她一同在这里,其实她已经安心了。

他说,他以为她会想回到这里。其实是对的,只是,她之前觉得不是合适的时机。

之前她是一个人,还是弱小的一个人。

但若是现在的话——云婧川目光定定的望向桌上男子留下的衣服,深蓝色的布袍。

抖落开来,是男子的式样。

正好,算是派上用场了。

云婧川眸中划过一丝锐利。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万相之王 从木叶开始逃亡 陆地键仙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从长津湖开始 我有一剑 人族镇守使 星汉灿烂 修罗武神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相关推荐:甜妻宠上天:总裁大人,深深爱重生后,我甜到厉爷心里了醉爱桥头桔梗花开雪域情人失约情人亿万情人买一赠一重生之豪情人生情人的眼泪总裁的秘宠情人痴心总裁的乞丐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