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绾没有办法将软弱的一面展露出来,只能安慰他们道,“你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不会知道,仅仅是做到这样,已经是让那些人震惊了,以前容绾这边救活的九个人这样的濒临死亡的伤患基本上是不管的,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而且还是在将其他人也抢救过来的情况下,
容绾几个人看似只在抢救那十三个人,可是邓军医包括其他的营帐内的伤势得到了控制,
以前他们那么多年都是那样过来的,从来都没有如此成功过!
这简直比他们救活了那些人还要高兴!
当士兵将统计的数据送到孤濯跟前报了一遍时,说这一次比以往伤亡的人数要少,
容绾也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她站起身来时,腿软的又跌坐在了地上,随后两眼一抹黑,竟然是晕了过去。
昏迷前只有宝儿吓坏了的大叫生,“姐姐——”
当容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的不是自己和宝儿那个营帐,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却是一翻身瞧见孤濯正在那边看竹简是愣住了。
孤濯见她醒了,已经将书丢在了一边,起身走过来。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容绾心里沉甸甸的。
她不说话,心里怎么想的这会儿却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孤濯安慰道,“那些人留不住性命是因为伤的太重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以往任何一个军医都要做的好!”
她知道,可是她就是很难过啊,“许良他们呢?宝儿呢?”她记得之前跟回春堂众人是在一起的。
“许良他们回去休息了,宝儿也累坏了,我让人抱她回去了。”孤濯说道。
容绾这会儿才想起了一个问题,面色一红,“这是你的军帐?”
孤濯点头。
容绾脸上的红晕爬到了耳朵上,“我昏过去后……你,恩,过来的?”
孤濯听她说的支支吾吾,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抱你过来的。”
这个人都这么没脸皮的吗?这种搂搂抱抱的话竟然就这样说出口来了。
容绾的脸儿这会儿跟猪肝一个色儿了,她赶忙又躲回了被子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怎么了?”孤濯的声音传进来。
“你怎么可以那个……恩,啊?”容绾快疯了,竟然还问她怎么了。
“军帐里都是大男人,唯一一个女孩儿就是宝儿,难道你要让宝儿抱你?”孤濯说的头头是道。
容绾无法反驳。
孤濯又道,“我也不想让别人抱你。”
容绾的心慢跳了一拍,随后猛地跳动了起来,不带这样的!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怎么老说这样让她误会的话,老做这样让她误会的事情?
就在容绾腹诽的时候,孤濯问道,“饿不饿?”
天啊!
能不能不要对她这么好?
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揍人的!
“不饿。”容绾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咕咕——’
容绾的肚子立即反驳出声。
“呃。”孤濯呃了一声,想着容绾这会儿脸色更红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我去准备吃的,你赶快起来。”
说完,孤濯就出了营帐。
容绾听到他的脚步声,将被子掀开,猛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觉得好一些了。
容绾赶紧下床,打算偷跑回去。
那帘子又给掀开了来,孤濯又走进来了,“你要去哪?”
容绾不回答,想要往外头冲,哪里知道,帐帘子再次被掀开,胡来带着端着许多食物的士兵进来。
瞧见容绾脸色通红的站在那儿,尽管她这会儿穿的仍旧是男装,可是仍旧是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胡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容绾,等人摆好了膳食,才说了一句‘将军,姑娘,慢用!’后出去了。
那眼神儿直让容绾浑身都不自在,好像是她在偷/情被谁发现了的感觉一样。
“来,吃饱了再回去。”孤濯已经走过来,拉着容绾的手腕往那边走了。
那些膳食都是大块大块的肉朵,散发着阵阵的香气。
容绾闻着更饿了,打算吃完了再走,“我睡了多久啊?”
“一天一夜。”孤濯说道。
怪不得这个饿,容绾坐下就不客气的拿起肉啃了起来。
这姑娘果真没心没肺,
昨天那伤心的模样把孤濯都给吓到了,今儿个就能吃肉了,不过看她这样,他也才放下心来。
容绾吃的好好的,抬起头来,“你们军中是不是有个叫玉珩的人?”
孤濯略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容绾问道。
孤濯恩了一声。
“他是什么人啊?”容绾想要在孤濯这边再问一遍,以此确认。
“他逃难到这里,然后进了我的军队,之前玉璧之战立了些军功升了职。”孤濯说道。
玉珩没有骗人,容绾暗道。
孤濯问道,“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
“我和他是老乡,那天偶尔看到了,还以为看错了,就找你问问。”容绾笑了笑说道。
孤濯没有再说什么,等容绾吃完了膳食,才将她送出了军帐。
邓军医却好似早就在外头等着一般,等容绾一出来,就上前作揖道,“姑娘啊。”
容绾后退一步,“邓军医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要拜你为师。”邓军医说道。
容绾睁大了眼睛,“啊?”
“看到了容绾姑娘我就好像看到了我师父一样。”邓军医想起自己的师父以前也是和容绾这样拼命的救人,而他在师父死了以后却渐渐的麻木了,在军营中只要打仗死亡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他其实开始的时候也是和师父一样……“所以我想要拜容绾姑娘为师。”
“不可不可,我自己的医术都没有学到家。”容绾哪里会收一个当了十几年军医,又年纪比她大了一轮的人当徒弟。
邓军医还想要求,孤濯已经有些不耐的道,“姑娘说不要,你没有听见吗?”
邓军医身子一颤,想拜又不敢拜,只得愣在那儿。
容绾见状赶忙就往自己得帐子走,孤濯送她。
容绾自己都想要拜师,她如今越来越觉得自己学的不够用,她抬起手来看了看,这双手已经救了不少人,可也从这双手上死掉了不少人,
她这么没用,竟然还有人拜她为师?
若是可以,她都恨不得回炉重造!
不过说起这个,她竟然是想起了那个老大夫,
也不知道,那个老大夫如今去了东魏的烬地没有?
说来,那东魏的烬地,离这儿也不远,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那边烬地也没有人认识她,乔装打扮一番,再小心一些,是没有问题的,
容绾看向孤濯,“东魏烬地好去吗?”
孤濯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怎么?你要去?”
容绾点点头,“我有点事,想要找个人。”
“你有什么认识的人竟然在东魏的烬地?”孤濯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容绾被她看的紧张,忙道,“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去就行,问那么多!”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不是担心她鬼才问那么多!
孤濯眼神冷冷,道,“好去,出了城门往蒙古方向走,一去一回骑马不到两天即可。”
也就是西域的方向,不过也是,那烬地是西域,柔然等,要进入东魏的必经之路。
南梁皇帝做了一梦,梦见侯景去投靠南梁,说是先祖仙灵,托梦告诉他让他放侯景进入南梁,侯景实力强大又狡猾,后又有南梁做后盾,东西魏配合也难有胜算,便放过了他,此战,玉璧之战西魏大胜,东魏败,侯景投靠入了南梁。
除去这些,战争终于暂时停止了,三国都需要休养生息,是以,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战争发生。
孤濯向军中,向杨孜墨说明了要去东魏烬地的事情,便带着容绾一道骑马。
胡来一行人跟随,玉珩也随行。
容绾会骑马,她是五岁到楚府的,五岁以前的事情记不清,到楚府以后的事情却依稀记得,她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学会骑马的,虽然骑得不好,但也会。
不过,她骑得实在是太慢了。
孤濯放慢了速度,在她跟前,“照你这速度,一来一回得四天。”
她跟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来比确实慢,但想当初她在楚府的小姐里边儿可是很快的好不好!
而且就算她慢,用的着说出来挖苦她吗?
容绾黛眉皱了起来,“我就只有这个速度,那你说怎么办?”
“跟我骑一匹马,我载你。”孤濯说道。
容绾一愣,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调侃,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同骑一匹马?
就在容绾走神儿的时候,那马儿似乎是受惊了,竟是前蹄飞起,仰天嘶吼了起来。
容绾立即被甩了出去,她已经吓得连叫也忘记了。
然而,想象中的摔落在地的情形没有出现,她的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中。
容绾脸色一红间,她的身子再一轻一落,就坐在了孤濯的马儿上,而她自己的马儿早已经飞奔而走,这下不骑一匹马也不行了。
“想死吗?”耳边传来孤濯温怒的呵斥声。
她刚才走神儿好像把马儿勒到让马儿受惊了才,容绾被骂的脸通红。
孤濯瞧见她侧脸儿红的好似快滴出血来,那小嘴儿还微微翘了起来,本来就是因为关心她才温怒,这会儿哪里还狠得下心来骂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