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华话音刚落,顾清水精致的脸上立即就浮现出来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怒色。
“何二少爷,这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关心我自己的朋友也不行吗?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你对我有什么猜疑?还请你把话说清楚,不要闪烁其词让人心生芥蒂。”顾清水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何语华扭过头,微微低下头伏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一脸茫然的顾清水,轻轻勾起痞痞的嘴角,眯着一对桃花眼笑吟吟的道:“呵呵呵!我是什么意思,想必顾小姐不是比任何人还心知肚明吗?顾小姐是个聪明人,这些不必我将话说得过于直白吧?”
听完何语华的话,顾清水原本清秀的脸,突然就变得黯淡下来,就像是蒙了一层阴雨连绵的雾。
“你……”
还未等顾清水说什么,何语华便扭过了头去,这才发现何语温已经抱着莫晓晓往远处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瘸一拐追了上去。
“哎,大哥等等我啊,你走了怎么都不叫我,等等我啊!”
顾清水沉着脸,目送着三人缓缓往医院前走去,心里思绪万千乱如麻。
那场大火最后还是停息了下来,整整烧了一夜将老屋烧得一干二净,也砍伐了周围的不少树木,筑起了隔离线这火势才没有蔓延到后院的一大片林子去,只是把破旧的老屋烧得个干净又尽兴。
何语温将莫晓晓抱到了医院的病房中,轻轻拉开洗得旧而发白的被缛,将她盖住。惨白的光线铺满了整个寂静无声的病房,没有一丝丝声音,连窗外的风声也黯淡了下来不再闹腾,不知道是不是光线过于清冷的缘故,她苍白的小脸看着格外的脆弱,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吵不闹静若处子。
“吱……”
虚掩着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何语温只是微微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何语华愣头愣脑的探了个头进来,张望着屋子里的情况,见何语温一言不发如一棵寒松一般立在床头,静静的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莫晓晓,他才缓缓拉开门将身体挪了进来,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合上。
“大哥,怎么样了?她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怎么一直昏迷不醒啊?”何语华幽手幽脚的走了过来,目光投向那张白色的小床,忧心忡忡的说道。
“只是被烟熏的,被惊到了,没什么大碍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如果接下来几个小时内都没有发生发烧什么的,就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了!”
何语温一边说着,悠悠转身便走了出去,何语华怔在原地并没有离开,就那样缠绵悱恻若有所思的看着昏睡的莫晓晓,眼底不知道何时开始,既居然还有几分欣喜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移步到了她的床头前,又轻轻在床头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苍白的灯光照着莫晓晓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耳畔几丝碎发枕在两侧,在光线跳跃中悠悠然飘动,虽是无风却也随着她微微起伏的呼吸,上下摇动着,何语华看得出神,见她如此安详宁静的模样,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十分欣然,莫晓晓脸上的黑灰和凌乱不堪的发丝,似乎都在诉说着重获新生的喜悦,闪着旁人不易轻易发觉的光芒。
“晓晓,没想到我们还能如此安静的晤面对坐,我们这样也算是出生入死风雨同舟,过的难兄难弟了吧?你看我们又逃过了一劫,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也是这样,你记不记得我刚刚对你说的话?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我可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的,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不让别人伤害你,你会相信我吗?”
何语华伏在她的床前,深情款款温温柔柔的说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来一脸柔情欢怡的模样,拉着她依旧冰冷的手,又轻轻将她飘逸到脸颊的发丝,轻轻拨弄到耳畔去,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眼神是如此的深情。
床外有一明月悄无声息,从没有拉上窗帘的明窗外悄悄闯了进来,落得一地的皎洁清冷,也照拂在他的背后像穿了一身白衣,也摇曳着落在她白的耀眼的床褥上脸蛋上,宛如月中嫦娥仙子怀中的玉兔,抖落一地洁白如雪的毛绒,轻盈而清越。
何语温从外,端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块柔软洁白的毛巾,从门外静悄悄的走了进来,兴许是怕吵醒睡熟的莫晓晓,又或是心里轻冽走起路了也不骄不躁,好像是一根飘逸着的白色羽毛,不震惊时光也不叨扰旁人。
轻轻推开白漆的病房门,微微抬头便望见何语华正伏在床前,一脸深情恬静的模样,喃喃自语说得悄然也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只是与她不过咫尺之遥,形象极其暧昧温柔,让他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怔住了脚,不敢继续往前了。
好像是一枚尖锐的石子,不偏不倚的砸进了原本波澜不惊宛如一面明镜的湖水当中,霎时就激荡起来层层叠叠的水波来,让原本心如止水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心头一颤。
“咳咳咳……”
何语温愣了片刻,进退两难没法儿,只好轻轻低咳几声,低着头不望他是何种表情,见他缓缓站了起身来,才敢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将那盆温热的手放置在桌面上,又将崭新的毛巾,轻轻浸到水里去。
“大哥,我还以为你上哪里去了,原来是打水去了啊,我还真是个倒霉星呢,刚一来就把你们房子给克得烧干净了,不过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今天刚到它就着火了!”何语华走过来,站在他一旁,看着他浸湿毛巾又略带打趣的意味,漫不经心的说着。
何语温兀得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话,沉着一如往常冷漠的脸,眉头舒展着却让人横生几分距离感。
见何语温不说话,何语华又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哎我说,我们以后住哪里啊?那里住的估计这一会儿已经被烧得渣都不剩下了,不会又流落街头吧?那你这个院长做的,还真是憋屈!”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会有你休息的地方。”何语温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说着。
何语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双手抱胸眉毛一挑,若有所思一脸正经的又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吗?我觉的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意外着火,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何语华话音刚落,何语温头都懒得抬,便一口回绝了他,折断了他妄想的猜测:“有什么故意而为之,不过是厨房失火罢了,这种事情怎么意料得,又怎么可能避得了,别再胡思乱想瞎琢磨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蓄意,那么多的歹人胡作非为,不过都是自己心之所想,你知道医学上有一种病,叫什么病吗?”
何语华目不斜视的盯着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被害妄想症!我看你就是得了这种病,整天胡思乱想。”
何语温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说着,何语华一脸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脑海里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迅速连串在一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从窗户跳出来吗?本来我们完全可以直接从窗户逃生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能打开那扇窗户,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被人用木条长钉子,封住了才打不开,而且我还发现那屋子里的火燃得极快,那速度简直不正常,火苗是超乎寻常的蔓延速度,显然是事先被人在墙面上地面上都洒了油,只是较少人不易察觉,但是那量却足以让火光迅速的窜起来,让人根本没办法思考怎么对策,必死无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语华目不斜视道貌岸然的说着,原本不以为然若无其事的何语温在听完他的话以后,也陡然敛容屏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面目变得十分冷漠,眼里似乎有锋利凌厉的光芒。
只见他拧毛巾的手突然的停了下来,抬起头了目不斜视的望着他,一脸严肃的追问,显然难以置信他说的话:“什么?窗户被人用木条封闭了起来?屋子也被人先前泼了油?”
“嗯没错,若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又何必花如此大的功夫呢,是有人想杀了莫晓晓,又或者是说想杀了我,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这局布的大简直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居然让我们逃脱了,不然旁人永远不知道这里面的端倪,全以外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
何语温回霜收电,态度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辞的道:“不是意外……那你觉得这个布局的人会是谁?”
何语华微微浅笑,亦庄亦谐的样子:“我认为这个人就是……”
“咚咚咚……”
何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生生打断了,让何语温又重新陷入了迷茫不解当中。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让原本寂静无声的夜,陡然就变得闹腾起来,打破了那万籁俱寂极其神秘的氛围,两人相互递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谁?”何语温侃然正色警惕的问喝道。
“开门,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