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攸宁命人去请了蔡远杰、董泽等人一起过来。
燕绥自然屏退了下人,但燕管家一直跟随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保护他的安全,是他信得过的人,是以他也没有让人离开。
朱攸宁也不在意燕绥身边留了谁,他相信燕绥做事有分寸。
“董大掌柜此番着实辛苦了。短暂时间之下,能够办齐这么多的事,董大掌柜的能力果真卓绝。”
董泽笑眯眯的拱手行礼:“都靠东家提点,一切您都设计好了,我只是照办罢了,若是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怎么配得上东家的信任?”
两人寒暄一番,朱攸宁问道:“一家商铺的情况我已知晓,长安钱庄分号预备的如何了?”
“回东家的话,都依着您的计划,已经安排妥当了,随时都可以开张。”
“人手都已布置好了?”
“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好,那便先从商水县开始。明日便开张吧。但是你记着我先前说的那些。”
“东家放心,我都记着呢。”
董泽应答之间,充满了对朱攸宁的尊重和崇拜。似是对朱攸宁的安排极为信服。
燕绥与燕管家在一旁沉默的旁观,一时间却也不知朱攸宁的长安钱庄分号开张,其中藏着什么玄机。
朱攸宁将事情与董泽和蔡远杰都说明了,便与燕绥道:“我累了,想去歇着了。”
她倒是依旧直接。
燕绥笑着道:“快些去吧,我也要出去做事了。”
二人道别,朱攸宁回了外院为她收拾好的正房休息。
燕绥则与燕管家一前一后沉默的回到内宅。
确定周围无人,燕管家压低声音道:“伯爷,您还相信九小姐?”
燕绥挑眉:“为何不信?”
“九小姐先前行事,太过不义。且不说她如何吞了自己家里的生意,就说她现在开的‘一家商铺’和即将开张的长安钱庄商水县分号,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您的那笔银子就不好说。
“这个女子心机深沉,计谋狡诈,伯爷您要多留一些心眼儿,不要被人诓骗了还要白给人送银子啊。”
燕绥知道燕管家是关心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燕伯的好意我明白,不过你不要担心,她不是那种人。不说别的,就只说朱家的那副样子,做出事来当初咱们这些外人瞧着都不顺眼,她身在局中,想要自保也是无可厚非。
“再说刚才她也与我说了缘由,实在是朱家钱庄做事太不虑后事,将整个市场行当都给搅合了。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恐怕整个钱庄的行业都会有损。她那么做,对外只说是合并,不说吞并,其实已经是手下留情,仁至义尽了。”
燕管家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伯爷是看她做什么都顺眼。”
燕绥脚步一顿,随即笑着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她心机深沉,可并不是作恶之人,而且若说她不讲义气,当初也不会出堂为我作证了。”
“伯爷是懂得感恩之人,记得她当初的维护之情是对的,但是伯爷也别忘了,她从中获得了多少利益,就单说当初她为杭州商会得来了御赐之名,成了全国商会唯一一个被圣上认可的商会,这其中为她带来的利益就是巨大的。”
燕绥笑道:“是啊,但是你看她怎么利用那个名誉会长的身份了?她没怎么用,是也不是?”
燕管家一阵语塞。
燕绥笑道:“三十万两白银我借给她,怎么用了也告诉我了。她借了银子还没还,也不证明她不会还,而是要将这银子密下来了。所以燕管伯与燕飞和鸿喜说一声,下次见了朱小姐,切勿摆出这样的脸色来了。”
原来伯爷发现了?
燕管家转念一想,燕绥的聪明和洞察力,若不发现才是奇怪。
“伯爷就这么相信朱小姐。”
“是啊。”燕绥承认的非常大方,“她做事张弛有度,甚合我意,与她合作做生意,联合起来对付旁人,一定也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体验。”
燕绥极少能笑的如此愉快。而且燕管家整天跟在燕绥身旁,也知道他这一年来等候朱攸宁来信时的期待,还有收到来信时珍而重之的模样。
知慕少艾,这是人之常情。
他也曾经年轻过,自然能够理解燕绥的心情。只是他眼看着燕绥长大,虽然是主仆,实际上燕管家却将燕绥当成自己孙辈一般的。他自己想不透,燕绥又一意孤行,他到底还是着急的。
燕绥休息片刻又出门去,直忙道夜深才回来。期间燕管家一直心思沉重,面对燕绥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燕绥知道他在想什么,劝说之后燕管家依旧掰不过来,也便随着他了。
次日上午,燕绥正看书吃茶,鸿喜就从外头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尚有些寒冷的春日里,鸿喜竟然跑出了满脑门子的热汗。
“伯爷!奇怪了,真是奇怪了!”
“怎么了?”燕绥疑惑的看去。
燕飞更是直接一巴掌拍在眼鸿喜的后脑勺上,“你小子,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
鸿喜揉着后脑勺,丝毫不在意的道:“方才我出去看长安钱庄分号开张了。但是您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燕管家也道。
鸿喜吐了下舌头,神秘兮兮道:“长安钱庄居然只开张,不营业!本地有一些知道长安钱庄名号的,想拿着银子去存款,长安钱庄都不收!”
“这就奇了。钱庄开业,不做生意,这是要做什么?”燕管家咂舌。
燕绥也摇头,“朱小姐深谋远虑,我一时间也想不出。”
他隐约之间能猜到朱攸宁先开一家商铺,后开长安钱庄分号,这两个买卖之间必定有所牵连,可是一时间又猜不透。
燕绥自认为自己还算不笨,但是有时遇上朱攸宁做的事,他却总是猜不透。
但是以往日的经验,燕绥觉得朱攸宁这一次说不得又要一鸣惊人。
近些日,商水县以及下辖和周边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本地的两大奇事。
先是出现了售卖平价货物的“一家商铺”,可一家商铺却不做生意。后又出来个长安钱庄分号,这钱庄也不做生意。
开门做买卖,难道不图个生财?到底是那个经营者做的,大家伙儿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
百姓们看不懂,本地的大户也同样看不懂。
县城西北方的一座大宅里,几个衣着不俗的男子也正在谈论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