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墨轻寒隐居在宗门之事太过于重要,苏茂昌迅速将此事禀告十三位太上长老,他们无不欣喜若狂。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位剑圣级别和涅槃境强者的存在,对于提升宗门地位绝对大有裨益。
但由于墨轻寒选择隐居,并让宣元昊告知众人不要打扰他,因此,宗门之中也就只有高层人员知道墨轻寒的存在以及宣元昊的师承。
一次,一名弟子无意中听到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高山仰止地剑飞尘副宗主,竟然恭恭敬敬地称呼宣元昊为“小师叔”。
剑飞尘的小师叔,那就是苏宗主的小师弟啊,岂不成了他们这一代所有弟子的“小师爷”?
此事在宗门秘密传播开来并引起轩然大波,宣元昊加入宗门不过半年,武道修为不过金丹境初阶,尽管剑道天赋出众,先后在剑气石、剑意湖和悟剑崖创造出了惊人的纪录,但紫霄剑宗到底是青州第一大宗门,宗门之内天赋出众的弟子无数,金丹境高阶、剑意小成和剑师品级的精英弟子不在少数,怎么单单宣元昊的地位蹿升得如此之快?
在宗门弟子看来,宣元昊应该是机缘逆天,拜了某一位太上长老为师,因此与苏宗主在位份上是师兄弟的关系,成了剑飞尘府宗主名副其实的“小师叔。”
紫霄剑宗对此传闻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看,任由此信息在宗门弟子中酝酿发酵。
……
剑心妍最近有点烦,原本一直被自己称呼为“元昊哥哥”的宣元昊,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自己的小师爷,而且当她问起小师爷的具体师承时,父亲总是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宣元昊的师承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有一段时间,剑心妍觉得有点为难,见到宣元昊时,到底是该叫“小师爷”呢,还是继续叫“元昊哥哥”?
好在剑心妍少女心性,觉得还是“元昊哥哥”显得更加亲切,好在宣元昊也不计较,因此剑心妍自作主张,并不改口,一直都称宣元昊为“元昊哥哥”。
当剑飞尘、宣元昊、剑心妍三人在一起时,剑飞尘总是一口一个“小师叔”,宣元昊一口一个“剑副宗主”,剑心妍一个一个“元昊哥哥”,这个辈分有点乱。
宣元昊并没有因为拜了墨轻寒为师,在宗门的地位陡然提升而沾沾自喜,他反而一改常态,花在悟剑练剑上的时间减少,而是一门心思扑在炼丹上。
宣元昊又自己的计划,他跟师傅墨轻寒告了一个月的假,准备用在一个月的时间,将炼丹师的品级提升至五品炼丹师。
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颜如玉的一个提醒。
按照颜如玉的分析,墨轻寒显然刻意隐瞒了武道修为,实际应该已经到了涅槃境,而且属于涅槃境中高阶段,剑道修为,至少已经臻至剑圣级别。
但正因为如此,由于九州之地天道有缺,涅槃境已经到了武道修炼的天花板,为天道所不容,而墨轻寒年事已高,身上已经开始流露出死气,生命气息在慢慢流逝,颜如玉估计剩余寿命不会超过十年。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想着收一个关门弟子,将一身剑道承传沿袭下去,为紫霄剑宗做最后的贡献。
以宣元昊目前的武道修为,是看不出墨轻寒身上流露出的死气的。他记得当初在云武郡国姜山镇时,一名自称“摆渡人”的神秘老者,曾跟他讲述过九州之地天道有缺,武道修为到达涅槃境后,会遭到天道谴责,可能这就是造成师傅身上死气外露的原因。
宣元昊自然没有逆天而行的本领,强行改变九州之地的天道规则,但宣元昊计划利用自己在炼丹方面的优势,延缓师傅衰老的过程。
宣元昊继承了丹圣栖霞老人的全部丹道传承。丹圣曾经机缘巧合,在一处上古秘境获得一个上古丹方,有恢复生机,延长寿命、起死回生之功效,可以使逆天而行,延长涅槃境高手的寿命。
此丹方中所涉及的灵药极其难寻,仅鸿蒙之气一项,就基本宣布此丹在九州之地不可能炼制成功。丹圣栖霞老人寻得此丹方后,曾试图寻找到一丝鸿蒙之气,但踏遍九州,均未能成功,因此,此丹方对于丹圣栖霞老人来说,无异于瞎子的眼睛——摆设。
宣元昊根据丹圣栖霞老人的丹道传承,仔细斟酌后,决定以一丝珍贵的鸿蒙之气为引,配合九滴珍贵的玉-乳灵液和九滴青莲灵液为引,加上各种珍惜灵药,炼制长春丹,
由于此丹功效极其逆天,可以使被天道规则所不容、生命气息流失的涅槃境高手延寿百年,若是用在普通武者身上,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宣元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修炼中的灵力中竟然含有一丝鸿蒙之气,后来随着宣元昊武道境界的提升和五色金莲的逐渐进化,这一丝鸿蒙之气逐渐成长膨胀,到如今已经有一缕了。算是机缘巧合了。
此外,还需要九滴玉-乳灵液。玉-乳灵液此等灵药,珍惜异常,宣元昊机缘巧合得到一百零八滴,到现在也不过剩下二十七滴,可谓用一点少一点了。
九滴青莲灵液是宣元昊决定加进入的,青莲灵液乃体内小世界五色金莲莲叶上产生,五片莲叶,每日能各孕育产生一滴。宣元昊发现,青莲灵液在恢复生命生机方面有绝佳的功效,因此决定增添进长春丹的丹方之中。
因长春益寿丹为五品灵丹,以宣元昊目前的丹道修为,虽然距五品炼丹师只有一线之隔,但尚没有十足的把握,此丹灵药珍贵,没有必然的把握,宣元昊也不敢轻易炼丹。
因此,宣元昊决定用一个月的时间,突破至五品炼丹师,并成功炼制长春丹。
终于,宣元昊在神识中试炼了不下五百遍之后,正式上手炼制。
为了保证炼制的成功率,宣元昊特别将炼丹场所设置在五色金莲之内。虽然炼制过程中险象环生,但总算有惊无喜,一次就炼制成功,成丹九颗。
宣元昊也由此正式晋升为五品炼丹师,当初宣元昊向炼丹师傅赵-南奎告假外出时,就是用的寻找晋升五品炼丹师的理由。如今也算是完成了这一使命了。
长春丹炼制成功后,宣元昊便悄悄去了一趟剑塔,由于宗门高层知道墨轻寒隐居在宗门之内,但并不想让外人所知,因此宗门高层中没有人敢用神识监视查探宣元昊。
“弟子拜见师尊。弟子特地炼制灵丹一颗,感谢师尊教诲之恩,还请恩师笑纳。”
说完,宣元昊将一个特质的丹瓶递给墨轻寒,里面收纳的是一颗无比珍贵的长春丹。
墨轻寒知道宣元昊已经是六品炼丹师,但对一位涅槃境高手来说,武道境界已经到底了极点,一般的灵丹已经根本起不到作用,但看到弟子宣元昊态度真诚,因此也就收了下来。
不过,当墨轻寒用神识查探一番后,很快,他就大惊失色起来。
五品灵丹倒没什么,涅槃境高手什么没见过。
玉-乳灵液尽管也珍贵,但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墨轻寒当年在元婴境时就曾机缘巧合得到过数十滴。
但是,灵丹之中竟然蕴含着一丝鸿蒙之气,这让墨轻寒深感震惊。
此前宣元昊在悟剑崖悟剑时,曾不由自主释放出一丝鸿蒙之气,墨轻寒当时就震惊万分,并主动出手掩盖天机,将鸿蒙之气禁止在悟剑崖之内,防止逃逸。
如今,宣元昊竟然将如此珍贵的鸿蒙之气炼化到灵丹之中,怎能不让墨轻寒大惊失色。
但是,宣元昊将这一丝鸿蒙之气炼化到灵丹之中,到底有什么用?
墨轻寒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一种灵丹,品级虽不高,但功效却逆天,尤其对涅槃境强者而言,只不过丹方所涉及的灵药不可能配齐,因此也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
“元昊,这是长春丹?!”墨轻寒虽然年纪已逾七百多岁,本已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但此刻看到传说中的长春丹,但仍然震惊不已,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着师傅一脸的震惊和疑惑,宣元昊解释道,“师尊,此丹确实是长春丹。弟子曾在历练中,机缘巧合寻得一上古丹方,名曰长春丹,以鸿蒙之气和玉-乳灵液等珍稀灵液炼制,对于涅槃境强者有益寿延年作用,保守估计可延长寿命百年。”
墨轻寒再次震惊万分,延寿百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般而言,涅槃境强者的寿命在八百岁左右,最高不超过一千岁。
因涅槃境强者为天道所不容,因此九州之地的武者,一旦晋升至涅槃境,为防止涅槃境到达巅峰后的天劫,基本就会放弃武道修炼,潜藏起来,以躲过天道规则,静待寿命自然圆满。墨轻寒就是以紫霄剑宗的镇宗法宝剑塔为遮蔽,逃避天劫。
墨轻寒在行将寿终正寝、身死道消之际前,计划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员,将一身的剑道传承下去。
寻来寻去,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包括剑飞尘和剑心妍父女之内,因剑气和剑意方面并不相符。师承,是要讲究机缘的。
直到墨轻寒都快放弃之际,在他寿命还有不过十年的时间,他发现心加入宗门的弟子宣元昊剑道天赋惊人,灵力中竟然含有一丝鸿蒙之气,且心性品德俱佳,因此决议收宣元昊为关门弟子。
本以为对宣元昊来说这无异于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没想到,最终馅饼砸中的,竟然会是他自己。
一百年啊,也许,他能利用这一百年突破九州之地天道规则限制,晋升至传输中的轮回境,超脱凡人的范畴,成为半个仙人,最终寻求证道永生的机会。
不知为什么,墨轻寒突然觉得,自己收下的关门弟子,极有可能成为自己证道契机。
迄今为止,宣元昊的丹田,连他也看不清楚,无疑,宣元昊的丹田之中,有着极其惊人的秘密,或许跟宣元昊灵力之中的那一丝鸿蒙之气有关。
而鸿蒙之气的匮乏,正是造成九州天道规则有缺的最大限制。
如若宣元昊能在百年之内补齐天道,那么,他就有一丝证道的契机。
……
墨轻寒因为已经知道宣元昊炼就太素五行
之体,身具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紫霄剑宗的通常剑法并不能最大限度发挥宣元昊自身优势,因此也鼓励宣元昊独辟蹊径,全力修炼与紫霄宗剑剑道传承师出同源的“九曜混元剑法”。
墨轻寒每日花费一个时辰的时候,将武道修为压制在金丹境之内,亲自动手与宣元昊陪练,而且下手毫不留情。
尽管宣元昊的武器是剑疯子前辈曾经使用过的七星龙渊剑,属于圣品武器,因宣元昊武道修为不够,只能发挥出极品武器的功效,但在墨轻寒随手折的一枝柳条面前,仍然丝毫讨不到任何好处。
尽管宣元昊已经炼就了太素五行体,身体的强度本是就相当于一件极品武器,但在柔弱的柳条面前,宣元昊还是伤痕累累,每日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好在墨轻寒的力道控制恰到好处,未伤及宣元昊的武道基础。
这就是武道境界的差距。墨轻寒虽然将武道修为压制在金丹境高阶,力量控制恰到好处,但墨轻寒毕竟是涅槃境的强者,所使用的手法和招式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金丹境高手所能掌握的,快速的反应和应变能力更不是一般的金丹境高手所能具备的,因此宣元昊如论如何进攻,都不可能突破墨轻寒的防守。
而墨轻寒看似云淡风轻的轻轻一击,实则雷霆万钧,威力无穷,令宣元昊防不胜防。
因此,头一个月中,宣元昊基本每天都伤痕累累地回到住所,再利用晚上的时间,一边运转鸿蒙初阶之炼气化神诀恢复身体上的伤势,一边在神识中将白天与师傅对阵的过程复盘,消化吸收。
在此过程中,连宣元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师傅墨轻寒每次击中他看似随意,实则不管是使用的力道和击中的身体部位都非常有讲究,宣元昊在恢复伤势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身体的气府窍穴和奇经八脉都得到了极大的淬炼,不仅身体的强度得到了进一步增强;而且当宣元昊运转灵力时,不管是传送的速度还是宽度,都有了显著的提升,这对于宣元昊今后的武道进阶将有着巨大的作用。
看到宣元昊以坚韧的意志承受住每天一个时辰的锤炼,而且应对之法和实战能力在不断提升,伤势恢复还如此之快,连墨轻寒不不禁有些小小的意外。
不过,由于每天都在识海中复盘白天的战斗,宣元昊对师傅的招式慢慢熟悉起来,应对也越来越自如。
因此,墨轻寒再次做出调整,提升自己出手的速度、力度和强度,因此,第二个月中,宣元昊仍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第三个月依然如此。
终于,宣元昊熬过了三个月的“突击特训”后,墨轻寒告知宣元昊,突击特训暂停一段时间,改由宣元昊自己修炼摸索。
宣元昊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武道修为,师傅能帮到自己的也就只能到此为止的。再继续突击特训下来,去仅仅是量上的重复,达不到质的变化。
墨轻寒经过这三个月的调整后,准备闭关一段时间,服用炼化弟子宣元昊提供的长春丹。
而经过这三个月,宣元昊的武道境界如愿提升至金丹境四重,原本已经小成的剑意更加凝重夯实,但因宣元昊武道境界的限制,想要突破至大成,仍然有较长一段路要走,需要日积月累。
此外,剑三雷霆收震怒也已经达到了大成境界,距离圆满也不过一线之隔,一剑击出,如雷霆万钧,锐不可当,勇往直前。
……
在这三个月期间,剑心妍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探望宣元昊,每次看到宣元昊片体鳞伤,嘴上说着些“继续坚持之类的鼓励的话,其实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将墨轻寒的祖宗八代都慰问了一遍——这老头实在太心狠了,这哪是为徒弟喂招啊,简直就是虐待徒弟,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一定痛骂你一顿……
气不过的剑心妍也不忘在父亲剑飞尘耳边嘀咕几句,痛骂几声宣元昊的师傅,被剑飞尘拍了好几次后脑勺,“你这个丫头,平时口不择言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说师祖爷的坏话,小心师祖爷听到,有你苦头吃了。”
剑心妍听了之后,吐了吐舌头,左顾右看,大声嬉笑说道,“师祖爷大人又大量,才不会跟我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呢。而且,我和元昊哥哥关系这么好,又这么乖巧可爱,师祖爷才不舍得给我苦头吃呢!”
“不过,妍儿,你就没看出来,元昊……小师叔的剑道功法每天都在进步,剑意小成已经非常凝实了,远远超过了你这个曾经号称紫霄剑宗年轻弟子第一天才了。”
看父亲三句话之后就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试图激励自己更加努力修炼后,剑心妍耍娇说道:“父亲,自从认识元昊哥哥后,我已经很努力地在修炼了。你不能把我和元昊哥哥比啊,这不公平,我不过是天才,他可是妖孽啊,天才怎么比得过妖孽呢!”
在剑飞尘和剑心妍对话的同时,剑塔老人已经做好准备开始闭关,他微微一笑,这丫头资质不亚于宣元昊,可惜与自己的剑气和剑意不符,否则再索性多收个关门女弟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