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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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收拾好屋子之后, 喻冬告别了周兰和宋丰丰, 坐了几小时火车回家了。

喻唯英来接的他,脸上尽挂着不耐烦,一路上没跟喻冬说一句话。

喻冬在进家门之前还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 做足心理建设,才打开门进去。

家里只有做饭打扫的阿姨。喻唯英送他回来之后一溜烟走了, 喻唯英的妈妈不在,喻乔山也不在。喻冬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切干净整洁, 他躺在床上,给宋丰丰发短信:我回到了。

回家这一路已经把他的精力消耗干净,他还得振作精神, 应对接下来的七天假期。喻冬换了衣服钻进被窝里, 很快睡着了。

他还梦到了通宵晚会,梦到树下悬挂的彩灯, 一盏盏都亮着。

通宵晚会的节目其实只进行到凌晨一点。接下来全校各个不同区域都开始了新的活动, 足球场和篮球场上彻夜亮灯,学生在场上又跳又跑。彩灯上挂着灯谜,猜中了就有礼物,有些又刁钻又难,喻冬看到语文老师站在一盏宫灯下面, 足足想了十分钟。

宋丰丰很精神,他却有些困了。张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想要跳上舞台唱歌。一首歌五块钱, 会被音乐协会的人收起来当做活动经费,他觉得贵了,又清清嗓子跑下来。

喻冬和宋丰丰走回教学楼。虽然不少人都还聚集在操场上,但他们也不敢在学校里明目张胆地牵手。

横跨了2007和2008年的冬天特别特别冷,教室里门窗紧闭,比外面要暖和很多。

有人坐在教室后面抱着吉他弹奏,课桌被清理和拼凑起来,呆在教室里的学生不是坐在椅子上就是直接坐在桌子上,玩桌游或者打牌。

喻冬和宋丰丰打了一会儿牌,他不太擅长,老是输,脸上被贴满了白纸条。打到三点多的时候他实在困了,趴在桌上睡觉。弹吉他的男孩女孩把课本和资料全都放在地上厚厚地堆了一叠,三四个人就坐在书上,羽绒服和棉衣的帽子紧紧兜着脑袋,靠着墙角睡了。

喻冬睡了一会儿,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抓下来一看,是宋丰丰的衣服。

打牌的人兴奋起来了,连声音都忘了压低。班主任把家里的两个取暖器拿过来,一个放在教室后面,一个放在教室前面。取暖器暖烘烘的,打牌玩桌游的人都脱了外套。等喻冬六点多的时候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两件衣服,却不知道是谁的。

没刷牙没洗脸,离开教室的时候他们发现学校里居然还有人在活动。脑子活络的学生跟食堂合作,四点多的时候就架起了早点摊子,生意非常红火。宋丰丰和喻冬买了豆浆油条和大肉包,一边吃一边离开学校,回了家。

宋丰丰一晚上没睡,仍旧精力充沛。喻冬连连打呵欠,只想回家立刻躺着。

外头冷飕飕的,北风带着潮湿的水汽,透过衣物的缝隙往人身体里钻。他忘了戴手套,宋丰丰把自己的分他一个,两人单手骑车,缩头缩脑地往家里赶。

海上灰蒙蒙的一片,他听到宋丰丰在身边说话:“听说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喻冬被说话声音惊醒的时候,发现喻乔山站在床边,正在打电话。

他的生意看来很繁忙,挂了电话之后眉头也仍旧紧锁,没有放开。喻冬看他一眼,又闭上了,转身背对着他。

“起来吃饭了!”喻乔山说,“这么懒,成什么样子!”

一直等到他骂骂咧咧地离开,喻冬才慢吞吞起来。宋丰丰和张敬都给他发来了短信,问他家里的情况。

乏善可陈。喻冬心想,也就是那样,没什么可说的。

他们沉默地吃了一顿饭,又吃了第三第四顿饭。家里的活儿完全不用喻冬或者任何人动手,喻乔山请了工人回来打扫清洁,连门窗上的对联和福字都是阿姨贴的。喻冬没有跟喻唯英的母亲讲过一句话,他在家里的时候,女人也很少会在在他面前出现。

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喻唯英总是跟母亲说话。喻冬默默听着,心里头百般滋味,没办法简单理清楚。

这一年冬天太冷了,从北到南,冰雪封住了大部分的道路,新闻里不断滚动播放救灾抢险的消息。

喻冬在元旦的时候给周兰买了厚被褥、羽绒服和取暖器。

被褥在回家之前他就给周兰换上了,他还跟周兰说,羽绒服一定要常穿,不穿的话里面的羽毛渐渐就臭了,很难闻,这种衣服要靠人气来养的。周兰信了,喻冬想了一会儿,又撒一个谎:取暖器冷的时候必须每天都开,至少开十个小时,不然里面进了水汽就坏了,以后再也开不了。宋丰丰每天都去周兰家里转一转,给喻冬忠实地报告:周妈今天也开着取暖器穿着羽绒服的,她还说你买的东西质量不行,耗电。

“周妈怎么会信你啊?”宋丰丰在电话里说,“这么假。”

“说不定外婆知道我骗她呢,但她也信了。”喻冬戴着厚帽子厚围巾,在山上小步地跑,耳机挂在耳朵上,跟宋丰丰讲电话,“明天就年三十了,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今天下午就回了。”宋丰丰打了个喷嚏,“好冷啊靠,张敬这条扑街,让我陪他来海边拍照!”

宋丰丰的爷爷是兴安街上土生土长的渔民,奶奶却是另一个城市的山里姑娘。她年纪大了,家里又正好留着两间老房子,干脆就回老家住着。宋英雄十几天前就回去了,山里听说下了一点雪,都在山尖上,山脚的村镇倒还好。雪线没有再继续往南侵袭,压着北回归线,开始往后撤了。

宋丰丰:“我还没见过雪呢。”

喻冬:“我见过。小时候去东北滑过雪。”

宋丰丰:“以后一起去嘛!”

喻冬笑着应他:“那就一起去吧。”

两人又说了些古里古怪的话,没什么内容,也没什么营养。喻冬跑了一圈,浑身热腾起来,小声喘气。

喻乔山站在别墅的大门外面,正盯着慢慢走回来的喻冬。

喻冬跟宋丰丰道了再见,慢悠悠收好耳机线。

“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电话打?”喻乔山的神情里带着揣测和警惕,“跟什么人?女同学?”

“男同学。”喻冬从他身边钻进院子,几步跳上了台阶。

喻乔山似乎要出门,喻冬正要推开家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新烫好了头发的女人也吃了一惊,看了喻冬一眼,很快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来。

喻唯英的母亲跟喻唯英很像,瘦削脸庞,五官清秀,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好看的姑娘。她对喻冬像是永远带着害怕与愧疚,平时不说话,打照面也不抬头,喻冬相信自己和她都希望对方是透明的,最好从来没看到。

喻冬侧身让了让,女人快步走下台阶,穿过院子,进了喻乔山的座驾。

喻冬说不清楚自己是否怨恨她。时间真的稍稍冲淡了怨怼,他希望这个女人是透明的,是从来不存在的,但也不是恨。是比直截了当的恨更复杂的东西,喻冬还没办法弄懂。

很快,喻冬迎来了他预想的最艰难的一夜:年三十晚。

请的阿姨都回家了,年夜饭是直接从酒店里送来的。四个人仍旧沉默地吃饭,席间只有喻乔山和喻唯英喝了点酒,碰了碰杯。

沉默而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客厅。电视上播放的晚会热火朝天,然而除了喻冬,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没有看。喻乔山拿着几份外文报纸在看,喻唯英手里四台手机此起彼伏地震动,他面无表情地按压键盘逐个回复,喻冬猜测这是在应付他那四位神秘的女友。喻唯英的母亲则在一旁跟老家的亲戚打电话拜年,说着喻冬根本听不清楚的方言。

宋丰丰给他发了好几条彩信,一张照片,配着密密麻麻的字。山里的冬季没什么好玩的,大家就围在一起烤火。他很久没回去了,亲戚们也都是说方言,有的话宋丰丰已经听不懂。他跟喻冬说起了小学时候的暑假,他跟着表哥表姐,在夏季安静的夜里出门捉蛇捉青蛙打兔子。毛竹一根根又高又俊,在夜风里娑娑摇摆,硕大的圆月挂在天上,照亮山间的小孩子。

喻冬一边看一边笑,引得喻乔山频频侧目,眼神不满。

熬了几个小时,喻冬在强大的自得其乐能力之下,终于等到了凌晨十二点和《难忘今宵》的歌声。

在喻乔山起身的瞬间,所有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喻冬还在低头回复准点抵达的同学们的祝福短信,回复完再抬头,发现客厅里只剩下自己,电视上开始播出春节晚会的赞助名单。

宋丰丰打来了电话。喻冬跑到阳台上去接,这时尚未禁鞭炮烟火的城市热热闹闹,一片欢腾,各式各样的烟花从城市各个角落升腾起来,鞭炮声接连不断。别墅区由于位于山上,严禁烟火,成了城市冷清寂静的一块。

“新年快乐!”宋丰丰在那一头的鞭炮声里大喊,“生日快乐!”

“新年快乐!”喻冬大声回答。

无奈那边声音太嘈杂了,宋丰丰根本听不清他的声音,干脆自顾自一直讲下去:“山里信号不好,我准点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拨不出去,短信也发不出去。今晚也是我来点炮,靠,十万响!你听到了吗!好吵啊哈哈哈哈!我爸还跟人说起你,说你特别好!我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福能碰到你和张敬,小学时张敬借我作业抄,中学时你借我作业抄!”

喻冬:“我当然特别好!”

“当然不是因为抄作业,他就是这么讲的,我更正了!”宋丰丰吞吞吐吐了,“是因为……因为……哈哈!”

他傻笑起来。

喻冬觉得回家没意思,喻乔山也同样觉得小儿子回家反而让他心烦。

好在喻冬根本没心思宅在家里,喻乔山要出门探亲访友,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他不敢带着喻冬去,他非常确信,只要喻冬不乐意,即便大过年的,也敢丢自己面子。

喻冬倒是等着喻乔山提出带自己出门拜年。他有几年没见过喻乔山那边的亲戚了,并且因为喻乔山解决了他的高考户口问题,他决定让喻乔山过一个虽然不够快乐,但一定很平静的年。

父子俩显然都不知道对方想的什么。

初三这天,喻冬醒来之后发现家里没有人。桌上留了张纸条,喻乔山带着另外两位同样不高兴看到喻冬的人去拜年了。

喻冬吃了早饭,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电脑,觉得呆坐太浪费时间,抄起家里放着的滑板就出门去了。

别墅区的路非常平整,喻冬很久没在绝无坑洞的路面上踩滑板了,开心得绕了一个大弯才来到大马路上。大马路也基本都是平整的,他一路插着耳机听歌,慢悠悠往前走。

才刚刚大年初三,只有卖年货的摊点开了门,路上还是一片冷清。喻冬溜达半天,没找到可以去玩的地方。

草草在肯德基里吃了个套餐当午饭,正准备转到公园或者广场上,他的电话响了。

喻冬踩着滑板停下,按了耳机上的控制键接听电话:“hello?”

“心情这么好?”宋丰丰笑嘻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现在方便来接我吗?”

喻冬一愣:“什么?”

宋丰丰:“我在火车站的站前广场。”

喻冬把滑板夹在腋下,大步往前跑。公车站在几百米之外,有点距离。

“你过来了?”

“刚到的。”宋丰丰的声音透过耳机钻进喻冬耳朵里,异常清晰,“来找你。”

宋丰丰是初二下午回的兴安街,因为家门被撬开了。

异样情况是隔壁小卖部的人发现的,他认得那个在宋家门口晃荡的人不是宋英雄也不是宋丰丰,连忙出声喝止。那人转身就跑,留下刚被撬开了的铁门和木门。邻居连忙报警和通知宋英雄,但宋英雄还在家里参与祭祖的准备工作,没办法脱身,于是让宋丰丰回来了。

宋丰丰回到之后,发现家里没有任何丢失东西,全靠邻居发现得及时。

兴安街上就有锁匠,过来帮宋丰丰重新装好了防盗锁,宋丰丰便无事可干了。

喻冬不在家,张敬这些朋友又都要出门拜年,难得相聚。宋丰丰睡了一晚上,起床之后揣着钱包手机奔向火车站,买了最早的一张票就过来找喻冬了。

找到宋丰丰时,他正在站前广场上津津有味地看几个老头子下棋。

这一年的春节也十分冷,他穿着羽绒服,头上戴着灰色的毛线帽,除了脚上的球鞋,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亮色。但喻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跑过去揽着他肩膀先揍了一拳。

下棋的老头子把棋盘折叠起来,进站赶车去了。宋丰丰被喻冬拉到路边,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你真的来了?”

“废话!”喻冬简直不知道要说他什么才好,“你这样跑过来,万一我不在呢?万一我没办法来接你找你呢?你怎么办?”

“玩一个下午,晚上回家。”宋丰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粉红色的车票,“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回程的票都买好了。”

喻冬又拉着他往车站里走:“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改签,我买票,明天和你一起走。”

“你不是初八才回去吗?”

“不留了,我找个借口提前回。”喻冬露出了仿佛牙疼的表情,“我留在那个家里,大家都很煎熬。”

他其实可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喻乔山、喻唯英和喻唯英的母亲,应该还是有说有笑,能聊得起来的。自己才像是闯入这个平和家庭之中的外人,是这个家庭的异类,家里有他的房间,房间仍旧保持原样,仍旧整齐干净,却没有适合他立足的方寸之地。

听他说完,宋丰丰一把按着他脑袋,飞快地往自己这边揽。喻冬迅速挣脱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宋丰丰冲他抿着嘴一笑。

喻冬确认,这个人刚刚在自己头发上亲了一口。

傍晚时分,喻乔山拜完年回家,发现喻冬不在家里。他小小地发了一通脾气,随即发现,喻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似乎还更正常一点。

喻唯英泡好了茶,装作不经意似的问:“喻冬不用补课吗?都高二了。”

喻乔山看了他一眼:“才高二就补课?现在是寒假。”

“赵总的孩子今年也是高二啊,假期就放到初八为止,时间特别紧张。”喻唯英喝了一口茶,“高二离高三也不远了,喻冬没有作业?”

他妈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喻唯英闭嘴了,喻乔山解了领带,没吭声。他知道喻唯英话里的意思。

喻冬这时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腋下也夹着滑板。

“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回来就是吃饭是吧?”喻乔山呵斥道。

喻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让我回来过年,不是让我帮你们看房子的吧?不能出去玩?”

喻乔山眉毛一抖,像是准备骂人。

但喻冬很快想起自己还要从喻乔山那里得到提前回家的许可,连忙把语气放软:“外婆说想我了,我明天回去,可以吗?”

喻乔山盯着喻冬,半晌没吭声。

他感觉到喻唯英那边两个人的小小兴奋,以及喻冬提出问题之后的小小期待。

“……你回去吧。”喻乔山低声说,“我明天带你去买点补品,给你外婆。”

“她从来不要,都丢了。”喻冬三两步跃上楼梯,“我去收拾东西。”

他看上去这样兴奋,喻唯英和他的母亲看上去大大松了一口气。喻乔山却在轻松之余又有点伤心。他的喻冬不孤僻了,变得活泼了,可再也不会亲近他了。

吃了晚饭之后,心情很好的喻冬和心情很好的喻唯英,甚至还下了一盘棋。

他们两个人都为了同一件事情而高兴,喻乔山心情愈加不好了。

九点多的时候,喻冬接到了短信。他上楼洗澡换衣服,抄起滑板下楼,看样子是要出门。喻乔山吓了一跳:“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喻冬很快回答:“我以前的初中同学聚会。”

喻乔山点点头:“让哥哥送你,玩完了再去接你回来。”

喻冬瞥了喻唯英一眼:“不用了,我可能回来得晚一点,同学送我就行。你记得以前我同桌陈敏吧?他大哥买了一辆房车,今晚带我们上山玩呢。”

说到这地步,谎言变得十分真切可靠了。喻唯英在心里感激这位毫无印象的陈敏及其大哥及房车让自己免于在寒冷冬夜里为一个臭小子奔波,喻乔山则终于点头,允许喻冬出门。

宋丰丰正缩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外头下起了小雨,他决定给喻冬发信息,不要过来了。

下午喻冬带他到电玩城里玩了很久,两个人把所有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但喻冬不肯和他一起拍大头贴,宋丰丰遗憾极了。

喻冬说晚上再来找他,宋丰丰很想问他是否跟自己一起睡,但是话到嘴边,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在这里有家的。宋丰丰跟自己说,大过年的,怎么可能在酒店里留宿。

宋英雄问他家里情况怎么样,他扯了个谎说一切正常,现在正在周兰家里看电视。宋英雄放了心,随他去了。宋丰丰在床上滚了两圈,虽然才和喻冬分开两三个小时,但已经开始想念他了。辗转片刻,他最终还是拿出手机。

一条信息才编辑了一半,门就被敲响了,喻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我。”

他手里拿着滑板,还抱着一个全家桶,头脸被细雨淋湿了,却还嘿嘿笑着:“及时吧?”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开电视守着电影频道看电影。喻冬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宋丰丰拿来毛巾让他把自己脑袋擦干,喻冬懒得动,最后还是宋丰丰帮他擦了。

“今天是我今年过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喻冬在湿润的毛巾上擦干净手,丢到一边去,“太难熬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在家里呆。”

电影播到一半,开始了冗长的广告。

喻冬靠在床头上,枕着双臂:“不过我没想过我爸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估计他也不愿意看到我吧。”

这话题让人不高兴。宋丰丰靠过去在他脸上蹭了蹭,想让他开心起来。“张敬说亲戚送了他们很多手打的鱼丸子,很结实很香的那种,说留了一些等我们回去了一起打火锅。”

“海鲜火锅?”喻冬立刻问,“有鱿鱼吗?”

“你想吃肯定有。”宋丰丰从他颈窝里闻到了完全不同的沐浴露香气,“你还洗澡了?”

喻冬是因为不想深夜回家又洗一遍,但被宋丰丰讲出来,感觉却怪怪的。

“……你在想什么?”喻冬紧张地问。

宋丰丰靠得很近,在喻冬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想亲你,就一下好吧?”宋丰丰吻了吻他,一把掀起被子把两人裹在一起,抱着喻冬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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