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孔周三剑是······”柳嫣儿望着大师兄传回剑庐的消息,顿时有些茫然。的确,这孔周三剑的渊源太过久远,除了在一些典籍之中有所记载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途径知晓这三剑的详细情形。当然,这对已然将《相剑经》烂熟于心的欧然和李臣观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孔周三剑,一为含光,传说这把剑视之不可见,运之而不知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二为承影,昼夜之交时,日夕昏明之际,面向北方细细观察,淡淡的剑影像是有实物一般,却无法辨认剑的形状莫。触碰到物体的时候,有十分轻微的声音,经物而物不疾。《相剑经》中有诗赞为:“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而第三柄剑称为宵练,白天只见其影而不见光,夜晚只见其光而不见形。当触碰物体的时候,可以毫无阻碍的通过,随过随合,有所感觉却不会流血。
正因为这三柄剑如此神奇,以至于世人对它们的存在都怀有一丝疑问。故此,只在《相剑经》之中有这般只言片语的记载。而现在范昭和风武二人声称在易水之畔发现了这三柄剑的踪迹,看起来这传说之中的剑的确存在。更加麻烦的是,越王八剑之中的灭魂也已经出动。想必她的身后,便是在暗中行事的悬翦。
虽然欧然等人知晓一些悬翦同真刚不和的消息,但是,一旦获得这三柄剑的力量,难保他们不会同心协力实现复国的疯狂理想。但时候,必然生灵涂炭,战乱将再次笼罩大地。想到这些,欧然不禁心有余悸。
“师父,我看现在我们应该立刻前往易水之畔同大师兄和四师弟会合,绝对不能让孔周三剑落在越王八剑手中。”李臣观和欧然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柳嫣儿解释完这三柄剑的来历之后,便向一言不发的柳玄说道。不过,此时柳玄的脸色却显得十分难看,像是在顾虑着什么似得。
“爹爹,你在想什么呢?”见柳玄神色有异,柳嫣儿不敬有些好奇。
“哦······没什么。这样吧,臣观和独孤准备一下,三天之后立刻赶往易水之畔同昭儿和小武会合。至于嫣儿,这次就不必前去了。”柳玄如此说道的,神色之间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躲着柳嫣儿一般。
“为什么我不能去,这回越王八剑定然是要一同出动的,若是缺少了我,如何布的了星纪五灵大阵对付他们?”嫣儿有些不满的反问道。的确,这回的夺剑之争不比以往,若是剑庐的五剑不能齐至的话,只怕难以抵挡对方八个人的全力攻击。
“有你四个师兄前去,怎么会有事?”柳玄无奈之下,只好如此说道。看的出来,他的语气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波澜不惊,甚至是充满了恐惧与无奈一般。这让一向感觉敏锐的李臣观嗅出了一丝一样的气息。
“师父既然如此安排,嫣儿,你还是同小然一同留在剑庐之中吧。”李臣观见气氛有些紧张,便如此说道。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另有打算。于是,在嫣儿和欧然都下去准备东西的时候,李臣观却找了个理由不动声色的留了下来,他知道,师父一定是有话要说。
“师父,您为何要阻止嫣儿同我们一起前往易水?”没有过多的旁敲侧击,李臣观径直问道。
“哎······”柳玄先是一声长叹,接着,缓缓说道:“臣观你遍阅《相剑经》,该知道嫣儿的配剑鱼肠,当年是怎样的结局吧······”
另一边,欧然默默跟在闷闷不乐的柳嫣儿身后,一言不发。
“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呀,如此事关重大,居然让我们俩袖手旁观。你刚才怎么像根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呀?”柳嫣儿见欧然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顿时便没好气的数落道。而欧然却不恼怒,而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你在瞎琢磨什么呀?我问你话呢!”柳嫣儿见欧然一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
“嫣儿,你知道在《相剑经》之中是如何记载你的鱼肠剑的么?”突然,欧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和二师兄有没说过,我怎么就会知道。”柳嫣儿嘟囔着,心中好奇为何欧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鱼肠勇绝之气,初诞于专诸之刺王僚也。彼时鱼肠剑断,专诸王僚皆死。后勇绝之气飘零世间,辗转于燕赵之地,气分阴阳。阳者为赵铸剑师徐夫人于易水之畔所感,因之而成一短剑,其名不详。即为昔日荆轲刺秦王政所用之短匕。阴者飘然南下,百年后为徐姓后人所得,再次铸成鱼肠,流传于世。因剑性属阴,故单为巾帼所配。现今为江南莫干山剑庐所有。”欧然未闭着眼睛,将经中所记载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背诵出来。
“什么阴阳剑气,这和爹爹不让我们二人前往易水之畔有什么关系么?”柳嫣儿耐着性子听完了欧然的长篇大论后,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却忘了方才欧然的长篇大论之中最为重要的一句话:鱼肠剑气之阳,曾经便化为荆轲手中的刺秦短剑。最后,荆轲身死,短剑再度消失无踪。
而算上鱼肠剑的第一位主人专诸,再加上柳嫣儿的母亲,似乎所有手执鱼肠剑的人最终都难逃悲惨的命运。这,难道就是柳玄此次阻止她前往北方同范昭和风武会合的原因吗?
“你是说,爹爹怕我出意外,这才不让我前去?”柳嫣儿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一些。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
“或许吧,我也是猜测。至于师伯让我也留下来,恐怕是为了陪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剑庐吧。顺便······”说道此处,欧然突然开始一脸奸诈的笑起来。柳嫣儿顿时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嗔怒着说道:“想的美你,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于是,柳嫣儿的心情便好了许多。接下来,安静的留在剑庐之中一段日子,和欧然一起享受一下难得的安逸时光。倒也不算太坏。
至于自己的四位师兄,虽然在面对越王八剑时无法布成完整的星纪五灵大阵,无法战胜那八人。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再加上八剑之中的悬翦与真刚完全就是两路人,至少有七成的把握他们不会同流合污。若是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他们二人在赶过去倒也不算太迟。
就在欧然和柳嫣儿二人暂时放下了孔周三剑的事情时,欧然方才的一番长篇大论,悄悄躲在一旁不远处的小愉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她的心中十分的矛盾。究竟要不要将深埋在心中的那个家族秘密说出来呢。若是不说,只怕欧然和柳嫣儿以及他们的师兄们会遭遇麻烦。就在她苦苦挣扎的时候,欧然牵着柳嫣儿的手,经过她的房间时恰好看到了她。
“小愉,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欧然微笑着问道,看来,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小愉在身上的毒解了之后,眼神和行为之上的细微变化。
“多谢欧然哥哥和嫣儿姐姐还有独孤大哥的帮忙。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小愉嫣然一笑,方才的凝重之色霎时间消失不见。
“对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和嫣儿都会留在剑庐之中,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过一段日子,我们二人再将你送回骊山同你爷爷团聚,让他也高兴高兴!”欧然见小愉已经恢复了,十分高兴的说道。
“好的,那就打扰欧然哥哥和嫣儿姐姐了。”小愉说道。而看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小愉咬了嘴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三天后,剑庐之中。
“二师兄三师兄,你们要多保重,若是抵挡不住便将消息传回山来,我和嫣儿立刻就来帮你们!”送别之时,欧然有些神色不安的说道。看来,他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至于究竟会遇到什么阻碍,眼下还暂时说不清楚。
“放心吧,我们四人随不敢说能够战胜越王八剑,但是想脱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李臣观胸有成竹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有些严肃的对欧然说道:“你在剑庐之中除了要好好照顾师父和小师妹之外,记得多留心一下小愉姑娘。自从她身上的毒解了之后,似乎一下子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了。”
欧然听完,心中便暗自留了心眼,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李臣观和独孤邪二人便策马下山,向着北地的易水之畔进发。而此时,欧然心中也在细细琢磨着:二师兄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小愉这丫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一时之间,欧然自然是难知端倪。当他正要将方才李臣观的一番话对柳嫣儿说的时候,只见小愉正在让柳嫣儿教他一些剑法。此时,小愉的手中正握着柳嫣儿的鱼肠配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