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想停下脚步稍作休息之时,却发现早已经无法停下
“三思的思虑周密,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武则天听罢武三思的一番话后,当即决定道。而武承嗣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如此滴水不漏的计划了。甚至于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恐惧和不安。正当他思绪万千之时,武则天再次开口说道:“这卷《大云经疏》,本宫已经看过了。承嗣,就着你负责将其颁布天下!”后者早已知晓此卷经书的巨大干系,哪里还会轻视。就这样,二武各自领命,便离开了上阳宫。
“大哥,江湖之上的事情,还得劳烦你多费心了。”才出皇宫,武三思便拱手对武承嗣说道。武承嗣此时也不拿大,同样微笑着拱手道:“二弟如此谋略,可真称得上智计无双了。放心,愚兄定然全力配合!”说完,二人便各自回府而去。
回到家中,武承嗣将天后交给他的经卷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便吩咐下属准备开始誊抄。另一方面,对于近日在天后面前武三思提出的那个法子,他略作思考,觉得止戈门之中暂时并没有这样实力的人。于是,他想起了越王八剑一行人。前段日子里在陨铁玉碑的事情之上,虽然他们合作之中有一些龃龉,但是最后事情还是挺顺利。
“来人!”武承嗣喊道。这时,管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近可有真刚等人的消息?”武承嗣淡淡的问道。
“回禀大人,自从洛河祥瑞出世之后,那些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不见踪影了。”管家小心的回话道。
“吩咐下去,在洛阳城中细细查访他们的下落。一但找到他们的踪迹,立刻告诉我。”武承嗣微微点头道。看来,当初洛河祥瑞事件之后,自己的确不太应该太过冷落这些人。好在日子相隔不久,想来也无大碍。
而就在武承嗣又开始打真刚等人的主意之时,真刚与转魄二人,此时正在回到洛阳的路上。一路的长途跋涉,让原本就已经伤势不小的真刚有些筋疲力尽。天色渐晚,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距洛阳不远处的一个小镇。
“师父,你觉得怎么样?”转魄见真刚苍白的脸上一脸疲惫,有些不安的问道。
“无妨。”真刚摆了摆手道:“此处离洛阳城还有多远?”
“已经不到六十里了,明日我们便可到达。”转魄想了想回答道。
“嗯······”真刚微微点头。不过,转魄看的出来,此刻真刚定然是满腹的心事。还未等她走出真刚的房间,真刚便继续开口道:“等一等,为师有话要说。”转魄便回过头来,后者略一思忖,便道:“你我今夜休息一晚后,明早出客栈后先易容扮作一对父女,然后再前往洛阳。”
“师父这是为何?”转魄有些不解的问道。而这时,满脸疲态的真刚,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缓缓说道:“辽东之事后,恐怕洛阳城中并不太平,你我这次回去还是小心为妙才是。”然后,并不再言语。转魄却是不太明白这番话,无法,只好独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二人很早便已经离开了客店,在一条偏僻的小河边,真刚与转魄师徒二人易容完毕。摇身一变,便成了一对普通的农家父女。二人骑乘这马,便向洛阳城疾驰而去。
其实,真刚这般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此刻的洛阳城中,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与往常你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欧然等人却已经对发现了一丝异样。原本盘查十分松懈的洛阳四门,从他们回到客栈后的第二天开始便突然严格起来。虽然他们并不打算白天出城,却依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师兄,今天洛阳城门的守卫怎么看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拨人似得?”外出探查情况的欧然小声对一旁的范昭说到。后者会意,同样小声道:“不错,我也察觉到了。”接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露声色道:“等回去再说。”于是二人并没有按照计划再去武承嗣的尚书府外打探,而是径直回到了落脚的客栈之中。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柳嫣儿见他们二人外出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回转,好奇的问道。这时,其他几个师兄弟也一同来到了一起。见状,范昭便道:“看来,昨夜的事情恐怕远远没有结束。”接着,便将方才与欧然一同看到的洛阳四门的情况对大家一一言明。
“外紧内松,武承嗣他们打算做什么?”听罢范昭的讲述后,李臣观不由得皱眉道。
“昨夜大师兄说过,武承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朝内有人在同朝堂之外的人勾结,这才酿成了辽东塘报事件。可既然他们已经追踪到了那个鱼保家,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动手擒拿呢?”欧然眯着眼,同样不解的问道。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范昭想了想,缓缓说道。不过,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武三思的那个一箭双雕的计划,但是都隐隐的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着所有人扑面而来,包括他们几人。
同样察觉到异常的人,还有这场风波中看似无辜实则必然败露的鱼保家。此时的他,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洛阳四门已经开始严格盘查起来。于是,他便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命运起来。看来,徐敬真这个祸患不能再待在自己的家中了。前日去为他传递消息的手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落在了武承嗣的手中。想到这些,鱼保家决定尽快将这个徐敬真从家中请出去。
“我说鱼大人啊,您怎么现在想起来放我走了?”徐敬真如何会不知道,除了自保之外,鱼保家哪里会有这么好心放他离去。
“你们做的事情现在已经败露,辽东之乱已然被朝廷平定。徐将军如是再留在寒舍,只怕不但自己难以保全,还会将在下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鱼保家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你可以杀了在下向朝廷邀功啊。”徐敬真见鱼保家如此紧张,故意戏谑道。
“哼!”鱼保家无奈的冷哼道,心中却十分明白。一旦徐敬真的死讯传出,远在辽东的张嗣明便会将自己当年所做之事公之于众。他当然不会傻到这般行事,现在,帮助徐敬真掏出洛阳几乎是他的唯一选择。这一点,鱼保家心中明了,而徐敬真似乎也是心中有数。
“好,在下可以离开,不过临走之前,还望鱼大人为在下联络一个人。”徐敬真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退了一步,拱手问道。
“什么人?”鱼保家虽然知道这个人定然非同一般,但还是不得不开口问道。
“不瞒鱼大人,此番我们能够如此顺利的行辽东之事,多亏了朝中的尚书右仆射裴炎大人的相助。现在我要走了,还望您给我带一样东西给这位裴大人。”说完,便从身上拿出一封密信,递到了鱼保家手中。
“还请鱼大人将此书信交给裴炎大人。此后便不再麻烦鱼大人。”徐敬真微微笑道,显得十分滑稽。见此情形,鱼保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摆脱多年之前的那段经历了。于是,也是有默默地接过书信。顿了顿,便道:“待到天黑,我在想办法让你出城,这封密信,我现在就去交给裴大人!”说完,便匆匆离去。
而让鱼保家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踪迹早已经被人看在了眼中。于是,伴随着他的脚步,一行人不露声色的跟在他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裴炎的宰相府门前。而另一边,由于鱼保家今日的举动,武三思敏锐的感到,今日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之前,正是苦于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对于裴炎,他一直有所顾虑。现在,鱼保家反常的来到裴炎的府中,一定是有什么动作。
于是,武三思当机立断,立刻进宫向天后禀告此事。
“三思,何事如此着急?”见一向稳重的武三思今日却如此神态,武则天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七分。
“启禀天后,臣侄今日接到回报,鱼保家今日去到了裴炎的府中。这二人想来没有什么往来。想来定然是徐敬真指使鱼保家向裴炎通报消息。如此一来,便是我们解决当前朝内朝外叛逆势力的最好机会了。”武三思激动地说道。他的意思很明白,是想让武则天允许他立刻对鱼保家和裴炎二人展开行动。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派人将那个徐敬真抓起来,至于裴炎······你先下去吧。”武则天点了点头,便让武三思离去。后者见天后的态度似乎并不明朗,还想继续说几句。但是看到武则天此时有些犀利的眼神,瞬间明白,后者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不想让他参与对裴炎和鱼保家二人的行动中而已。于是,便默默退出了上阳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