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如烟,飘散一路走来的彷徨。怀着各自盘算的人们,总是在不经意的转身间,看到了起昔日的荣光
“事情进展如何?”刚刚回到客店之中,范昭便问道。看起来,他对独孤邪与欧然二人这一夜的洛阳皇宫之行期待很高。
“放心吧,《相剑经》保存完好,而且越王八剑的人的确打了它的主意。好在有不良帅在宫内,自是没有问题。”独孤邪一边换着夜行衣,一边轻松的说道。而此时的李臣观,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去听独孤邪究竟再说些什么。只见他独自一人坐在墙角,轻轻抚弄着手中的纯钧长剑,暗自不语。
“那个不良帅真的像师父他老人家说的呢么厉害吗?”见三人谈完了正事,风武则搓了搓手,一脸笑意的凑上来问道。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要和高手较量。看来四师兄风武果然是个战斗狂人。
“四师哥,三师兄和然忙活了大半夜,哪还有空理你。”柳嫣儿略带嘲笑的说到你。
“小师妹,你以前可是一直向着四师哥的,怎么这会倒戈啦?是不是心疼欧然这个臭小子了?”想不到风武的话更绝,直接就将柳嫣儿弄得满脸绯红,不甘心的转过头去。顿时,小小的房间之中尽是欢笑之声。待到众人笑够了,欧然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人的确十分了得,我的眼睛甚至都跟不上他移动的速度,更加谈不上和他切磋了。”风武一听,心下更加好奇起来。
见这次独孤邪与欧然顺利的见到了传说之中的不良帅,并且得到了他的承诺,想必越王八剑的那些人也无法轻易地从修史馆中找到东西。而后日洛河之滨的祭祀,衙门里的人定然会将这附近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部请出去。恐怕会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几人明日一早便打算离开这座客店,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至于下一步要如何说服不良帅同意他们一观这《相剑经》的全貌,还得一步一步的进行。
而在傅游艺的官署之中,越王六剑此时正聚在一间小小的房间之中,眼睛齐齐的盯着桌案之上摆放的一封展开的信笺,沉默不语。半晌,只听见真刚缓缓开口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安东有密信在此,让我等立刻回故地,有要事相商。你们觉得该当如何?”对于这个安东都督,除了真刚之外,其余的五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原来,当年大唐攻灭高句丽之后虽然将其遗民的大部分迁入境内安置,却仍有一部分遗民留了下来。朝廷自然不能对留下来的这一部分人坐视不理。于是便将已经投降了大唐的高句丽王之孙高宝元封为安东都督,镇守高句丽故地,安抚高句丽遗民。故此,真刚等人虽然曾经并不听命与高句丽王,但现在国破已久,他们也只能从这个昔日的王族身上找回曾经的荣光了。
“师父您真的打算回去吗?”惊鲵有些担心的问道。的确,他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真刚到时候不出面,只怕好处便会被别人给占了去,那么以此获得武则天的赏识便更加无从谈起。
“放心好了,即便是决定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真敢叹道,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们这几日的查访结果都向我呈报过了,看来现在的形势还不适合搞什么大动作。后日的洛河祭祀之后,我得再好好看一看满朝文武的态度,到时候再决定不迟!”于是,众人散去,却并未离开傅游艺的衙署。毕竟祭祀大典将至,街道客店之中都盘查的非常严格。若是发现他们几人的身份,恐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接到密信的,自然也少不了悬翦了。
“师父,这是什么呀?”见悬翦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扶歌好奇的问道。自从她跟着师父原来,似乎还没见到过一向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他,也会表现的如此犹豫和彷徨,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那一副干练果断的样子。正当她打算凑上去看一看这封密函之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却被悬翦一把收起信笺,低声喝道:“小丫头不要看这些东西!”说完,将信笺揉成一团,曲指弹向空中。嘭的一声,在一团小小的火光之下,信笺瞬间便成了灰烬。
“哼!我才不是什么小丫头呢!”扶雅摇了摇手中握着的灭魂剑,不服气的说道。悬翦也不理会,自顾自的背过手去,缓缓地来回踱着步子,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时的他,心中暗自说道:难道王孙打算叛唐自立?
第二天,天色刚亮,便看到一对对士兵在县衙捕快的带领之下,开始挨家挨户的盘查起来。自然是为了明日的祭祀典礼之上不出现任何的问题。果然,所有客店之中的外乡之人全部被要求离开洛水附近的客栈,搬到远离祭祀地点的客栈之中去。这一天之中,来往洛河之上的客船与渔船也全部停了下来。往日繁忙的洛河之上,一下子变得清净了下来。
不过,洛阳城中的百姓似乎并不介意这些,此刻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天后同皇帝一同出宫祭祀祥瑞,该是如何盛大的场景。虽然他们便要求远远的避开皇家的仪仗与车架,但是还被县衙要求围观这场祭祀。其实,这场祭祀原本就是向朝野内外大肆宣传祥瑞之事的。若是没了观众,最后自然也会没有了表演。
所以很快,一大部分被县衙严格确定了身份的百姓开始有序的进入祭祀大典附近的坊市之中。而这些检查对于欧然等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大用。很快他们几人便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原来的客栈之中重新住下。而别的什么人,自然也不会费太多的功夫。悬翦和扶歌二人也回到了老地方。至于真刚等人,却不用麻烦这些,但时候扮成傅游艺的随从什么的便可以顺利的来到祭祀大典进行的地方。
于是,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明日的祭祀大典。或是忐忑不安,或是辗转反侧,或是香梦安眠。很快,第二天的太阳终于缓缓升上了天空。虽然祭祀大典定在了巳时,但是所有的人都早早的起身。而这一天,洛阳的天空之上,万里无云,显得格外的清澈与宁静。而洛水之上,早已不见了船来船往。平静的水面之上,倒映着岸边负责守卫的以对对士兵。果然,天后与皇帝同时出宫祭祀,安全问题自然是马虎不得。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辰时,早已围观在附近的百姓隐隐的望见北边的大街之上旌旗闪动,人声鼎沸。接着,他们便被一对对士兵给赶到了道路边缘。看来,皇家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果然,片刻之后,百姓们便见到了宫廷之中的仪仗。扛着万民伞,提着一应的仪仗礼器,走在了最前面。后便便是一对对骑着高头大马的皇家卫帅。接着,便是天后武则天与皇帝李旦的车架。重重叠叠的侍卫,将车架围得水泄不通。道路两旁的百姓们纷纷垫着脚,争相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浩浩荡荡的队列,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很快,便已经来到了洛水之滨。
“这便是大唐皇家的气派么?果然是非同凡响!”望着恢弘大气的祭祀队伍,范昭感叹道。其实,不要说他,就连一直在洛阳生活了如此长时间的欧然,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阵仗。
“哼!”李臣观瞥了一眼窗外,有些不屑的转过身去。武兮悦看着他这般模样,当着他几位师兄弟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而独孤邪却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靠在一旁沉思着。其余的人,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到了窗边,望着不远处的热闹喧嚣的场景。心中暗自感叹着。
随着礼官的一声号令,祭祀便正式开始了。整个祭祀的过程之中,天后武则天是唯一的主角。只见她衣着华丽尊贵,独自一人站立在最前面。每当需要跪拜之时,她也只是微微欠身。而她身后的所有人,包括她的儿子皇帝李旦在内,全部都跪倒在地。原本,祭祀洛河只能算是小祀。不过看着规格,俨然是大祀的排场。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祭祀虽说只是单纯的祭祀洛河,但它背后的意义,百姓即便并不十分清楚,但却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天后的王者气象。
繁琐而又枯燥的祭祀,终于在礼官的见证下完成了。而正当所有的人打算回宫之时,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渐渐地靠近。接着,便是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声。
“辽东六百里加急!”只见这份来自辽东的六百里加急很快便被送到了随侍祭祀的兵部官员手中。原来,这是安东都护府的大都护田敬则发来的消息。只见这封六百里加急上仅有短短数行字:高句丽遗民作乱,局势大变,盼朝廷遣大兵镇压之······很快,战战兢兢的兵部官员便将此份军情递送到了武则天的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