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巨正坐下,张诚严肃地说:
“慈圣皇太后口谕:张大人为先皇寻找龙穴劳苦功高,哀家和太子非常感激,希望张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
接着又宣太子的旨意:
“赐先生黄金五十两。”
宣旨完毕,张居正谢恩后,张巨正又详细地介绍了京城的情况,汇报了朝廷里的动态,说:
“冯公公让我向先生请教一下对目前政局的看法,特别是对高拱的看法。”
张居正沉吟了一会儿说:
“他这个人为人傲慢自大,刚愎自用,喜欢专权,迷恋权力。要说谋反恐怕不大可能?他没有这个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乱臣贼子的名声。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会做这样的蠢事?”
张诚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内容在京城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张居正看过字条,脸上没有露出来任何表情,心里一笑,这是在给高拱栽赃。如此以来,高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乱臣贼子之名戴定了。他不由得佩服冯保的政治手腕,也有一点内寒。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以后可要注意一点了。他对于高拱也算仁至义尽,多次提醒他与宦官争斗没好果子,还要争得你死我活,自作自受,现在谁也没办法救他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哇!”
张诚笑着说。
“你说得很对,他已经位极人臣,应该知足。但迷恋权力,贪得无厌,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诚又汇报说:
“现在京城里乱得很,高拱找了几千个武林好汉把城里弄得乌烟瘴气。眼下的时局太难了,全靠冯公公一人苦苦的支撑着!”
张居正不无担心地问:
“冯公公还好吧?他可要注意身体啊!太子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张诚回答说:
“宫里情况还好,太子和公公一切都好。有大量的锦衣卫保卫着,那些武林好汉还没有形成大害。太后已下令调戚继光将军接管九门和西山大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张居正说:
“好!好!那就好!有冯公公的精心安排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冯公公辛苦了!”
他略微停了一下,又接着说:
“回去告诉冯公公,让他再坚持一下,等太子登基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朝廷的事让他放手去做,胆量再大一些,动作再快一点,果断的处理一切,千万不要贻误战机。”
张诚说道:
“谢谢大人的关心和提醒,我回去后如实地向冯公公汇报。皇后让我问大人何时回去准备太子登基的事情?”
张居正已经猜到张诚的来意,朝廷里的斗争形势还不太明朗,还不是时机,就苦笑着说:
“先皇的仙穴还没有定下,这件大事还没有完成,我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啊。这几天,我的身体又不太好,好像是中暑加上老病复发,一时回不去。这样吧!我抓紧把这边的事情定下来就回去,让冯公公多辛苦几天再坚持一下吧!”
“那也好!我回去向冯公公汇报,不过这边的事可要抓紧呀,别让大家等的时间过长。如果大人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连夜回去了。”
张居正回答道:
“好!请张公公慢走,老夫就不远送了。”
张居正与高拱为故裕邸旧僚,由于有张居正和孟冲的竭力推荐,才得以复出。高拱也很欣赏居正的政治才干,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居揆席,张居正又肩随之。高拱多与其他朝臣发生矛盾冲突,张居正独退然下之,从不介入。对于智谋出众的张居正,长期屈居人下是不会甘心的。退而不与争只是一种策略,高并不察知。隆庆五年,张居正为徐阶三子事讽言高拱。有人传言张居正受徐阶三万金贿赂,高拱不辨真假,严厉批评他受贿。张居正感到非常冤枉,异常愤怒,而高拱也疑曹大野之奏章受张居正指使。两人便开始有了矛盾,张居正逐高拱之念渐强,于是暗结太监冯宝,以借中贵力量图事。高拱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专权专横,虽有夺嫡之心还是有理智的。他看不惯冯保,决心把他打倒与张巨正商量办法。张巨正连夜全盘告诉高拱的打算,官宦决斗由此开始,他却躲到一边装好人,看热闹,这应该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以不光彩的手段谋取进步。
张巨正刚刚送走张诚,王宝祥就进来,关心地问他的身体情况,又问:
“大人真的要回去准备太子的登基仪式吗?”
张居正看着窗外被风刮动的大树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就要来了!”
王宝祥没有理解张居正的话,接着说:
“我看大人还是暂时不要回去,两虎相争,鹿死谁手,还没有定局,还是再等等吧!”
张居正静静地听完他的话,微微一笑,说:
“不错!很有头脑,有你这个朋友我可以省许多心了。”
听张大人夸奖他,王宝祥有点不好意思了。白净的脸上烧得通红,象女人的皎脸一样漂亮动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