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江边,有不少人散步。
“你慢点,宝儿!”
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似一位年轻女子,萍之与许清涟一同朝声音处望去。
不远处,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男孩往萍之这边跑来,在快要靠近他们时,却听得扑通一声,小男孩摔倒在地。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萍之挣脱开许清涟的怀抱,欲要过去扶起小男孩。
他没有哭,只是皱着自己的眉头,撇了撇嘴巴。
“疼吗?”
萍之将他拉了起来,蹲下身子,声音温柔至极,嘴角挂着好看的笑容。
“啊呀,宝儿!”
那边的女子疾步而来,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女性独有的魅力,还有母性光辉。
“快谢谢这位姨!”
她也蹲下身子,轻声的对自己儿子说了句,并对萍之笑了笑。
“谢谢姨,我不疼!”
小男孩自己给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麻利到不像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这孩子也太能自食其力了。
萍之抚了抚他的头,眼眸里透着不知名的情绪。
“不客气,你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可以告诉姨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男孩被夸,顿时露出了开怀大笑,但又带着一丝小害羞,往他娘怀里钻了钻。
“这孩子……”
葛琴露了个稍微带有歉意的笑容,搂紧了自己儿子。
“我叫窦豆。”
他的手紧紧拽住了母亲的衣袖,又往怀里钻了钻。
萍之不由得笑,这孩子太有趣了,名字也很有趣。
她逐渐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许清涟身旁,目送着他们母子离开。
眸光变得深邃起来,好半天没有收回目光。
萍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她的这个地方,很大可能性永远都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了。
这段时间来,她每天都喝着爷爷给熬制的药,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成效可言。
许清涟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住了,只得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许清涟!”
萍之突然开口,语调里似带着一丝严肃。
“嗯?”
许清涟只觉得后背莫名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萍之语调又变得轻松起来,微微抬头,淡然一笑。
许清涟总觉得她有话说,可能她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或许过段日子她就会说了。
“我觉得将清荷托付给亦权,挺好的。”
萍之拉开了话匣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眼神不会骗人,她认识亦权这么久,从未见他眼神那么温柔过……
“亦权之前心里住着一个特别重要的女人!”
许清涟所有的担心在这里,但是以他对亦权的了解,这厮如若不是来真的,是万万不会弄出提亲这种事情来。
只是,感情这东西,放的干净吗?
“那是之前,现在可是清荷。”
萍之开始有点惊讶的,但是仔细想了想,他总不至于来坑他多年老友的妹妹。
“看他们的造化就行。”
许清涟看的出来,妹妹也是喜欢亦权那家伙的,一切随缘。
两人走着便走到了一个小码头,一条小船逐渐靠岸。
船夫扶着两名女子下来,女子笑着给了钱。
“那不是郡桐吗?”
萍之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扯着许清涟过去了。
“嘿!”
她朝徐郡桐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没想到在这傍晚的时候,还能在这遇到她。
徐郡桐闻声转身,看到萍之的那一瞬间,顿时便扯开了一抹笑容。
“真巧啊!”
待萍之一靠近,徐郡桐就开口了,与许清涟稍稍点头致意,而后目光放在了萍之身上。
“坐船从哪来呢?”
萍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面容上泛着笑容。
“随便转转,你们呢?”
徐郡桐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其实是,自己决定晚些时间回叶家,叶清平并未多说什么,也不见他到徐家来看看,着实是伤透了她的心。
“我们跟你差不多,你身后是……??”
萍之突然瞥到徐郡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她好像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脸,这很好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昂!这是我们爹家里新来的一位……嗯……你应该知道。”
徐郡桐不好意思说紫霞的佣人,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好的词来代替,只能尴尬一笑。
萍之善于观察事情,也是淡然一笑。
“你嫁人以后,督军一个人在家,是得找个人给他寻寻乐子,好好照顾他!”
“你为何躲在郡桐身后?”
许清涟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开口道了一句。
徐郡桐微微一顿,瞥了一眼身后之人,“紫霞脸上受过伤,她可能是怕会引起你们的不适,所以就……”
后面的话她便没说了,意思不言而喻。
萍之扯了扯许清涟的衣袖,示意他别再问了,这般不肯露脸,多半是毁了容,他们还是尊重她一些才是。
“过两天喊着清荷,我们出来逛逛?”
爷爷的药房十五才开门,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好好玩一下。
她在这大上海,没几个朋友,能够喊出来的便也就只有这几人了。
“好啊,只是清涟哥不会嫌弃我们占用你吧?”
徐郡桐打趣那边的许清涟,笑得合不拢嘴。
曾多少次,她都在幻想,要是叶清平能够如清涟哥对待方萍之这般对待自己,那她这一辈子,就无憾了。
“早点还回来就好!”
许清涟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他现在觉得郡桐变了很多,说话也比之前更加稳重,可是太过乖巧,竟令他生出一丝怜惜。
一想到叶清平的恶劣,他就一阵怒意涌上心头,着实是太委屈郡桐了。
“哈哈哈!”
这话引得徐郡桐一阵笑意连连,眸子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好了,我就先回家了,过两天见!”
她怕再聊下去,自己的心会更加难受,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就过得这么不好。
萍之与许清涟一同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越看萍之越觉得有一丝丝奇怪,那个佣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