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紫霞闻言微微一顿,淡笑一声。
“我什么都能做!”
跟张敬业的那一段时间,她学会了做饭,几乎是什么都能做,那是一段逼不得已的时光。
夏芷若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容紫霞!
徐郡桐也笑,越发对这个女生有好感起来了,是一个真性情的姑娘。
这一天,天空放晴,温度提升了一点点。
“嫂嫂,有个叫李宗的人说要见你!”
许清荷手里拿着糖葫芦,朝萍之蹦哒而去,声音高昂。
萍之本是在绣荷包,听到清荷的话之后,稍稍走神,针扎到了指尖。
“嘶!”
她痛呼出声,微微蹙眉。
“你怎么了,嫂嫂?”
许清荷脸色一变,走的更加快了,抓过她的手就要看。
“不碍事,不疼,你让李宗进来吧!”
萍之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泛红,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李宗了。
“嗯,好!”
过了几分钟,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许清荷走在前头,李宗走在后头。
“萍姐!”
李宗疾步过来,声音里有一丝哽咽,他着了一件旧衣,看上去非常薄,脸上没有一丝肉可言,骨头突在了外面,有些骇人。
“你……你怎么这样子了?”
萍之站起身,声音中带着急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一个人能够骨瘦如柴到这种地步。
“唉……”
李宗叹气,摇了摇头。
“我那几个该死的兄弟姐妹,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我在那边做了一段时间的煤工,挣了车费,萍姐,我还能投靠你吗?”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知恬耻,之前他还那么对萍姐,还说了些对于许先生不敬的话,也不知道萍姐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没朋友,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萍姐。
“都是一母同胞,你想那些兄弟姐妹太过分了!”
萍之先是愤然了一番,而后陷入了一小会的思考之中。
“相思堂关门了,不如你也到我爷爷的药房做事吧?”
爷爷给人看诊都很便宜,是百姓价,赚是赚点,却也不多,但是拿出李宗的工钱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她把她自己的工钱折合一半放到李宗那里好了,他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存些钱财娶媳妇。
“爷爷?”
李宗捕捉到了重点,他没去理会萍姐所说的那个什么所谓的药房。
萍之闻言一笑,抚了抚自己的头发。
“我不是方劲松的女儿,我父亲姓霍,霍之源,我爷爷叫霍州,这里面弯弯绕绕很多,改天我再挑时间告诉你!”
李宗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有难,自己出头是应该的。
“啊,对了,我还有个新名字,霍念情!”
萍之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脸上的神情都变了,非常温和。
“萍姐……你如今是苦尽甘来了!”
李宗似感叹,似羡慕。
如今萍姐不仅收获了美满的家庭,还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这是天大的好事。
其实说实在的,他还有些不敢直视萍之,心里想着寻个好日子再跟她稍微提一下。
唉,芷若……
督军府——
容紫霞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全部摆好后,刚巧不巧的徐平沙回来了。
“爹!”
徐郡桐小跑过去,拉住了父亲的手。
“不是今儿个回去吗?”徐平沙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他眸光透着一丝感伤,自己宝贝了多年的女儿,就这样成为了别人家的,且还是一个禽兽家!
“遇到了一点事情,我招了个新的佣人进来,不过她的脸遭遇过事故,弄了一些俏皮的东西,还希望爹不要在意这些外在东西,多去注意她的内在!”
徐郡桐靠在自己父亲臂弯里,语气中带点撒娇的味道,也不记得多久没有这般过了。
徐平沙闻言一顿,垂眸看向自己女儿。
“爹可不是那种眼睛蒙了东西之人!”
“爹最好了!”
徐郡桐松开了父亲的手,拉开了一丝距离,却也没有离得很远。
“对了,她还做了一桌子菜呢,我们快去看看!”
她骤然拉起父亲的手,带着他小跑着朝吃饭的地方走去。
徐平沙只是笑,脚下的步伐一直与女儿一致。
“老爷回来了!”
尹奶奶弯着腰恭敬的唤了一声,而后退到了一边。
“紫霞你过来!”
徐郡桐朝那边垂丧着脑袋的容紫霞招招手,示意她快点过来。
容紫霞照做,在心里给自己拧了一把汗。
当她靠近的那一瞬间,徐平沙看清楚之后,说没有被吓到都是假的,只是他纵横各种地方多,不会那么轻易表露出来自己的情绪。
“老爷好,我叫容紫霞。”
“这脸是怎么了?”
徐平沙本着一分好奇心问了出来,又瞅了瞅她的脸,微微皱眉。
容紫霞只好将先前说给徐郡桐听的话说给了徐平沙听,声音隐约伴着一丝哭腔。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放心,我们徐家会善待你的!”
徐平沙善良,心里为这个孩子谈了一口气,这种战乱年代,诸如此类的现象是常见的。
“谢谢老爷,小姐!谢谢大家!”
容紫霞擦了一把眼泪,顿时眉开眼笑,眸光扫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
徐郡桐笑了笑,看到如此场景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个点。
“你们是元老,要多多包涵紫霞,不能区别对待好吗?”
女生没了贞洁又丧夫在大家看来肯定是极其疏远的,他们会认为这很脏,从而疏远与孤立!
“紫霞身不由己,但是她人是好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不要欺凌她!如果让我知道谁在后面乱嚼舌根,那么我徐郡桐会第一个站出来辞退他!”
她这算是放狠话了,紫霞是个好女孩,她想好好保护一下她。
“明白了,小姐!”
大家异口同声,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们其实是不待见这个毁了容的女人的,但是看在小姐这般护着她的份上,他们也不敢给其什么坏脸色了。
毕竟小姐从来没有这般护着一个做工之人,他们需要这个饭碗,自然不会去找不好受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