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台上几人马上就要争吵起来,而坐在那儿的剑宗大神又没有要出面的意思,李老干脆将球踢到了纪白羽手里:“纪白羽,你愿意接受姜文建的提议吗?”
“随便。”纪白羽无趣地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只要他玩得起。”
姜文建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抹喜色,随即将身边的杯子举起,一饮而尽:“纪白羽,你说出这话,就不要后悔!”
“别说废话了。”纪白羽懒懒地松开手指,指尖的杯盖叮地一声落平,“要打快打。”
姜文建轻蔑地笑了一声,走上了台:“谁胜谁败,一会儿自然见分晓。”
纪白羽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像对待宠物似的拍了拍纪红菱,又笑着朝戚承淮点了个头,见他脸上阴沉的表情散去了些,才一笑上了台。
这次纪白羽没有再用之前那把凡品长剑——姜文建不愿意吃亏,她又何必要让他一步。
假装从须弥戒中做取出武器的动作,实则动作隐秘地召出了心剑持在手中的纪白羽轻声笑了起来,一扬手:“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姜文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接道:“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纪白羽懒得再多话,这次等李老一宣布开战就直接攻了上去,银色长剑上带着锋利无匹的剑气,姜文建聪明地选择了避开而不是硬抗。
九问诀和别的法诀不同,修炼出的剑气也要更霸道三分,只看之前纪白羽让戚承淮见了血就知道厉害的程度——即使那是戚承淮没有反抗,普通的剑气也是破不开他的护体真元的。
“还算你有点脑子。”纪白羽刺了一句,手上的招式却越变越快,姜文建虽然有心想要嘲讽回去,却根本抽不出心神来组织语言,只是一个劲地防御,并且在防御的空隙当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然而过了数十招之后,姜文建就发现纪白羽的修为果然已经压过他了。不多,只是一个小境界的差距而已。姜文建不以为然地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又互拆了几十招,纪白羽的眉毛微微地皱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姜文建的真元不但没有减少,居然还隐隐地增加了起来,这在战斗中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除非姜文建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了可以恢复真元的丹药。
纪白羽的目光在姜文建身上迅速地上下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只觉得姜文建的气息在慢慢地攀升,这攀升的速度不快,在外人看来甚至并不明显,但是处于战局之中的纪白羽就有很明显的感觉了:一开始她占着上风,刚才姜文建的气息已经和她是旗鼓相当,到了现在居然隐隐有压她一头的趋势。
纪白羽把目光放宽到全场的范围又巡视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干脆也就作罢,专心地应付起姜文建越加强硬的攻势来。
戚承淮自然是极少数看出场中变化的人之一。他皱眉看了姜家家主一眼,见对方脸上不但没有紧张之色,反而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于是心中大概也有了数,抬手做了个手势让暗卫去查,才又将目光放回纪白羽身上。
他相信纪白羽不会败,但是敢对纪白羽动手脚的人,他就不会放过。
纪白羽现在的修为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离金丹期不过一步之遥,更不要提九问诀的特殊压制甚至可以让她与金丹中期的人一战,而她现在面对着不过筑基后期的姜文建,居然觉得真元的强度有些不敌对方。
只这一点,纪白羽就知道姜文建在比试之中动了手脚。
想要在段时间内强行提升修为的办法不少,也不多,有四种。丹药,传功,金针,以及透支。上一次纪白羽在血煞阵中接收了血煞阵阵眼的力量击败妖兽,之后再强行把这些力量给排斥出身体之外,就是传功的一种。只要操作得益,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而其他三种就不一样了,丹药会对人体造成伤害,金针会对识海造成损坏,而透支则更加严重,将会影响到灵根和日后的修炼进度。
如果有人给姜文建事前传了功,那么纪白羽和他一交手应该就有感觉。既然姜文建全身上下也没有金针的存在,那么剩下就只有丹药和透支两种可能性。
而姜文建的气息不是一瞬爆发,而是慢慢被逼发出来……
那就只可能是丹药了。
纪白羽冷笑一声,一剑逼开姜文建:“你倒是不担心把身子弄坏。”
姜文建一脸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纪白羽嗤笑,将手中心剑轻轻一抛。
在比试之中直接丢了武器?这下不仅是姜家还是纪家人,甚至戚承淮都微微地变了脸色。他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身子绷紧随时准备发力。纪白羽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他就算毁了这大比又何妨?
姜文建面露喜色,一个抢身就将手中的宽剑向着纪白羽的丹田捅去。他就算不能在戚承淮的面前杀了纪白羽,那么毁了丹田至少也就等于毁了纪白羽这个人!
不得不说,姜文建把戚承淮想得太良善。要是纪白羽真的伤了一根头发,别说姜文建本人,易安国的姜家就是再占理,戚承淮也绝不会让他们继续存在了。
纪白羽冷淡地看着姜文建:“战斗之中把情绪露在脸上的人就已经先败了。”
叮——
姜文建只觉得自己的宽剑像是砍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金属上了似的,仍凭他再如何使劲都无法再进寸厘,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不过是纪白羽手中又细又长的剑而已。
他还没来得及恼怒,就感到一阵寒风向他的脖颈袭了过来,身体比思维的反应更快,他一个后仰就躲了开去,又惊又怒地一回头,才发现纪白羽双手各握着一柄剑,那两把剑长得一模一样,仿佛是彼此的分身似的。
纪白羽轻轻一笑,慢慢地松开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