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国都。
虽然离大比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整个国都的气氛却已经火热了起来。
不仅仅是几大家族的人,就连普通百姓也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大比的事情——那几个大家族中天赋出众的少年少女,可不就是他们教育自家孩子时用的“别人家的孩子”吗?
纪家的气氛尤为沉重。原本虽然身为嫡长女的纪白羽是必须出席而且通常只能拿垫底的,但是纪家有纪青容这个杀手锏,向来能夺下第一的名次,所以面子上也不算难看。
但是这一次,纪青容因为穿石宗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大比结束时都无法回到易安国,这下纪家的情况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大比的规则很简单:每家只能出两个人,一共八人,先文比,再论道,最后武比;每轮第一名得八分,最后一名得一分;三轮比试全部完赛之后,再统计每人的分数,决出最终名次。
每家的两个名额里面,一个任选,另一个则必须是嫡长子或者嫡长女。就算是纪家想把纪白羽换下来,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青容真的赶不上了?”纪鸣皱着眉又确认了一遍,然后失望地长叹了口气:“那么只能让红菱代替她上了,希望今年的名次不要太难看。”
立刻有管家应了声去给纪红菱寄信了。
二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往年纪青容拔得头筹的时候,也是她最风光的时候,谁见了她不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纪夫人?把那个二字给省了听着多舒心啊。今年纪青容不在,她出风头的机会没了不说,纪家未来几年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大比输了的家族,之后几年的商战中都会落到下乘,只能卯着劲儿等待下一场大比来临之时再翻身了。
纪家乃至其他几个家族的人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认定倒数第一这名词,肯定还是同往年一样,非纪白羽莫属的。
即将代替纪青容上场的纪红菱是纪白羽的嫡亲妹妹,平常住在书院里,不常和家里人相见,现在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也算是纪家里较为出挑的了,只是平日里有了个光芒万丈的纪青容,其他人的光芒自然就被掩盖了。
先不论纪红菱和纪二夫人的心情各自有多复杂,易安国其他几个家族都是松了口气的。
尤其是剩下三大家族中的姜家,他们的少主次次都拿第二名,一直被纪青容牢牢地踩在脚下,这次早已经把头筹视为囊中之物,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一直处于中间地位,不上也不下的叶家也觉得有些高兴:至少可以打断第一名被人垄断的局面了,这几年来纪家靠着纪青容得的好处可不少啊。
最后的余家则是一如既往的讳莫如深,他们的排名偶尔十分靠前,偶尔十分靠后,异常沉默,从不掺和其他三个家族的斗争,却又在这易安国中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
余家的家主即使听到纪青容不再出战,也不过是微笑一点头;再听到纪白羽突破筑基失败,愤而离家,尚未归来,也就是再叹口气摇摇头。
当然这些事情在千里之外的纪白羽肯定是无从得知的。
她这数天以来做的所有事情也不过就是盯着琉璃果试图让它早点成熟罢了。
迷心林内有琉璃果的消息既然已经在猎头谷内出现,就代表别人也能看到这个消息,有心人自然会来迷心林内探查。
琉璃果对纪白羽来说只是个突破筑基的药草,而对于其他人来说,琉璃果入药可以炼出千金难求的圆融丹。
圆融丹顾名思义就是让刚突破的境界变得圆融的丹药。通常修真或者修魔之人突破一个大境界之后,真元会变得较为难以控制,而此刻如果受伤的话,境界很容易就会跌回去,这样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因而能够快速巩固境界的圆融丹十分受欢迎,尤其是在高修为人群之中。
纪白羽身为一名药师当然很清楚这一点。如果真有那些强者来抢琉璃果,她八成是抢不过的,到时候只能唤戚承淮来帮忙,在他抵达之前还得东逃西窜半小时,这是纪白羽不乐意见到的场面。
当然事情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纪白羽恐怕也是不会将琉璃果拱手相让的,到时候就是一场逃不掉的恶战。
不过假使她能够顺顺利利地收获琉璃果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纪白羽安安稳稳地在迷心林里面待了四天,这个美梦就被打碎了。
一男一女找到了这里。
隐匿身型坐在树上假寐的纪白羽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女子软软的声音:“三师兄,你们看,那是不是琉璃果?”
“师妹莫急,待我看看……”男子殷勤地接话,接着是一阵纸张的窸窣声,“外观上几乎一致,应该就是它了,不过按照这上面的描述,它还要数天到半个月才能成熟。”
“师父千嘱咐万叮咛我们要等到琉璃果成熟了再摘取,那我们得在这鬼地方等上多久啊?”女子不禁埋怨道。
“这……不会很久的,不如师妹你就在这边上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我来盯着这琉璃果就好!”男子一转脑筋就立刻想了个办法出来。
女子柔柔地恭维道:“真的呀?谢谢三师兄!我就知道三师兄你最好啦。”
男子笑了几声,突然警觉道:“师妹,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的气息有些怪异?”
“哎呀,师兄的实力高强才能察觉到一二,我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嘛。”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的纪白羽知道迟早都要和对方对上,干脆就扣起手指撤去了隐匿的法诀:“不错嘛,身为一个金丹初期就能隐隐感觉到我的存在了。”
男子的目光一开始十分警惕地扫过来,看到纪白羽的瞬间不禁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练气大圆满?凭你的修为能够走到这迷心林的深处来,还能找到琉璃果,运气也实在是不错!”
纪白羽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去打他的脸。
倒是一旁的女子微微蹙起了眉毛,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