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面色痛苦地附和:“对对对,只要是少宗主看中的,哪怕是个歪瓜裂枣的废灵根我们也认!”
剑宗宗主痛苦地捂住了脸: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等他们见到麻烦缠身的纪白羽那时,恐怕都来不及反悔。
然而庞大的剑宗自从戚承淮开始管事之后已经几乎形成了一个独裁的系统,永远有效而忠实地执行着戚承淮一人的命令,就像一把最听他话的武器似的。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戚承淮甩手不干了,剑宗恐怕得乱上好一阵子才能重新理好阵仗,而这在现在剑拔弩张的局势下对剑宗来说是致命的。
虽说魔门到现在都还没有要入侵的迹象,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突然来袭呢?
然而戚承淮显然觉得自己已经将信息转达到位,毕竟为了纪白羽他完全会放弃剑宗的权力和地位,只不过到了剑宗遇到大威胁时他还是会出手相救。
他很相信这一点纪白羽也明白。
这边戚承淮已经在着手准备提前解决掉纪白羽离开魔门之后种种的麻烦事,却没想到最大的麻烦事还没有发生。
纪白羽第二日就被城主府中的侍女叫醒,说是蔺叶舟已经在等她了,不禁叹了口气,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下就走向了待客的大厅。
蔺叶舟就站在厅中,无视一旁怒视着他的蓝葵,朝纪白羽笑了笑。
“蔺叶舟,这一趟蛮荒之地之行,有这么让你高兴吗?”纪白羽虽然知道蔺叶舟绝对不会不去,却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积极。
“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去办事情,自然是高兴的。”蔺叶舟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蓝葵,对纪白羽道,“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蔺叶舟虽然前世不能修炼九问诀甚至其他任何法诀,但是因为纪白羽的关系对九问诀也是了解的,要看出蓝葵修炼的正是改良过的九问诀并不难。
“说来话长。”纪白羽摇了摇头,“我有空了再同你细讲,先出发吧。”
昨天下午时分,魔气之井中就已经有了动静,也不知道一直到真魔尊诞生需要多久的时间来酝酿,但显然他们还是越早出发越稳妥。
蓝葵眼巴巴地就看着纪白羽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之一出了门,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考了半晌,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护卫首领道:“那我们也干正事儿去吧,几位魔宗现在住得不远,正是观察他们之间联系的好时机。”
护卫首领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扫了扫蓝葵捏在手中的传讯玉佩,转身去下令了。
而蓝葵立刻就没骨头似的趴到了桌上,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师父还不知道,但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到她离开蛮荒之地时,可没有那个时间来一号城见我。”
纪白羽当然是不能预知未来的。或者说,现阶段的她还不能预知未来,因此她和蔺叶舟就一路御剑前往了蛮荒之地,两人一点也不低调地引起了一路魔修的围观之后,很快就到达了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
说是荒无人烟倒也不是特别确切,因为那沼泽地外有一个人站着,明显就是在等他们的样子。
那人正是许佳月。
纪白羽踩着心剑降低了高度,停到许佳月面前:“你也要同我们一起进去?”
“不。”许佳月摇头,摊手把手心里的东西递给纪白羽看了,“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你需要这个才能和蛮荒之地中的蛮子证明你是代表魔宗去的。”
纪白羽捡起许佳月掌心那枚小小的六角徽章,微微眯上了眼睛:“这是林魔宗的信物?”
许佳月不疑有他,立刻答道:“这是蛮荒之地的人之前交给师父的,说是外人只有拥有了这个东西,才能进入他们的地界而不被视作敌人。”
“我明白了。”纪白羽反手将徽章收起,朝许佳月点了点头,“几位魔宗应该能通过种子来观察真魔尊的孕育情况,我会尽快去魔气之井查看情况究竟如何。”
许佳月嗯了一声,又礼貌性地朝蔺叶舟点了一下头,就腾空而起离开了。
蔺叶舟有趣地挑了挑眉,那模样竟然和纪白羽有几分相似:“怎么了,这人和你有什么渊源?”
纪白羽也不奇怪为什么蔺叶舟能看得出来——在这世上,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蔺叶舟了,如果连她的亲哥哥都看不出她的情绪,那还有谁能?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她还是修真者的时候,道侣是个魔修,失踪了许久,最后死在迷心林中,尸体还被用来当作诱饵引了她进入血煞阵,好让去找她的我也被困入阵中。”纪白羽简单地概括了一遍,“我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又在魔门中见过她。”
“魔修和修真者之间永远是没有好结果的,不管是哪一方都容不下他们的结合。”蔺叶舟撇了撇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嘲讽,“别说道侣了,哪怕只是做个普通朋友也不好过。”
纪白羽举步走入蛮荒之地中,摊开手掌聚出一捧火焰似的魔气,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这不合理,魔修虽然心气暴戾,但是你不能反驳他们身体的魔气其实是相当稳定的,这和‘堕魔’这一说话并不符合。如果他们真的是一种不合理的存在,那么就应该寿命十分短,因为构架失衡的魔气会每时每刻破坏他们的身体和经脉;然而很多魔修只要修为足够,活的时间和普通修真者是没有差别的。”
“当了这么久的魔修,我倒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蔺叶舟道,“可是虽然从修真者堕魔而成的魔修相对稳定,他们若是和另一名魔修结合生子,后代可就没那么稳定了。这也是为什么你在魔门之中几乎只能见到红色眼睛的魔修,却很少见到金色眼睛的,比如我和蓝葵。”
“他们的后代死亡率很高?”纪白羽倒也不觉得奇怪,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