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晚上,我排又奉命转移。这一晚,轮到我班作为先遣班,走在在队伍前面,边侦察边行走。副班长与我及另一名广西籍壮族战士为班的第一战斗小组,并打头阵。机枪手、副机枪手与另一名战士为第二小组在中间,班长与另两名战士为第三小组在后面。
谁知刚出发没多久,就发现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树藤下面,晃来晃去。我和副班长看到这情况时,立马提高了警惕,。班长对着我挥了挥手势,就这样趁着天黑,我们兵分两路,悄悄的摸了过去……
慢慢地,当这个黑影离我不到几十米的时候,我定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他娘的,漆黑的晚上,咋还有两片洁白的东西在那儿晃来晃去……
忽然,啪的一声,副班长手中的弹弓,那是一点都不歪,正好打在那洁白的东西上面。紧接着,从树藤下面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他娘的,谁大晚上的偷袭老子,上个茅房也要挨打”。
听声音,倒有点耳熟。可心想谁大晚上的上个茅房,能上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呢,更何况从一个人心里角度的承受能力来讲,那也不应该啊!
事情也肯定没那么简单,我立马拿出手电筒,朝树藤下面的那个黑影照去。只见那个黑影在这个时候,提着裤子,一瘸一拐的从树藤里面走了出来。
我拿着手电筒,仔细一看,原来是憨子。
这边,班长和另外一组的战士,听到声音,也赶紧赶了过来,热乎着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没什么事,碰到了老朋友。
很快,憨子就加入了我们班的“扫荡大军”。我们走一路,聊了一路。原来据憨子交代,他是自己一个人落下来的。由于昨晚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结果导致他,上了趟茅房,错过了杀“狼”,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走一路,撒一路…..
然而正当我和憨子聊得正嗨的时候,班长忽然举枪喝令道“站住!什么人?”。只见不远处一道黑影被班长这么一惊下,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我和副班长立即上前查看,这是一名中年男子,光着脚,身穿百姓衣服。
抓获了一个人,我们立即向班长报告,谁知,没多久副指导员和排长也闻讯赶往前来。这抓获的是一个什么人,是越南军队的普通士兵或是越南特工?是越南的当地山民?还是我支前的民兵?
为了弄清这人的身份,副指导员与排长先用普通话问他,但不知道这人是没有听懂,还是怎么回事,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
心细的排长让我和憨子,用一些奇怪的语言来问他。谁知憨子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让我差点笑喷的话语,结果,这人倒还有一点反应,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像跟见到了外星人那般….
还是一样,既没有回答,也不点头或摇头。
终于当憨子的奇语得不到实行的时候,我们开始了讲白话,就再用白话问他。还是同样的结果。抓获的这个人,无法确定其身份,既不能象抓获越军俘虏一样把他捆扎起来押着,也不能贸然把他放了。
无奈,只好让他在队伍的前面走,等到了新的目的地再说。由于抓获了这么一个人,副指导员与他的通讯员及排长也走到了最前面,而我们的小组,自然就坠后一点跟进。
就这样走着走着,在一半山腰处,我只见眼前闪起一团火球,几乎同一时间听到一巨大的爆炸声音。
出于本能的反映,我们全都一下子伏在地下。是不是遭到越军的伏击?气氛猝然紧张了起来。由于事发突然,加上四周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个究竟来,大伙的心,免不了显得忐忑不安。
若真的遭到越军的伏击,那我们的处境是相当的被动。在这危急的关头,我们急切盼着副指导员和排长下达应急指令,不管是不是遭到越军的伏击,也要做反伏击的准备呀。一秒、二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可还是没有听到副指导员或排长的指令,我们预感大事不妙。
也就在这时,我们陆陆续续听到副指导员、排长、班长等或痛苦的呻吟或凄厉的叫声。这下坏了,副指导员他们全都中弹,伤势如何、是重是轻暂且不说,在这紧要关头,没了领头人如何是好?
正当大伙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见机枪手刘爱农大声喝叫,大家不要慌,准备打那小越南鬼子。
机枪手刘爱农,经过这么一喝叫,大伙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了下来,纷纷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紧紧盯着黑黑的四周,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黑黑的四周还是黑黑的,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我们明白了,不是遭到越军的伏击,而是踩中地雷了。于是,我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向负了伤的副指导员他们爬去。
因为,不小心不行。既然不是遭到越军的伏击,而是踩中地雷,那就要防止在爬行的过程再触地雷。
不然,又会增加无谓的伤亡了。当我们爬到副指导员的身边,只见副指导员满脸是血,话语不清地叫着:“痛啊……救命啊”。
我们这个时候,赶紧拿出急救包,把指导员的脸全都包了起来。谁知当过去看排长的时候,只见排长的腹部全是血。
这时,排长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不行了,不行,我真的不行了……”,边说着,边把自己的手枪,连同枪套摘了下来。
我们则在旁边一边安慰排长说不要紧、没事的,放宽心态,又不是碰到了什么断子绝孙的事情。一边用急救包堵塞、包扎他不断流血的腹部。
虽然此时的排长在心理上得到了我们一丝的安慰,可从实际的情况来说,仍然不太理想,而且排长腹部的血依旧是往外流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