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在做什么？

清亮的声音，却令上官瑾的心骤然一跳。

他急忙回头，上前搂住李梓琼的腰肢，俊眸紧紧地锁定她的脸色，柔声地掩饰道：“我在发传音给手下，让他们留意盛家和你师姐的情况。”

这句话，倒也不是撒谎，只不过掩饰了最重要的因素罢了。

李梓琼明亮的美眸同样定定地凝望着他：“就这些？”

“是呀。”上官瑾温柔一笑，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你以为我还能说些什么？”

李梓琼秀眉微扬：“这可说不定。或许，你是在跟哪位桃花姑娘在书信传情，又或许，你在想着什么称霸天下的计划呢。”

上官瑾的眉心倏地一凝。

他忽然有些拿不准，称霸天下这句话，梓琼究竟是随口一说，抑或已经生出了几分疑虑。

“哪里有什么桃花姑娘，琼花美人倒是有一位。”他弯唇轻笑，“就算真的有什么烂桃花过来，我也是一剑灭一朵。娘子，你放心了吧？”

李梓琼也轻歪着头，笑道：“话说起来，我与你一起之后，除了我爹娘之外，基本上没有接触过旁人了。谁又知道，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一位或者好几位亲亲娘子呢。”

上官瑾的俊眸不由透出笑意，拉起她嫩白的纤手轻轻一啄，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当然只有你这一位娘子。再说，我们洞房的时候，我究竟有没有其他女人，你才是最清楚的。”

倘若他在碰梓琼之前，曾经有过其他女人，那他们洞房的时候，他就不可能仍然是元阳之身了。

李梓琼也想起了这点，顿时被他没羞没躁的话羞得瞪了他一眼。

“你真不要脸，哼。”

“要脸和要你之间，我当然选择要你。”上官瑾嘻嘻一笑，低头就想噙住她的唇瓣。

李梓琼却忽然觉得，他们的这句对话，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什么时候，她这样娇嗔过他，他也这般笑嘻嘻地抱着她回答。

“阿瑾，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说过类似的话呀？”

上官瑾哈哈一笑：“或许吧，反正这是我的真心话。”

李梓琼轻哼着，捏了捏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真心话？你可不是老实的。前不久不是还承认，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既然不是什么桃花姑娘，那该不会是称霸天下吧？”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

而听到她重新把话题转回了此事，上官瑾也半试探道：“娘子，你这么一说，为夫也觉得，称霸天下仿佛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只要我成为天下霸主，所有人莫敢不从，世间也再没有任何正与邪的分别，而你与我，一同站在高处，笑看人间，享受长生，岂不是最为美妙的事情？”

李梓琼的秀眉蓦地一凝。

她并不傻，与他相处这一年多，对他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也听得出，他的语气，看似玩笑，却潜藏着一丝炽热。

“阿瑾，称霸天下，首先就要消灭一切反对你的人。盛家、苍岚宗，还有许许多多的正邪门派，甚至是普通无辜的百姓，他们都未必愿意接受你的称霸，那么，你难道要把那一切反对的声音，通通消灭？”

上官瑾的确这般认为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本就是一个魔头的处世观念。

纵然他曾经身为苍岚宗的大师兄，被灌输了无数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奉献理念，但当他为了救出同门，被迫沦为魔头之后，迎接他的，竟然是同门的屠刀。

在那一刻之后，他虽然没被杀死，但他心中所残留的善念，已经被杀掉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李梓琼的爱。

但也因着这份爱恋，又尝试过与她因为理念不同而惹得她伤心绝望的痛苦，此刻，上官瑾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强硬地说出他的所想，只是迂回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像人间的帝皇，一统天下，才使得天下从此恢复平静，不再有内战，也不再有分裂。”

“倘若我能一统天下，我定然不会再让这世间正邪对立，导致无辜弱小的百姓夹杂其中，成为他们战斗的炮灰。”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也有几分道理。

可关键的问题是，上官瑾的手段狠辣无情，倘若被他一统天下，他所信奉的，定然也是弱肉强食的一套。

只是，李梓琼眼下并不清楚他那黑暗冷酷的一面，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但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他的歪理。

她只能轻哼一声，道：“那要是你像人间帝皇那样统一天下之后，是不是也要效仿他们，来个三宫六院伺候你呀？”

“当然不需要！我只要你这个梓潼便足够了。”上官瑾满眸温柔地凝望着她。

李梓琼却深深地迎着他的目光：“既然你有我就足够了，那还称霸天下做什么？你去称霸了，天天忙着收拾这个，处理那个的，还有时间专心修炼吗？还有时间陪我吗？”

她毫不惭愧地当着一个“妒妇”。

比起所谓的称霸，搞得处处战火，生灵涂炭而言，她宁可陪着上官瑾在这深山之中隐居修炼。

“上官瑾，假设要你在称霸天下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