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了隐约的“嗡嗡”声,伴随而来的是海潮的腥味,身后千米外的巨型探照灯在漆黑的夜空中移动,耳麦中一直传来的是“生命体质安全,请执行任务”的提示音以及各部门随时待命的决心,和他们下潜前一样,所有人对这次入境路西法寝宫的壮举信心满满,激动得载歌载舞。
低空环行的直升机收到指挥厅的信号,顶在越来越暴躁的暴风雪在“地狱之门”的上空悬停,巨大的光斑照射在深坑般塌陷的入口处,八片巨大的钛合金旋翼象征着这架现服役中最重的直升机“米-26”正在随时待命,时刻准备着紧急救援......
“‘重返’计划即将启动,‘重返’计划即将启动,全部人员撤离至安全区域,全部人员撤离至安全区域,地狱之门将于五秒钟后开启......”
身后的呼叫声被呼啸而来的“嗡嗡”声冲散,直升机的机翼声被更高空的战斗机“苏-47”掠过的撕裂声掩盖,两枚导弹连续释放出去,从云层中冲出,螺旋下降极度逼近“地狱之门”的入口。
如同掠杀猎物的大鲨鱼,导弹在云层中激流,很快就能抵达“猎物”身边炸开血雾,封死地狱之门和半边工业废墟的粗壮铁索被轰开,巨大的纯铁炸得粉碎,同一时间,废墟中屹立带着鲜明苏联风格的高塔被“雷神两面”瞬间激活了强大的引擎,瞬间,这个空间被光亮、火光和纷飞的雪灌满。
戴维斯被重新换了一身风衣,“士兵一号”和爆破喷涌而出的灵力在入口裂开的那一刻恢复了正常,“士兵一号”将别在胯部的太刀一层一层卷去绷带,而爆破则在一旁大口大口灌着军用汽油。
“我去!你这什么操作?”“士兵一号”惊得后撤一步。
爆破干完了最后一口汽油,打了一个味道很奇怪的隔,“士兵一号”露出的表情像是生嚼了鲱鱼罐头,“补充点能量,补充点。”
又是重振旗鼓的猎杀阵容,一个完美的阵容里,需要获得视野的辅助,也需要靠蛮力的肉坦莽夫,更需要边缘poke的法师。戴维斯三人重新布局了战术,从之前的三人三条路改成了现在的抱团行动,这片被轰炸开的深坑下的未知生物此时一定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吧,它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出手便是刀刀致命。他们一起行动就是为了防止之前存在于脑海里的恐怖记忆再度重演。
戴维斯紧紧地靠在装甲车上,眼前这“开封”阵仗和他上次进洞时的不一样,这次完全是以狂暴的手段硬生生开启“地狱之门”,他总觉得他们已经惊动了什么东西,可他又不能确定是活的东西还是死物。
戴维斯重新整了整理风衣,他起身想要朝入口处走去,这时候他听到被大量残破烧灼的横幅覆盖的入口发出一声震响。他示意“米-26”照光亮过去,重型机身在雪夜中转动,大面积的光线打在凹陷的深坑,随即一瞬间寒光肆虐。
“Ohmygod......”戴维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晋天衡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是冷汗。寒光淹没的世界好像还在眼前,他看见了每一座冰雕里的画面,逼真得不像是个梦。
花树被晋天衡巨大的翻动起身的声音吵醒,沉睡的鼾声随即而止,黄色的皮卡丘睡帽松松垮垮地戴在头上,嘴角还挂着哈喇子流淌过后的印记。这间宿舍在晋天衡惊醒时发出的声响后又重新回到静悄悄,只剩下晋天衡一个人在大喘气。
“你搞什么飞机?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非要要搞得跟‘宝玉神游太虚幻境’似的!”花树闭着眼嘟囔了几句后,再次倒头。
“花树......”晋天衡在黑暗中低声道。
花树渴望睡眠的眼睛忽然睁开,他意识到晋天衡急促的呼吸声中深陷恐惧,这绝非一场噩梦那么简单。
“我想你应该并不是有意扰我清梦,除非你犯贱打算在明天大巫婆米切尔教授的课上因为打瞌睡而再次被点名。”花树抬起头靠在床头,准备以一种愉悦的聊天方式疏散这紧张的气氛。
“骷髅马,”晋天衡擦了擦额头的汗,“巨大的骷髅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可能是海平面,也可能是地底。”
“我说兄弟,一匹骷髅马,能把你吓成这样?”花树顺着晋天衡的话继续往下问。
“要是有超先进的神经传感器,”晋天衡的语速很快,“我一定把我的脑子和你的脑子连一起,等你跟我一样重临当时的情境,你就会明白了。”
他摸索着黑暗从床上爬起,来到桌边大口大口喝着纯牛奶,花树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看见晋天衡脸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晋天衡跌跌撞撞地从厕所里摸出一个脸盆,伸手把床头的台灯打开,幽暗的黄色灯光照在摆放脸盆的桌子上,花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晋天衡用几本书叠成脸盆高度放在左侧,然后把茶杯和空盒子堆在书上。脸盆右侧同样是高度相同的书,上面随意放着几块橡皮。
花树正琢磨着问晋天衡这是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晋天衡先开口了,“我模拟了我梦里的场景。”
花树更加匪夷所思了,他真的很难从一堆书围着一脸盆的超抽象的艺术展品中看出什么猫腻。
“不是,兄弟?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把你唬得汗流浃背?”花树说。
“这场梦太逼真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在我的脑海里都被不断扩大不断放慢。”晋天衡说,“你先别说话,别打断我的思绪。”
花树郁闷地说句那好吧,侧过身从上而下的注视着整间宿舍唯一的光亮处。
晋天衡现在以上帝视角重新回想每个细节,此刻他就是透明人,走进那片辽阔的土地,宿舍像是也下起了雪,和梦境里一样危机四伏。
“这是一片深坑,深不见底的那种,大概有万米深吧,”晋天衡指了指脸盆,然后用很小很小的纸搓成了三个小球放在橡皮边上,“这个时候有三个人,分别是风衣男,太刀男,额......还有一个喝油男,这是几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装甲车,他们停在深坑前,准备执行什么任务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