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动手,可以试试。”
吴岚丝毫不惧,看向杀气腾腾的众多魔道修士,满头白发飘舞间,早已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先前坊市被围了之后,他不出来并非是怕了,而是正在闭关修炼。如果不是因为张凯所作所为太过分的话,他根本就懒得搭理对方。
“不要动手!”
断了一臂的张凯勐地大喝一声,“后退十里!”
“长老……”
“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是,长老!”
刚刚对方出手的那一瞬间,张凯便明白了,如今的自己已经无法与对方相提并论。
凝脉境五阶,在尸魔宗甚至是南域的偏远地区,都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了,而他也渐渐地迷失在了那些修士们,对他的各种奉承、惧怕之中,已经十数年未有进步。
而吴岚,这个曾经与他实力相当、且被魔天教发配到这犄角旮旯的修士,反而在遭受了一系列打击之后,变得愈发强横。
如今再次见到吴岚之后,张凯发现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了。
先前要拆了北幽坊市的底气,此时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恐惧。
他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当一个人,有了在意的东西之后,便也有了弱点。
“我家少主……”
“你家少主是生是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是规规矩矩地待着,北幽坊市欢迎至极。而若想捣乱的话,只要我在,你们就别走了。”
“是是是……”
冷汗自张凯的头顶哗哗落下,“多谢前辈开恩。”
“我在闭关,再敢打扰,头给你拧下来。”
……
热闹了大半天的北幽坊市,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只是因为张凯这么一闹,坊市里的野修顿时跑了一大半,再也不复先前的繁华。
此时的张凯正守在天机阁中,焦急地等待着关于庆申的消息。如果楚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负责接待的人,分明就是陆流云。
此刻的陆流云满脸正经,一副难办的样子,对张凯道:“张长老有所不知,贵少主如今已有大气运护体,想要推算出与他有关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以往的时候能推算出,为何现在却不行了?”
张凯眼睛一瞪,右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桌子在他的巨力之下,瞬间化作齑粉。
陆流云伸手拍了拍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掌,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随即笑着道:“气运之道虚无缥缈,却又切实隐藏于天道循环之中,人之所以为生灵之首,便是因为所承担的气运是流动变化的,哪里有固定不变这么一说?”
说着,陆流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忘记了挑衅北幽坊市的下场了吗?还是说,你把贫道所在的天机阁,当成了北幽坊市这种随手可灭的小组织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怕死吗?
“你……”
“行了,”
陆流云非常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虚张声势,一巴掌拍掉了他的独掌,“你家少主向着东边去了,其他的事情,我天机阁也没有得到消息,还不快滚?”
接连吃瘪之下,张凯羞怒的面色涨红,正没有台阶下的时候,天机阁外有尸魔宗的弟子禀报,“启禀长老,在坊市以东五十里的位置,发现了打斗痕迹。”
“前方带路!”
张凯心下长舒口气,慌忙告辞。
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陆流云依然保持着浅笑,伸手拍了拍被抓出褶皱的衣襟,眼中神光湛湛,不知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有关于楚眠所有消息,保密级别提至七级。”
杨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阴影将他的侧脸挡住,整个人都像是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小师叔祖,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天机阁的消息,按照紧要程度的不同,总共分为九级。一级为最高级别,九级为最低级别。如今将楚眠调整至七级,已经算得上破天荒头一遭了。要知道这里只是南域之中相对而言比较偏远的地方,对这种乡下土包子如此重视,杨玺分外不能理解。
“小玺啊,这就是你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都晋升不了的原因了,眼光太差。”
陆流云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摆手道:“老祖我出去一趟,不知何时回来,不用担心。”
说着,他的脸色勐地一变,旋即身形跃出,直接杨玺压在了身下,一只胳膊抵着对方的脖颈,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把我的消息,传给总阁里的那群老不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了,懂不懂?”
杨玺疑惑地问道:“小师叔祖什么时候来过北幽坊市?弟子着实不知……”
“哈哈哈哈!好!有前途!”
陆流云拍拍他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先前的不雅姿势,从地上起身之后,也不走门,直接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一道水光蜿蜒而至,将陆流云稳稳地托住,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
山洞之中,疗伤过后的楚眠起身,着手清理痕迹,“先前时间太过紧张,战斗的地方来不及清理,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发现。如今我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将一切都处理完成,楚眠祭起飞舟,改换了外貌形体,连带着他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邪异,这才上了飞舟后,向着离境的方向远遁。
凤翼太过耗费灵力,同时也非常招摇,并不是赶路的最佳选择。在这个时候,越是平凡普通,就越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楚眠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做好准备严格执行。但才刚刚出发,他的一颗心,就缓缓地沉了下去。
“前面的那个修士,站住!”
将飞舟缓缓停在空中,当楚眠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讨好的笑容,拱手赔笑道:“两位前辈,不知有何吩咐?”
这两人自然是尸魔宗的门人,闻言上下打量着楚眠,其中一人冷声道:“叫什么名字?”
楚眠还未回答,就见那人的同伴不耐烦地喝道:“与他废话作甚?先拿下再说!”
“……”
看着袭来的攻击,楚眠满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