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尚宇,紧接着说道。
“相公,你带着眠儿先下去,有些事情你同她说说,我要亲自处理此事。”
尚宇怎么可能会忤逆她的意思,在三询问她身体是否真的无恙。
“放心吧,我身体怎么样我心中有数,只是此事关系到了陈年旧事,需要我亲自说清楚,就算是惩处,须得我亲手惩治。”
“好,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何事,你唤我一声即可。”
“娘,我也在门外等着您,你若是饿了渴了,我亲手给您端茶送水。”
眠九笑道。
处理这件事情是云词左思右想做出的决定,原本就事关她在内,当初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起,好似连接起了许多的东西。
陈玉娇押着柳月过来,一脚将她踹倒在云词面前。
“咳,咳咳……”
柳月被眠九出手所伤,身体虚弱的很,只是轻轻一脚她便扛不住咳得满面通红。
云词皱起眉头,心也好似被针扎了一般疼痛。
稍等了片刻之后,柳月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双脚踉跄跌宕,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她好似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云词大将军!”
柳月恶狠狠的说道。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云词,相比之下你不是更可怜吗!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配,你不配!”
“够了!”
陈玉娇冷冷呵斥道。
“柳月,我把你当成姐妹,以真心待你,帮你隐瞒了一年多,难道还不够吗!”
她护在云词面前。
“将军待你我如何,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的良心喂了狗吗!”
“你才是应该住口!”
柳月好似疯魔了一般,她双眸中除了仇恨再也没有一丝旧日恩情。
“陈玉娇,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你生死不明一年多了,她可曾为了你付出过半分伤心?”
柳月站都站不稳了,却还嘴硬着不肯松口。
说着说着,她双眸中泛起水光,心中明明害怕极了,可却咬牙装作一副十恶不赦死不悔改的模样。
“你以为她是真心对你好?你生死不明的这一年多,你在府中藏着,你可曾听说她派人去找你?一个根本不在乎你死活的人,你却愿意为她去死?愚蠢!愚不可及!”
柳月疯言疯语说出这些话来,这一字一句都犹如利刃穿心,深深的扎在了云词的心口。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自己转动轮椅的轮子到了柳月面前。
云词满脸悲痛,望着柳月如今这副疯癫的模样,心痛难耐。
“柳月,你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只顾着自己的人吗?你看着我,看着我!”
她泛红的眼眶里隐藏着极大的情绪,那张苍白的脸被气的通红,干裂的唇角也在流血。
“我征战沙场时你在我身旁作伴,陪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冒险,那么多次踩着尸体活下来,如今,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啊?!”
“对!假的!”
柳月吼道。
“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我是真的为了你才豁出性命,哈哈哈,你就是个傻子!”
柳月仰头笑着,眼角却有泪水往外涌。
云词心剧烈收紧,那撕裂一般的疼痛涌了上来。
“如此一说,我是否应该按照军规,先将你拖下去杖打五十,再定你得罪?”
云词早已没了将军的军威,她声音里带着一股颓然,脸上满是落寞。
“柳月,当初你同我上战场时,曾发下誓言,同生同死,你可曾记得?”
“时间还真是个磨人的东西,短短一年时间,为何你却被打磨的面目全非?我何曾愧对于你?”
“是,你不曾愧对于我。”
柳月怒意渐消,只剩下了满身颓然与讥讽。
她并未嘲讽云词,而是轻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