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云潋终于受到了有关于她的消息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消息,却不料想,却是这样。
洛九只是坐在他身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幽怨的气息。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
“云潋啊,我看今日这街上新开了一家不错的糕点铺子,今日我请客,你陪我出去走一遭如何?”
她不来,云潋就连饭都不想吃,浑身更是疲乏的厉害,哪里愿意出去走啊。
“你自己去便是了,何必拉着我。”
“好不容易你见我大方一次,如此不给我面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洛九胡搅蛮缠想要拉他出去散心。
都在房中闷了三日了,还没宅够吗。
“不去。”
云潋起身走到厢房中,坐在殇雪前面,双手细细的抚摸着琴弦,眼中带着几分幽怨,几分眷恋。
只要她心中还有自己,还念着自己,等些时日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嘴上这样说,可是云潋还是忍不住多想,是否她真的遇见了新欢了,所以才推脱借口,还是,她遇到了别的事情。
比起前者,他更愿意相信后者,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忧。
眠九的目光还是不错的,云潋此刻偏偏就能料想到她是麻烦缠身,走不开。
一大早上,她手中的桃花酥还没吃完,只听见传来了轮子转动的声音,和许多人的脚步声。
她赶紧在祠堂前跪的端端正正的,将手中还没吃完的桃花酥一把塞到了蒲团的垫子底下,装出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尚宇带着云词开门进来,门口跟着一众家丁丫鬟,还有两个婆子。
“主母,这几日大小姐未曾喊过求饶,我们谨遵您的命令,没有送食物和水进去。”
李婆子心里有鬼,她先发制人,生怕追查到她的头上。
“下去吧。”
云词听到这里面色一变,心好似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她看着跪在蒲团上已经歪七扭八的人,心里止不住的抽痛了起来。
“尚宇,你带着他们出去吧,我亲自跟眠儿谈谈。”
眠九听见这话心中不由得一紧,要说昨日还好,今天她精神还算不错,这都三日了,只怕会被她看出端倪来。
想了想,她咬破了唇角,鲜血顿时顺着唇角往下淌。
云词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轮子往前行,停在了她的身侧。
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眠九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丝沉重的气息。
云词迟迟没有开口,盯着祠堂里的牌位,看了又看,最终一声叹息出声。
“眠儿,这几日,你可有悔过?”
悔过?
眠九心中不禁暗自腹诽。
她做错了什么需要用上悔过这样的词汇,若不是这美人娘亲待她甚好,恐怕她早就已经闹翻天了,怎么可能乖乖跪在这里。
“娘指的是悔过什么?”
眠九装傻的问道。
“眠儿,我让你来跪了这么久的祠堂,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何受罚是吗?!”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自然是知道为何来受罚,我没有听娘的教诲,私自跑出府,彻夜不归,还让身边的人隐瞒不报,这一桩一件,皆是我得过错。”
“所以,娘,我在这里跪了整整三日,未曾喊过一声冤。”
“既然如此,为何不认错改过。”
“错了便该罚。”
眠九嘴唇痛得很,也不想说那么多,只是简短几个字,想要搪塞过去。
“呵。”
岂料云词只是一声低笑。
她的眸光从这祠堂中的每一块木碑上划过,心情无比沉重,就连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回想起往日里的重重,她细细将来。
“眠儿,你可知道这里放置着的每一块木碑,都是愿意为了国家抛头颅,撒热血的忠烈?他们每个人都捐躯于沙场之上。”
眠九不语。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接住这句话。
云词看着她低着头,还以为她是在反思,接着说道。
“眠儿,娘这一辈子从生下来,就是为了战场而生,为了百凤国的百姓而活,娘曾经也以为,自己得宿命便是长眠于战场之上。”
“我曾亲手为自己刻好了木碑,随时准备着捐躯的可能。”
“自从生了你之后,我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如何活下来,如何打好每一场仗,这不仅仅是为了百姓,更是为了你!”
云词说得热血激昂,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她的声音里带着女子的悲情,却也有男儿的气概与坚定。
“眠儿,你生在了将军府,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将军府的荣耀兴衰,你是我云词的女儿,早就注定了,你必须和我一样,身负国家的重任!”
眠九舔了舔疼痛的嘴唇,心里头怨恨自己方才实在是太狠了,这会儿痛得厉害。
云词见她皱眉,还以为她是心中有所感触,顿时间气消了一半。
怕她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云词心软道。
“眠儿,娘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身上肩负着的是将军服的荣誉和责任,祖辈们抛头颅洒热血创下来的名声,若是我们无力保住,也不可往上面抹黑。”
抹黑?
眠九回过神来,突然想清楚了她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