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曹操再次晕倒,吓坏了一众文臣武将们。
一大早,他们就赶到了丞相府。
然后,华佗又被抓来,给曹操看病。
曹操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似乎遇到颇为棘手之事般。
“丞相的脉象平和,只是心脉和肝脉有些焦灼,似是心有悔恨、悲戚、愤恨之意...”
摸着曹操的脉搏,华佗再一次感觉到了古怪,嘴里不由得轻声说道。
寻常人似这般脉象,可能会有头痛欲裂、口舌生疮、咽痛喉肿、灼心呕恶腹痛之外相。
但观丞相曹操,仅仅只是心脉焦火上炎,肝火内盛,没有任何外相表现。
古怪,太古怪了!
就跟曹冲一样,脉象与外相表现不一,纵使扁鹊重生也瞧不出什么病啊!
“华太常,主公为何昏迷不醒?可是头风发作了?”
眼见着华佗摸完脉之后,摇头晃脑,愁眉苦脸,一众文臣武将们询问道。
“老夫...老夫医术不精,竟是瞧不出丞相的病情,恕罪恕罪!”
华佗收起医箱,脸色阴晴不定,感觉自己很难活着走出许都。
前有曹冲后有曹操,爷俩的病情他竟没瞧出个子丑寅卯来,曹操岂会放过他?
“枉你自诩医术高深,竟连主公的病情都瞧不明白,留你何用?”
“娘西匹的,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庸医!”
“打死他!”
一众武将们纷纷大怒,扬言要打死他。
“诸位静一静,如何处置华太常,须得等父亲醒来再说。”
人群里,英武不凡的青年曹丕站了出来,阻止了众人的暴动。
“公子所言甚是,尔等在此吵闹,成何体统!”
“尔等要吵出去吵,莫要吵到主公休息。”
谋士们纷纷附和。
“为什么...苍天...你为何如此残忍...”
这时,曹操勐然坐起,满头大汗,仰头怒喝,大声质问苍天,语气极为激动愤慨。
“父亲!”
“主公,您醒了!”
“主公醒了。”
“主公!”
看到曹操醒来,众人齐齐围了上去,但一个个都心里滴咕着,这一幕为何似曾相识呢。
“父亲,您这是...”
曹丕站在众人的最前面,面露疑惑道。
“文若、文和、仲德、仲康、元让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曹操醒来之后,扫视了众人一眼,心念电转间,轻喝道。
“是,臣遵命!”
众臣一听,老老实实退下。
“父亲,孩儿告退!”
曹丕满脸不解,但也乖乖离开。
房内,只有夏侯惇、许褚、荀或、贾诩、程昱五人留了下来。
这五人,算是曹操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
原本还有一个郭嘉,但他去年病死了,直让老曹号啕大哭,指天大骂天妒英才。
“吾夤夜做了一个噩梦,以至于神思不属、嗟悔不已。”
翻身下床,曹操批上衣服,来到大堂坐下,对许褚、荀或等五人说道。
五人都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没有出声,仔细聆听着。
“大汉气运化龙进入吾梦中,言吾迎天子于许都,乃乱臣贼子也。”
曹操面无表情,说道:“尔等如何看待?”
所谓气运化龙之说乃是他胡诌之言,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帝王模拟器’的存在。
但昨夜来自模拟器的提醒,却让他彻夜难眠,决定找众臣商议。
“主公,此乃虚言也!”
夏侯惇是最早跟着曹操的将领之一,早年间甚至被流失射瞎左眼,只有右眼能视物。
他站了出来,气愤的说道:“朝廷腐朽,外戚宦官乱政,群雄割据,若非主公,汉室早就亡于董贼之手,岂有今日?”
“不错,昔年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汉室飘摇,若非主公力挽狂澜,汉室早亡矣!”
许褚也一脸正气的站了出来,说道:“主公,可是有人在乱嚼舌根子?”
此人容貌雄毅,勇力绝人,早年曾聚亲朋数千户共同抵御贼寇。
后来,率众归顺曹操,负责曹操的护卫工作,深得曹操的信任。
“气运之说,虚无飘渺,虽古来有之,但却从无真凭实据。”
荀或拱手说道:“主公可是因冲公子之病而神思不属?”
他年轻时被称为王左之才,投奔曹操之后,居中持重达十数年,帮助曹操处理军国事务。
但后来会因反对曹操称魏公,被曹操所不喜,被调离中枢,忧郁而亡。
“主公,可是汉帝心有不甘,散布谣言?”
程昱沉吟了一下,出声问道。
其长八尺三寸,美须长髯,十余年前被曹操征辟为寿张令,从此为曹操出谋献策、征战四方。
他和荀或称得上是曹操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
“诩认为,或许是因赤壁之战失利,主公心忧国事,以至于操劳过度而夜有所梦!”
贾诩却是与众人不同的看法,问题直指赤壁之战失利一事。
他以举孝廉出身,起家拜郎官,后成为董卓的部将。
董卓死后,他先后依附于李傕、郭汜、段煨、张绣等人,甚至两次献计打败曹操。
建安四年,他劝说张绣归降曹操,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率众归顺曹操。
曹操闻讯后大喜,亲自接见贾诩,并拜贾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迁冀州牧。
赤壁之战前,他主张先安楚地,后图江东,可惜并没有得到曹操的采纳。
“尔等所言,吾岂能不知?”
将众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曹操暗暗点头认可。
“气运神龙警告吾,言建安二年,昂儿与典韦战死宛城,乃是其对吾的第一次反噬。”
曹操扬了扬手,道:“如今冲儿病重,以华佗之能亦无法医治,即大汉气运的第二次反噬!”
“那气运神龙甚至言之凿凿,冲儿将于本月底病逝,撑不到建安十四年的春天。”
“吾身为人父,竟要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吾岂能不悔恨悲戚?”
“尔等告诉吾,吾该怎么办?还政于陛下么?”
曹操嘴上说着,双眼不知不觉又落下泪来。
这种明知儿子必死,却束手无策的感觉,令他心如刀绞,面如死灰。
“还政于陛下?主公不可!”
五人闻言,皆大惊失色,齐齐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