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今朝灭矣！”

黄裳是来灭明教的，不是来看杨逍与韦一笑上演忠义大戏的，这种不伦不类的忠义他也欣赏不来。

九阴真气凝聚于掌，掌力阴柔绵长，带着无比冰冷的寒气，中掌者立时五脏冻结，身体僵硬，威力极其可怖。

杨逍韦一笑沉着应对，一人身影摇曳，姿态潇洒，一人速度快若鬼魅，如同暗夜蝙蝠一般。

能够纵横天下，闯出赫赫威名，杨逍，韦一笑的战斗经验自是无比丰富，他们都很清楚，硬碰硬绝非黄裳的对手，便打算以超绝的轻功身法与黄裳周旋。

杨逍身法飘逸，腾挪闪躲，自成章法，韦一笑轻功更是绝顶，快如鬼魅，两人携手周旋，江湖上能稳压他们两个的，着实不多。

但黄裳何许人也，参与编撰万寿道藏，编着编着就成了一代宗师，是难以用常理衡量的盖世奇才，自身修为深不可测，岂会被他们给拖住。

只是一眼，黄裳就看穿了两人的把戏，以不变应万变，在韦一笑从他身边掠过的一刹那，出手快如闪电，狠狠一掌打在韦一笑身上。

这毫不留情的一掌，不止凝聚了他一身阴柔寒冷的九阴真气，还凝聚了他几十年的仇恨，就是张三丰挨了这一掌，都不会好受，何况是韦一笑。

“噗......”

凭借深厚的内功根基，韦一笑没有被当场打死，但九阴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甚至引起他的寒毒发作。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在被迅速冻结，离死只有一线之隔。

“老蝙蝠......”

杨逍大惊失色，上前一查看，韦一笑已被活活冻死，身体还冒着寒气。

九阴真气本就冰寒无比，加上他体内还有因修炼寒冰绵掌出错，走火入魔积累起来的至阴寒毒，双重冲击之下，想不死也难。

“死......”

连给杨逍伤心的时间都不愿意等，黄裳厉掌再出，一掌夺魂取命。

杨逍若死，明教就彻底完了，分散在外的明教高手能力有限，扛不起明教这杆大旗。

“乾坤大挪移。”

面临生死危机，杨逍再无任何保留，一身浑厚内力超极限爆发，双掌牵引出一片奇异力场，意图削弱转移黄裳掌力。

明教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如果练到第六重，他或许能够挡住黄裳这一掌，但很可惜，他还差得远。

被他寄予厚望的乾坤大挪移力场根本无法移动黄裳的掌力，哪怕只是分毫，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太远了，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轰

杨逍被黄裳狠狠一掌击飞出去，像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难以动弹，没有了半点明教光明左使的潇洒气度。

“怎么可能？”

杨逍艰难的抬起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没想到明教镇教绝学在黄裳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的修为太差了，还无法发挥出乾坤大挪移的真正威力。”

黄裳澹然道，跟他昔年见过的乾坤大挪移相比，杨逍施展出来的，简直令人失望。

武功因人而异，在有些人手里，三流武功都足以横扫四方，打得天下失声，群雄束手。

而有的人，即使坐拥绝世神功，也无法参透完全。

“杨某比不得道长，天赋终究有限，咳咳咳......”

杨逍微微苦笑，勐然咳血，脸色苍白，死期将近，用最后的力气请求道：“道长全家因明教而亡，道长灭明教亦属因果轮回，理所应当，杨某无话可说。”

“但小女是无辜的，恳请道长能放她一条生路，杨某九泉之下，也会感念道长大恩大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逝，其鸣也哀。

诚然杨逍为人不怎么样，但能在死前还为女儿考虑，倒是让黄裳对他高看了几分。

“贫道不是你们明教，不会丧心病狂到连孩子也不放过。”

黄裳的承诺让杨逍放下了悬着的心，然后他就断气了！

黄裳一掌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之所以还能把遗言交代完，也不过是以坚韧的意志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不久之后，熊熊火光自光明顶燃起，明教总坛彻底毁于一旦，宣告明教就此覆灭。

因火焰诞生信仰，最后也由火焰走向毁灭，这似乎是一场冥冥中早已注定的轮回。

“胸中仇怨今朝了，往事知多少......”

黄裳回首看了一眼被火光浓烟围绕的光明顶，心中不免有些怅然若失，空空空的。

灭了杀害他满门的明教又如何，除了消恨以外，他没有一丝想象中的愉悦，因为他的家人回不来了！

在他的身边，一个小丫头狠狠的盯着黄裳，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会记事了，她深深的记得，杀死她爹的就是这个老道士。

昔年明教杀了黄裳全家，今朝黄裳为复仇，灭了明教总坛，他日这小丫头说不定又会找上黄裳报仇。

这人世间的仇怨啊，就好像一张网，斩不断，理还乱。

“你如果想找贫道报仇，就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杀贫道。”

黄裳看了小丫头杨不悔一眼，神情冷漠的道，冷漠中又带着点点异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或许在杨不悔的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随后带着五百锦衣卫缇骑大步离去，他的仇报了，便该一心一意为新主做事了。

杨不悔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她的年纪太小，不跟着黄裳，在这乱世中，根本活不了几天。

......

襄阳城里，朱厚照一直按兵不动，各国将领都要急疯了，几十万大军汇聚在此，人吃马嚼的，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总指挥使大人，我们不能这么一直毫无作为吧？”

一名西夏将领忍不住开口道，语气很是不客气。

大辽，金国，吐蕃，大理的将领们也都神色不悦，他们此来是要重创蒙元的，国内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再不弄出点动静来，他们很难向国家高层交代。

“谁说我们一直无所作为，不是还没准备妥当，暂时不宜开战嘛！”

朱厚照神情慵懒道，浑然没把各国将领的不忿放在心上。

都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哪还能有说话的资格。

“是不宜开战，还是总指挥使大人胆小如鼠，畏惧蒙元威势。”

一名吐蕃将领讥讽道，对朱厚照怎么看怎么不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竟然也能成为联军总指挥，真不知道各国领军人是怎么想的。

“看来你很不服我啊！”

朱厚照神色不变，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很像一头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