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眼中的魔气开始减弱，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刚才聚星一击已经是势在必得了，你真的不怕我至你于死地？”

屠天下紧紧的盯着杜尔的眼睛，他发现这个老友的眼睛里面虽然其中的魔气开始减少，但是时不时还有一缕残留的魔雾冒出来，所以他断定这个时候的杜尔应该还处在半清醒、半迷乱的状态。

困扰在飞羽军周围的妖族军团仍然虎视眈眈，而且除了杜尔没有人可以对妖族军团发号施令，所以屠天下知道目前的当务之急必须杜尔他认清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发出撤军的指令，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除飞羽军的困局。

对于杜尔的疑问，屠天下连连摆手笑道：“你不会杀我的！”

“我不会杀你？”杜尔的眼眸中魔雾还在时隐时现，他迟疑着说道：“我乃魔尊屠天下，天下之人我皆可杀！”

屠天下哀叹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啊？如果你一定认为自己就是屠天下，那么你可是有屠氏家族的家传印记？”

“何为印记？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杜尔冷哼一声，说道：“何为屠氏家族的印记？”

屠天下挽起手臂上的衣袖，他露出来自己的手腕说道：“你看着我的手腕，你能够看到这个屠氏家族的图腾了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图腾就是我们屠氏家族独有的印记！”

杜尔果然聚精会神的看了看屠天下的手腕，他发现在屠天下的手腕处有一个灰黑色的面目狰狞的怪兽图形，他眯起眼睛也不甘示弱的挽起了手腕处的衣袖，可是他的手腕却是光洁平整，根本没有丝毫的图腾或者印记显现出来。

“哈哈~！现在还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吗？”屠天下收起手腕笑道：“你不是魔尊屠天下，我才是过去的魔尊，现在的屠天下！”

杜尔的喉咙里面咕噜噜的震动着，他眼中的魔雾突然窜出来，仿佛就在一刹那杜尔的魔性再一次占据了自己的意识。

杜尔对于自己手腕没有屠氏家族的印记明显产生了怒火，他恶狠狠的说道：“一个印记而已，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管你是杜尔还是屠天下，反正你现在执意假冒我的身份，我就不再给你喘息的机会了。”

“哎~！老杜啊！”屠天下又好气又好笑，他继续摆手说道：“老杜，要动手也不急于这一时，刚才你拼

尽全力的聚星一击让你战力消耗巨大，我猜测你现在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

杜尔根本不为屠天下的话所动，他仍然恶狠狠的说道：“我的战星之力耗尽关你何事，即便是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能取你的性命！”

“不仅仅你的战力流失巨大，其实我自己也被你的聚星一击折损了大部分的神力。”屠天下无奈的说道：“所以说接下来何去何从，你最好考虑清楚，因为我们一旦再次交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杜尔的瞳孔越发的昏暗了，他低声说道：“谁死都无所谓，但是今天我们两个人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存活！”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屠天下仍然没有放弃任何的一线希望，他接着说道：“你是否选择继续攻击，我不再阻止和劝说了。但是我们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无论你是屠天下，还是我是屠天下这些都不关键了，我想知道，在你的心底深处真的想将中州帝国的军队歼灭在这里吗？你人性中就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了吗？你从来没有为自己今天的行为后悔过吗？”

杜尔的攻击还没有开始，可是他眼中的魔雾却在缓缓地退却，杜尔高高举起的拳头缓缓的放了下来，他的眼神中不断变换着色彩，时而狠毒异常，时而黯淡神伤，他就像一个做错事了孩子，惶惶恐恐、怯怯懦懦，他皱着眉头努力寻找可以帮助自己解脱的方法。

一时间，杜尔和屠天下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了。

石九知道此刻该自己说话了，他走了一步笑道：“杜尔前辈，我再认认真真的介绍一次。我也是您创建的战星学院的一名学员，这位苦口婆心劝导您的就是魔尊屠天下无疑，您心中的疑虑是完全多余的，因为我们都清楚在您内心的深处，那个控制着您行动的意识并不是十足的魔性！”

“我也希望可以唤醒你血脉深处的良知！”屠天下也说道：“所以我还想提醒你，老杜你辛苦创建的战星学院不久前刚刚被妖王摧毁了，本来大不幸的事情，辛亏这位石九小兄弟扭转了局势，他联合其他的同学竟然重新筹建了全新的战星学院，而且在达城的近邻冀城还创建了无星学院，你是不是感觉到莫大的欣慰？”

杜尔呢喃的说道：“战星学院？杜尔战星学院？”

“您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创建的战星学院有所感悟了？”石九说道：“上万年钱前的您也曾

经是充满了侠心义胆，但是自从您将自己和杜尔前辈一同封印之后，您的心意在漫长的时间中，被屠天下的魔性感染了很多，以至于将你的本性压制住了。”

杜尔的眉头紧锁，他低声说道：“我，我真的是杜尔？！”

“没关系，您现在的心意还处于浑浑噩噩之中，但是我相信你终究会完全明了的！”石九说道：“杜尔前辈身上的魔性并非不可消除的，如果你愿意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也可以将菩萨法印转授给您，这样您身上再多的魔性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的消退。还有我可以将您的过去，尽可能多的告诉前辈，以便让您尽快的回忆起千万年来的过往，从而可以尽快的找到真正的自我。”

屠天下点点头，说道：“还有我，我可以给石九做必要的补充！”

“我的心中乱的很，孰是孰非我有些无法理清的迷惑！”杜尔侧着头想了想，说道：“但是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听你们随便说几句又何妨，如果敢用谎言欺骗我，我的力量虽然大不如前了，但是我麾下的妖族斗士绝不会再给飞羽军留下任何的活口，而且你们两个也算是活到了尽头，想逃跑的话，量你们也插翅难飞！”

石九笑道：“杜尔前辈大可放心，如果我们贪生怕死，或者说我们为此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就没有必要过来找您苦口婆心的谈话了。”

“嗯嗯~！石九所言极是！”屠天下随声附和道。

杜尔沉思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我的心实在是太纠结了。不妨告诉你们，我在这之前也多次感动莫名其妙的迷惑，在一阵阵的迷乱之中，我总觉得自己在一个左摇右摆的空间晃悠，既不能看清自己的过去，也无法断定自己的未来，有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敌人，有时候觉得所有人都是可怜的时间旅行者。”

“我能够理解杜尔的这种感受！”屠天下苦笑着说道：“我在真正入魔之前的一段时间就是在这种浑浑噩噩、无法自己的痛苦中度过的！”

杜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种痛苦并不是肉体上面的折磨，而是来自心灵深处。偶有清醒的时刻也总是诧异于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而且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就在刚才我预想到了一个必须见到的人，但是我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你们，或者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