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杰顿

“恐怕你确实没有看错。”

在听了金刚对新出现的光之星来客模样的形容之后，神永沉默了片刻。

“他应该是左菲。”

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永的模样显得有些忧虑。

在将近段时间一直在太平洋区域不断搞事的美菲拉斯击退之后，本应该松一口气的神永不知为何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令金刚觉得有些诧异。

在日本消灭了美菲拉斯后，金刚与神永一齐回转了骷髅岛。

再三想要将这个国家出卖给宇宙人，终究没有得逞，这小丑一般的行径使得这届日本的内阁的支持率如跳水般直降为零，在全国的反对浪潮之中，总理大臣及其内阁成员只有灰熘熘地辞职下台，并由在野党与反对派重新组建新的内阁。

这一次对于国运的豪赌，很显然又失败了。

好在没有引起大的混乱，也没有令日子已经不大好过的普通民众受到更多损失，这也算是这次风波里不幸之中的万幸。

回到骷髅岛后，他们先是交流了一下为什么金刚会在击杀美菲拉斯后突然恢复原状。对此，神永也表示不是很确定，或许是因为金刚的二阶变身帮助自己突破了身体受到的限制，又或许是因为贝塔系统的持续时间终于在金刚的身上达到了极限。

总而言之，两者皆有可能。

而当金刚试探着跟神永提起了新的光之星来客的时候，神永的反应却是出乎金刚意料之外的严肃。

【他的名字是左菲……那么你的呢？】

金刚肯定不会认为神永变身后的巨人真就叫奥特曼。

既然那个金色的家伙有着“左菲”的名字，那么这个银色的，必然也有着其相应的代称。

“我么？我叫做利匹亚，但我更喜欢人类起的奥特曼这个名字，因为我现在同时也是地球人。”神永的眉头依旧是紧皱的样子：“若是左菲真的来了的话……事情恐怕会朝着不一般的方向发展。”

【为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金刚感受到了威胁，他的神情也变得警惕了起来，巨大的童仁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神永。

“据我所知，左菲作为裁决者的角色更多一些，他执行任务的经验比我更加充足。”

裁决者？

金刚记得很清楚，面前的“神永”自称是光之星的观测者。

【裁决者的意思……是决定地球的存亡与否么？】

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对于地球的观测就已经结束了？

面对金刚的疑惑，神永点了点头作为答复。

接着，他对金刚道：“我需要和左菲进行交流以确定他的来意，请允许我一个人离开一会儿。”

金刚对神永本已经建立起了信任，但现如今又因为其略显怪异而异常的举止发生了动摇。

金刚凝视着面前矮小的人类。

【不能在我的面前谈么？】

“并非如此。”

知道金刚产生了误会，神永只有进行解释。

虽然他如今已与人类共生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对于所谓人情世故，神永还是略显生疏与稚嫩。

或许，这是因为光之星的成员们之间极少交流的缘故。

又或许相较于地球生命，光之星成员们的交流更加直接，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与话术。

总之这是两个不同文明之间的差异。

“除非必要，否则我们按理来说是不会在地球生命面前出现的，而我与地球生命融合的行为同样也是不被允许的。但为了想更加地了解人类，想要了解舍弃自己生命去维护他人的心，想要了解所谓‘牺牲’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我大胆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神永用手抚着心口，露出了微笑：“而我并不为这决定感到后悔，人类的感情是十分珍贵而纯粹的事物，这段经历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在这家伙的心中，人类的形象是不是过于好了？

金刚出言提醒。

【你要知道，人类同样也会犯错，会做出愚蠢而又恶劣的行径，而且这并不少见。】

“确实如此，但正是在这矛盾之下才更加凸显那些美好一面的珍贵，也令人类的形象更加真实。”

金刚看着面前的神永，确信他的神情不似作伪。

他没想到神永居然还是一个十分感性的家伙。

关于人类，生活在地球上已经过了许久的金刚，无疑是比神永更加熟悉、也更加了解的。

金刚同样能够感觉得到，神永心中对人类的欣赏与对地球的喜爱是发自真心的。

这就很奇怪了。

奥特曼作为一个外来的宇宙人，却对地球的智慧生物如此上心，是金刚所无法理解的。

金刚也并非没有去过其他的星球。

在安特维斯的时候，金刚对先驱们就没有任何想要了解的念头，而对于被他收服的一号与二号，在这两个家伙跟着他返回了地球后也不闻不问。

金刚只知道她们作为稀有的研究对象，被PDCC转交至和平联合严密看守了起来。

【那么你就去吧。】

金刚放任了神永离开。

而且他也决定不趁机想办法窥伺神永与左菲的交谈。

金刚选择相信神永，打算等到其返回之后再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左菲的真实来意与目的。

神永再度点了点头，随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走出多远，在离开金刚所在的骷髅岛神殿后，就保持着人类的姿态、信步地走进了生态保护区的一片森林之中。

缓慢地在林间漫步，他一边欣赏着原始的自然风光，一边等待着同伴左菲的到来。

在来到一处清泉边时，水流的响声令神永停下了步伐。

他闭上自己的双眼，静静地听着面前潺潺的流水。

在过了一会儿后，神永睁开了眼睛。

“……”

在他的面前，左菲那澹金色的身躯正悬浮在半空之中。

散发着光芒、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眼正与神永默默对视。

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左菲就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就是被你夺走了生命的男人么？利匹亚。】

虽然说的话是事实，但是语气却十分直接，在多数地球人看来恐怕接近于挑衅。

不过，这确实是光之星的成员们之间日常交流的方式。

而光之星的左菲此刻同样是与地球原生智慧生物“人类”差不多等身的大小，并没有以巨大化的身姿出现。

或许是为了更方便交谈。

“是的。”神永点了点头：“这个名叫神永新二的男人在我降临地球的时候为了保护一个孩子而付出了生命，因此我想要了解人类。你知道，在我们看来，为了其他存在而付出自己的生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左菲不为所动。

【即便你会因此受到光之星的审判？】

“是的。”

神永的态度十分坚决。

【你要失望了，奥特曼。】

【作为你违背光之星禁令与地球人类融合的惩罚，你的职务被剥夺了。】

处于宇宙人姿态的左菲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与语气也显得十分冰冷。

他就仿佛是高度理性的神之化身一般。

【我是继你之后的地球观测者、同时也是裁决者。这个星球的七十亿人类都拥有成为生物兵器的可能，这对宇宙来说过于危险。】

【作为裁决者，我决定对地球进行废弃处理。】

【并且，我带来了杰顿。】

当左菲说到“杰顿”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永的神情一变。

同为光之星的成员，他自然知道杰顿是什么。

即便人类可以被贝塔系统生物兵器化，但动用杰顿这种光之星的战略级兵器，未免也显得太过了。

神永下意识地想要出言阻止与劝解左菲的行动。

“等一等，这……”

【不用再说了，奥特曼。】

左菲张开了手掌，一个十分精巧的小盒从掌心处缓缓悬浮上天空，并在此过程中不断地展开、伸展、变幻着身姿。

【宇宙之中拥有接近120亿的智慧生物，相比较于他们可能带来的威胁，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显得无关紧要。】

【放弃反抗，然后静静等待毁灭时刻的来临吧。】

说完这些话后的左菲凭空失去了踪迹。

不断展开的杰顿此刻已经脱离了大气层、进入了卫星轨道，并且正以惊人的速度进行进一步地展开，现如今体型已经超过了一公里，并且仍在继续扩大之中。

相比较起来，就算金刚在其面前也显得渺小。

巨大的杰顿，就算是凭借肉眼也可以直接在地面上观测到其形体。

作为银河联邦的主导者之一，光之星所使用的杰顿同样也是生物兵器的一种，逐渐成型的身体以一种十字架的形状悬浮于太空之中，由黑银二色构建了其拥有着奇异金属质感的身体，而分布于其胸前两侧的核心，则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并在正中间以一条细小的纹路延伸到头顶处如同天线般分岔的双角。

似是生物又似是金属，如同精美的艺术品一般，杰顿被光之星以地球文明所无法理解的科技压缩为可随身携带的大小，从而令这庞然大物可以随着单独一名光之星的成员出现在宇宙之中的任何地方，然后又通过升维的方式将其不断地展开并恢复原状。

单单这一种技术，便是地球文明经过上百年也无法模彷，甚至于理解其原理都显得异常困难。

“……”

金刚在骷髅岛上仰天观察着杰顿的模样，心中泛出无力之感。

已经不需要再等待神永的归来了。

杰顿的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东西在左菲之后出现，必然与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金刚原以为先驱们的主宰就已经足够巨大了，但却没想到光之星动用的东西更加恐怖——即便是月球，在其面前也一样显得渺小。

虚浮的脚步声响起，神永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回到了金刚的面前。

交流已经被左菲单方面地中断。

【光之星的决定是毁灭地球么？】

金刚感受到了来自杰顿的压迫感，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是的。”神永同样抬起头，“那是杰顿，光之星的天体制压用最终兵器，现在它的零件正从普朗克膜之中分离，组装在其核心之上。它可使用出一兆摄氏度的超高热火球，将直径200光年内的三维空间抹除。”

什么？

金刚闻言童孔勐地收缩。

一兆摄氏度？

一兆等同于一万亿，而眼前奥特曼的斯派修姆光线不过是几十万度再加上几十万匹的马力，而金刚在二阶变身的极意爆发状态下的终极集束射线或许要更加强悍一些，却也不可能到达一亿摄氏度级别的威力，更不用说万亿……

这样的威力，绝非是任何人可以阻挡。

金刚十分希望面前的神永是在开玩笑。

只可惜，神永从人类的身上学会了很多的事情，但其中并不包括玩笑。

他与金刚坦然地对视着。

很快，金刚从一开始的慌乱变得镇静了下来。

即便如此，他与地球生命也不会坐以待毙。

因为人类的威胁性而使得左菲决定将整个地球毁灭，其余的地球生命以及包括金刚在内的泰坦，实际是受了池鱼之灾。

只消灭人类，对于左菲来说十分麻烦，倒不如直接使用杰顿将太阳系抹除。

恐怕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怀抱着最后的一点点希望，金刚看向面前的神永。

【有什么阻止杰顿的办法么？】

“释放出一兆度火球需要等到杰顿完全展开并进行蓄能，这是一个大致需要七天的过程。”神永回复道：“只要在此之前想办法将杰顿摧毁，就可以阻止地球的灭亡。”

“但是……”

神永话锋一转，令金刚的心再一次地提了起来。

“消灭杰顿绝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我没有使用杰顿的权限，但我对其也有着充分的了解，它从设计之初就没有想到接近战的可能，因此浑身有着最为强大的防护罩进行防御，以我的斯派修姆光线并不能将其攻破。”

“我需要帮助。”

【你选择站在地球人类的一边吗？】

对于神永表现出要与杰顿战斗的态度，金刚稍觉意外。

在金刚看来，神永在面临光之星毁灭地球的决定之时，能够做到两不想帮就已经十分不易了，更何谈与杰顿直接对抗？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地球么，奥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