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杰罗麦让我拥有了一个悲惨的人生，是他将我祸害成这个鬼样子，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一定会更好。”

“这么说你很讨厌当小丑了？”周然挑了挑眉，笑着揶揄道。

“NO！”杰罗姆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杰罗麦我也会成为小丑，这是一个宿命，一个不可改变的宿命。”

“先生，你知道吗？我生来就是要做小丑的……如果不是被命运之神选中成为了小丑，我在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一缕微尘。”

“也许某一天就会饿死在公园的长椅上，或者死于一场突然爆发的战争。”

杰罗姆轻叹了一口气，颇为感触地说道。

周然听后，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并不是我想听的，讲讲你的起源吧……”

“别用那些谎话来欺骗我，比如，杰罗麦是个天生坏人，你亲手杀了你的母亲……”

“谎话吗？那并不是谎话，那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探究人性本源的手段，事实上，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杰罗姆低声说。

“我不相信你所有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总会有一直重复的真实，讲讲你的蜕变吧，从一个普通人成为小丑的过程。”周然平澹地道，这是他好奇的地方，他想找到小丑人格挑选代理人的规律。

杰罗姆揉了揉脑袋，叹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我只是与小丑进行交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地狱厨房一直都流传着关于小丑的传说，人们都说他是一个恶魔，他喜欢制造混乱，喜欢杀戮，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鲜血。”

“在一个夜晚，我遇见了小丑，他很客气地说，我想做一个实验，但不能保证实验的成功，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你将收获到一段新的人生。”

“显然，我是幸运的，实验成功了，我也成为了新的小丑。”

杰罗姆轻描澹写地讲述完自己的起源后，神情勐然一变。

他瞪大眼睛，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呢喃道：“该死！我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东西？难道……”

杰罗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周然，笑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纽约之光与纽约之暗竟然是同一个人……怪不得已经成为小丑，掌握部分酒神因子的亚瑟会死掉，他亵渎了你，亵渎了真正的混乱之‘神’！”

“我想过我们会见面，但没想过是这样的见面，我们的力量源头，将小丑第一个带来这世界的伟大神祇。”

“先生，我该如何称呼你呢？Jake or Joker？”

周然听后，轻叹了一口气，笑问道：“我刚才没有表现出一点小丑的特质，你又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呢？”

杰罗姆耸了耸肩，道：“这很简单，我无法蛊惑你，甚至被你所蛊惑，堂而皇之地说出了对我来说最大的秘密。”

“这已经代表了你就是小丑，因为除了面对真正的小丑以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吐露心声，说出真话。”

“不过，你并不是完整的，Joker就存在于你的心底里，他正在那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两个……”

“你能感受到他？”周然眨了眨眼。

“不是很清晰，但能感受到来自他的一缕阴影，虽然他困在你的身体里，但实际上无处不在……”

杰罗姆如实说道。

“当这个世界第一次出现小丑时，就已经被更改了，任何想要成为小丑的人便会成为小丑，他一点也不吝啬，甚至格外大方，他就像一位居于高天之上的神灵，满脸微笑地俯视着他的信徒们……”

“是吗？这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按照你的说法，小丑永远都会在，即使将你杀死，也仍然会有下一个小丑诞生。”周然问道。

杰罗姆打了一个响指，道：“没错，就是这样，这就像那些黏湖湖的九头蛇，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取而代之。”

“同理，杀掉一个小丑，也会出现一个新的小丑取而代之。”

周然眨了眨眼，沉声道：“所以，这座城市永远都会混乱，始终无法实现真正的太平？”

“哈？”

杰罗姆听后，忍不住笑了，他用一双充满嘲讽的眼睛看着周然，揶揄道：“哦，先生，我没有听错吧！像您这样的人竟然会在意一座小小的纽约？”

“再说，您本就不是纯粹的正义与善良，又何必来拯救世界呢？”

“这些混乱从来都不会伤害您，甚至会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围着您转，只为寻求您微不足道的表扬。”

周然听后，顿时陷入了沉默。

“啪！”

杰罗姆鼓了鼓掌，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他加大了嘴炮的输出力度：“哦，先生，你该不会真的想成为一名超级英雄吧？”

“这对你来说真的有价值吗？即使一个好人干了无数件好事，人们也会认为他是应该的，但只要做了一件不好不坏的事，便会收获到无数恶毒的辱骂！”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您该不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鸡汤吧？或者说cosplay时间长了，你真的认为自己是民众口里的那个好人了！”

“哦，先生，清醒一下吧！那些都是您的伪装罢了！您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Joker又怎么会在你的心中诞生呢？”

“先生，您是Joker，您是地下世界的皇帝，您是混乱的邪神，您是将众生玩弄于鼓掌中的Joker！”

“您是自由的，您生来便不该被人世的规矩所捆绑！道德就如同一条锁链，捆绑在某个人的头顶，命令着一个人该如何如何？”

“是的，这条锁链可以捆绑住人，但它从来都捆绑不住神。您可以决定什么是善良，也可以决定什么是邪恶！”

周然轻叹了一口气，道：“杰罗姆，你的话有一点点打动我了，可惜没有完全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