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特么的三十年前,不就是那一次规模最大的反华事件的时候么?这所学校是那一年建的?想来不会是在那次事件之前,应该是在那次事件之后的事情。
宋老爷子会在那次事件之后就让这里的华青建立了这所学校,其中看来是大有深意啊,我这样的人可能无法领会老爷子的高瞻远瞩,不过多少也能猜出一点点来。
司机小赵看来经常到这所学校来,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立刻就有门卫跑出来把厚重的铁门拉开,我看看这所学校高大的围墙和这个与一般现在很多学校的电动门比起来迥然不同的厚重铁门点了点头,特么的,这是没有在四面建上角楼,否则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监狱的样子。
为什么我这么说,一般人形容监狱会用哪四个字,是不是高墙电网?好,现在我看到的这所名为知仁堂的学校,高墙上就有着电网。
凭我的见识,一看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铁丝网,而是可以通上高压电流的电网,而且我还敢打赌这所学校里一定有着大型发电机组,就算是外部停电,这里也能发电支持很长的时间。
铁门开启,只是开启了能容我这辆黑色轿车通过的缝隙,司机小赵把车开了进去,一进铁门,我就听到了这学校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吼声。
说实话,我一开始觉得这所学校是一个监狱,现在我听到的这个声音和我看到的眼前的情景,却是让我觉得这不是监狱,这就是一座军营!
操场上,至少有五百人以上身穿迷彩服的少年,正在跟随着同样身穿迷彩服的教官演练着拳脚,以我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这些少年练的拳脚是南洋一带最为流行的洪拳,这特么可不是什么跆拳道空手道的东西,而是正宗的华夏武术,而且我站在旁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些少年练的洪拳是改过的,一些套路花巧的东西没了,更加的朴实,更加的简单,同时也更加具备实战性。
眼前的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在拉巴斯岛上的情形,这里的情形和拉巴斯岛何其相似?包括那些教官的表情都和那些曾经训练过我的教官的表情非常像!
我一眼望过去,几百人的队伍里全部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夏少年,没有一个土著,甚至没有一个混血儿!
这些少年脸上的表情都很坚毅,练的也十分认真,多了我一个他们没见过的人站在那看着他们也没有人好奇的多看我几眼,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由得觉得十分满意,特么的,这帮少年如果给他们武器,拉出去就是能打硬仗的军队!至少和缅甸那边的游击队或者政府军干起来,如果是同等人数同等装备的情况下,我肯定是买这帮少年能赢!
我之前在雅加达的街道上的时候虽然是坐在车子里面,但是我看到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时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我看着那条街道上看似文明和平的景象,眼前却总是会有着血色的场景浮现,但是我现在来到了这所学校里看到这些朝气蓬勃的华夏少年,我压抑的心情顿时就舒缓开了。
这里,在这个国家,我们这些离乡背井的同胞们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他们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好像为了过年养肥的猪一样的存在,他们是非常伟大的,这些华侨华人,他们在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一样建立了让人惊叹的业绩。
我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丝笑意,就在我露出微笑的时候司机小赵轻轻碰了我一下:“麟哥,李校长来了。”
我顺着司机小赵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几个人向我这方向走了过来,被几个男人女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白发老人,老人岁数看来不小但精神却很好的样子,而他身边那几个男人女人,我一看之下顿时眼睛微微一缩。
那几个人里,至少有一大半是练家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从他们的身形步伐来看最差的也是暗劲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其中有两个的水平恐怕和我差不多,还有一个紧贴着这个老人的中年汉子,功夫绝对在我之上!
我看老人和那几个人朝我走过来,我连忙也迎了过去,路上司机小赵和我简单介绍过,虽然知仁堂归属我们印度尼西亚华青名下,但却并不受我这个堂主管辖,而那位白发老人李校长更是无论在我们华青还是在南洋华人圈子都是地位崇高,本身是一位大学者。
我是一个粗人,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当然对有文化的学者十分崇敬,尤其是李校长这么大岁数还不遗余力的承担着教育培养华侨后代的责任,这更是让我十分钦佩。
对于这样的学者这样的老人,再怎么推崇也不算过分,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向李校长走过去,有些忐忑不安的主动伸出手想和李校长握手:“李校长,我是陈麟。”
我之所以有些忐忑不安的跟李校长握手,主要是我不知道人家这么样一个大学者知识分子肯不肯和我这么一个满手血腥的屠夫握手,我甚至觉得我和他握手是对老人家的一种亵渎,让我惊讶和感激的是李校长不但和我握手,而且是双手和我一起握,这让我连忙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你这段时间干得很好!”李校长大有深意的看着我道:“不要担心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得你为我们华人争取了利益就好!”
我点点头,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因为李校长的话而消失殆尽,是啊,我特么管别人怎么说我陈麟呢?屠夫也好狂人也罢,只要对我们的同胞有好处就可以了。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李校长指着紧贴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道:“苏啸林,我们知仁堂的首席大拳师,功夫练得好的学生才是他亲自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