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抬头看去,这个向来注意形象的男人,下巴已经出现了浓密的青碴,脸色也差了不少,就连眼睛里都出现了不少红血丝。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司徒瑾同样紧紧的回抱住越不缺,哽咽道,“我没能护住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不缺。”
越不缺的身子一顿,接着便发出了滔天的戾气。
“是谁干的?”越不缺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司徒瑾摇着头,“我那日被人掳来,就是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别人告知……孩子没了……”
“别哭,这个不关你的事,我先带你回家。”越不缺闻言,对司徒瑾更是爱怜,便拦腰抱起司徒瑾,轻声细语的哄着。
可是等到越不缺推开门,门外静静站立的苏天的身影,却显得愈发的孤寂。
“把她留下,我放你离开。”苏天目光移向越不缺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司徒瑾,心里更是一阵痛意。
“做梦。”越不缺吐出这两个字,直接扔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便翻身跃上了房顶,准备离开。
若是其他人,定会被越不缺的招式迷惑,可苏天不同,他的身体免疫毒性。是以,越不缺的招式对他丝毫不受影响。
越不缺带着司徒瑾,行动自然是慢了些的,很快就被苏天追上。
“放开她,我让你走。”苏天继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冷眼看向了越不缺。
越不缺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蔑的笑,他将司徒瑾放在了一边,自己提剑就冲了上去。
苏天的武功自然是不及越不缺的,没过几招,他的身上就已经有了斑驳的血迹,而越不缺虽然被划破了几道衣服,却仍旧没有见血。
可苏天想来也不是堂堂正正的以武功取胜的,他最拿手的,还是医术。
与之对应,苏天的毒术同样不差。
所以在越不缺一个不备,就中了苏天的毒。
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飞快流逝,越不缺骂了一声卑鄙,就拉着司徒瑾迅速逃离。
司徒瑾也知道越不缺的身体不对劲,自然也是拼了命的跟着越不缺跑。
而本来正在追着二人的苏天,看到司徒瑾义无反顾跟着越不缺的背景,他前倾的脚步突然就顿了下来。
“呵。”苏天眯起眼睛,看着两人踉踉跄跄的逃离,嘴角掠过一丝嘲讽,心脏也前所未有的疼痛起来。
不同于被自己武功反噬的那种疼,而是似乎要挖开你的心,将你的心撕成碎片般的痛苦,几乎让苏天无法呼吸。
司徒瑾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越不缺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她也就只好背着越不缺,一步步的往前走。
索性屡次回头,发现苏天没有追上来,司徒瑾还是松了口气的。因为现在越不缺昏迷不醒,自己又根本对付不了苏天。如果苏天在这个时候追上自己,那自己如何暂不知晓,越不缺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也正因此,司徒瑾也没敢停下,而是在一处小树林里,才放开了越不缺,自己则是守在他的身边。
越不缺现在虽然还有呼吸,身子却是凉的可怕,让司徒瑾无比惊慌。
司徒瑾在身上摸索一阵,这才想起先前事发突然,自己什么都没带上,就连保命的药,都让她给了江流烨了。
这里的地形她并不熟悉,甚至嫌弃逃跑都是按着越不缺走的方向来的。若是她继续背着越不缺走,她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可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
司徒瑾想起了先前江流烨和许仲的事情,咬了咬牙,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将滴着血的伤口放到了越不缺的嘴边。
虽然是无意识,但越不缺还是在吸允这这些血液。
过了一会儿,司徒瑾手臂上的伤口停止了出血,再摸越不缺,他的体温也慢慢回来了,司徒瑾这才放心,将越不缺抱在了自己怀里,尽力给他取暖。
等到司徒瑾睡醒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躺在了别院的床上了。
“皇后娘娘,您醒了!”一旁的侍女看到司徒瑾睁开眼睛,连忙走上前来,对着司徒瑾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我怎么回来的?”司徒瑾只觉得脑海还有点迷,下意识的询问道。
“自然是陛下抱您回来的呢,现在陛下在前厅议事。陛下还特意吩咐了奴婢,只要娘娘醒了,就伺候娘娘更衣用膳。等娘娘用过早膳了,陛下就会过来了。”侍女连忙说出了越不缺交代的内容,生怕司徒瑾拒绝似的。
“好。”司徒瑾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是越不缺带自己回来的,那她就放心许多了。
侍女看到司徒瑾同意,连忙风风火火的张罗起来。
司徒瑾如何也不会想到,原先那个如同谪仙下凡般的男子,竟是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来了?”察觉到身前有人,孟澜笑笑,睁开眼睛,发觉眼前的人是司徒瑾的时候,还是有些窘迫的。
“把孟大夫放了吧。”司徒瑾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对着一边的狱卒这样说道。
“是,皇后娘娘。”狱卒自然是知道司徒瑾的身份的,现在司徒瑾这样说,他也只能照做。
“你走吧。”司徒瑾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孟澜。
“你……不问一下吗?”得到了自由,孟澜却是有些迟疑了。
“原因……我不想知道了,”司徒瑾没有去看孟澜,只是轻声开口道,“我一直都在追求真相,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但是现在……我不要了。”
“那些我不知道的也好,我知道的也好,我都不想继续了解了。”
“你救过我的命,做过我的老师,所以……我放你走。”司徒瑾握紧的手又松开。
那些未知的事情,在她孩子的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你的命运虽然被混淆,可我还是能看清一些的。”孟澜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
“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就算你不去追求,那些东西还是会出现在你面前。”说完这句话,孟澜这才换上了司徒瑾带来的衣服,挺直脊背,出了牢房。
司徒瑾并非对孟澜的话无动于衷,她不知道什么算是时机成熟,等到她的舒儿也没有了,这才算是时机成熟吗?
她不愿意等,她不知道自己的还在的死跟谁有关,但是苏天是肯定脱不了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