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柳启昶并没有去跟司徒瑾一同声讨,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人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只是偶尔听听那些来往的客人们的话,从里面获得点前方的消息。
什么“陛下打赢了!那些叛军一个没跑!”
“陛下不准备杀那些叛军,而是准备做什么!”
诸如此类的,只是那位不杀俘虏的越国陛下,却也着实是获得了司徒瑾的欣赏。
“阿昶,我好无聊啊,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那个越国陛下啊?就偷偷的看一眼,就一眼!”司徒瑾在客栈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简直要无聊死了,听到战争结束之后,也起了心思。
“好。”柳启昶点点头,他本来就是带司徒瑾去找越不缺的,现在让她看一眼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耶!阿昶最棒了!”
当然常规的办法是过不去的,所以柳启昶就带着司徒瑾去了旁边的山,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翻过山到了越国陛下的营地前。
两人出发的时候还是早晨,现在,却已经是中午了。
越不缺看着面前万余人的俘虏,眼中的疲惫和风霜压根掩盖不住,可那些人还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们为何起兵?为何要造反?”越不缺最终还是站上了台子,朗声问道。
“陛下被妖女蛊惑了心神,怕是要将这越国河山拱手让人,我等如何不愤懑!”叛军首领这样说道。
“那你便说,朕做了什么不利越国的事情。”站上台子的越不缺气势逼人,声音凌冽。
“朕是为了皇后时常不理朝政?还是因此提高了越国的税收?或是将城市让给了齐国?还是随意对人降下处罚?”越不缺说的抑扬顿挫,那人却没了声息。
就算那些人盛传司徒瑾是妖女,可越不缺却也着实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越国的事情。
“朕也是人,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朕可以为了越国抛头颅洒热血!朕可以为了越国百姓日日处理繁重的事务!可是,朕难道就因为坐上了龙椅,就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权利了?”
“如果你们有了心爱的人,日日念着她想着她,她也如同你想的那样善良勇敢,可是呢?有人造谣,说这个女子是妖女,会葬送越国的江山!”
“朕爱的人不通武术,熟读四书五经,受到过欺凌依旧心怀善良。
只因你们口口相传,她变成了妖女?她做错了什么?越国的一切不是应该掌握在越国所有百姓和朕的手中吗?何时成了一个柔弱女子便能撼动的了?”
“若说是天意所指,之前玄空大师曾为朕批过国运,称越国数百年都可安居乐业,无亡国之忧。”
“可现在呢?你们说是因为我爱的人的原因?”
“若不是你们掀起内乱,朕御驾亲征,又如何能让齐国钻得了空子?如何能让齐国杀越国百姓无数?”
“你们才是祸国之人,你们才是亡国之音!”看到下方有不少人都露出了惭愧的表情,越不缺这才继续说道。
“若是你们觉得朕是在信口胡诌,那好,你们前去边疆,若是能将齐国来犯的兵将拿下,让齐国承诺永不进犯。朕的王位,让给你们。”越不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让人将这些叛兵松绑。
这些日子他自然不是毫无所觉,而是查出了叛军的真相。
所谓的祸国,所谓的祸乱,不过都是那日致使青山倒塌的组织掀起的。
与他们剿灭的那个不同,这个更加隐秘,手段也更加恶毒。
越不缺想起司徒瑾的脸,闭上了眼睛,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
“说好只看一眼呢?”柳启昶看着早已入了迷的司徒瑾,无奈道。
看着下方已经散场,司徒瑾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
“笨蛋,别看了,回去吧。”事实上,柳启昶也没有想到越不缺会这样处理叛军,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全部,杀个干净吧。
“阿昶。”司徒瑾却没有动,而是拉住了柳启昶。
“怎么了?”柳启昶看着司徒瑾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了些不安。
“我爱上他了!”司徒瑾眼中异彩连连,刚才在看到越不缺的时候,她就觉得心脏跳动的尤其快,就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为他沸腾。
她越发确信,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虽然我儿子都五岁了……可是我好喜欢他……”司徒瑾咬咬牙,还是舍不得放下越不缺。
“他有多好?”柳启昶狐疑的看了看越不缺,发觉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除了现在狼狈了点,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可是自己的容貌比起他来,也是不差的啊。
“我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可是在他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移不开目光了。就像是你整个人,都在为他的出现而沸腾。”司徒瑾想了许久,这才说出了一个像样的比喻。
“那你就去吧。”柳启昶看了司徒瑾好久,这才开口说道。
“哎?阿昶你不阻止我一下的吗?”司徒瑾对柳启昶这次这么快的妥协有些不解。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的爱人,就是他。你大可过去,只是你现在并无记忆,也离开了许久。
他可能,不会认得你了,所以还需要你再想办法。”柳启昶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两人,真的很般配吧。
“你是说,我就是那个祸国皇后?”听到柳启昶的话,司徒瑾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是皇后,而且你并没有祸国。”柳启昶并不很愿意听到司徒瑾这样称呼自己。
“阿昶,谢谢你。”司徒瑾看着眼前认真的男人,没来由的有些感动。
“此次别过,长路漫漫,难再相见。望珍重。”柳启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走的干脆。
司徒瑾站在原地看着柳启昶的背影,终究也转过了身。
他们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何时,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柳启昶希望不会有下一次见面,因为他不愿意与她站在对立面。
“丞相大人,陛下要见您。”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跪在了柳启昶的面前,而柳启昶现在脸上也早已没了柔和,只剩下冷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