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个拐角,之后的路就要随机应变了。”柳启昶突然顿住了脚步,严肃的开口。
“好。”想来也是到了组织探索的最深处了,司徒瑾也连忙点头应声。
过了拐角,柳启昶的脚步也越发缓慢,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打量周围的环境。司徒瑾也像模像样的偏头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条通道的浮雕仿佛比之前的更生动些,也不是那种记叙凌国历史的浮雕,而是变成了各种动物。
就在这时,司徒瑾发现自己面前的一个浮雕上的动物动了动眼睛,她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想也没想就拉着柳启昶快速的跑了起来。
柳启昶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司徒瑾跑到了通道尽头,在拐角处站定,这才看向了司徒瑾。
“那个动物!会动!”司徒瑾气喘吁吁的指着身后的通道,语气很是惊恐。柳启昶转头看了过去,那个通道却是依旧安静,也没有动物浮雕往下走,这看起来倒像是司徒瑾单方面的幻觉。
“好了,没事了。”柳启昶抬了抬手,之后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这才对着司徒瑾说道。
沉浸在刚刚那一幕惊恐中的司徒瑾并没有看到柳启昶的小动作,却也在柳启昶的安抚下慢慢回过了神。
“走吧。”柳启昶再次率先进了下一个通道,对周围的观察依旧密切,只是他这次加快了脚步。
“啊!”司徒瑾跟着柳启昶的脚步,却无意间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往下跌去。
柳启昶在听到司徒瑾那边传来的踏空声后就紧一步的过去拉住了司徒瑾的手,这才让她的身体保持悬空,不至于坠下。
司徒瑾紧紧的闭着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自己的手也被人紧紧抓住,她睁开眼,看到在最后关头拉住自己的手的人,正是柳启昶。
还没等司徒瑾说话,柳启昶就用力将司徒瑾拉了起来。等到两人都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司徒瑾才有空看了眼下面的东西。
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老鼠,还有几件被撕破的衣服,如果视线足够好的话,还能看到老鼠下面堆积的白骨。
“刚才是我疏忽了,之后我会更加注意的。”柳启昶这次没有再自顾自的走,而是拉起了司徒瑾的手,重重承诺道。
“谢谢。”司徒瑾并没有拒绝,她深知在这里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两个人的力量总比独自一个人要好得多。
之后两人虽然都很谨慎,可机关和陷阱都又触发了不计其数,每次逃脱的时候,两人都相当的狼狈。
而之前在太医院时候建立的友情,也再次的悄然升起。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柳启昶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身上也出现了几处伤痕。
相比之下,司徒瑾就显得好得多了,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柳启昶都第一时间推出司徒瑾,在柳启昶的保护下,司徒瑾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只是显得有点狼狈。
“你没事吧?”司徒瑾比较关心的还是柳启昶的伤势,她之前误触了机关的时候,出现那些藤条,都是被柳启昶抱在怀里闯过去的。
“我没事。”柳启昶不动声色的擦掉嘴角的血液,这才转过头对司徒瑾笑道。
“有回去的路吗?”司徒瑾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馒头,掰碎递给柳启昶。
“没有。”柳启昶看了一眼身后过去的通道,眸子闪了闪。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们进来大概多久了?”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司徒瑾叹了口气,认命的坐下来恢复体力。
之前柳启昶就告诉过司徒瑾,两个通道连接的地方都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两人可以在这里进行修整。
“大概有两三个时辰了。”柳启昶回答完司徒瑾的问题,就将头靠在了司徒瑾的肩膀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轰隆隆隆!”一声巨响传来,把靠在司徒瑾肩头闭眼休息的柳启昶惊醒。
“这是什么声音?”司徒瑾紧张的询问柳启昶。
“应该是其他的势力。”柳启昶站了起来,步子有一瞬的踉跄。
“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柳启昶正要再往前走去,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司徒瑾连忙过去接着柳启昶,失重感也同时传来,两人的身子都顺着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露出的空隙掉了进去。
在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柳启昶猛地翻了个身,将司徒瑾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自己也牢牢的抱住司徒瑾,这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司徒瑾听到一个清脆的咔嚓声,脸色变得苍白,马上从柳启昶的怀里挣脱出来看向他。
柳启昶双眸紧闭,眉头也微微皱着,在他藏着的腰间一道巨大的伤口,也因双手的松开而展露了出来,更别提他身后缓缓蔓延的血迹。
“柳启昶!你不要有事!”司徒瑾的眼泪流了出来,在呼唤柳启昶无果后,司徒瑾这才手忙脚乱的从包裹中找到一些自己藏了许久,孟澜给她的丹药。
她也顾不上心疼,一股脑的都往柳启昶的嘴里塞,这才又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柳启昶包扎。
可就算司徒瑾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柳启昶身上的血依旧不停的往外流。
司徒瑾茫然无措的看向了周围,这里并不像是绝地,反而更像是人工开凿的某种通道,只是没有那么上面精致。
她咬咬牙,将柳启昶放到自己的背上,艰难的往面前的通道挪动。
柳启昶身上留下的血混着司徒瑾的,一起往地上滴滴答答的流着,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坚持的往前走。
如果前面有人的话……柳启昶就不会死了……
虽然两人的立场不同,可这一路上,柳启昶对她的保护并不是假的,之前柳启昶化名木七时对她的提点和照顾也都是真的。还有在宫里,他也帮了自己不少……
同柳启昶的过往在司徒瑾心里一一浮现,也化成了她前进的动力。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连司徒瑾的心里都出现了一丝灰拜,前方却仿佛站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