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启昶给司徒瑾几根烟火棒,淡淡道:“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形,只需放这个便可,小五小六自会前来营救你。”
“我知道了。”
柳启昶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方在那人贩子头那里读信的识字先生。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出门,面上十分焦急的模样。
“先生。”
柳启昶开口唤他,那识字先生转头看他,疑惑道:“是你?不是离开了么?怎么还在此处?”
柳启昶薄唇微掀,与那识字先生微微拱手,“在下有些事,想和先生单独说。”
那识字先生皱了皱眉,想要拒绝,可柳启昶似乎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他面色一变,立即应了下来。
司徒瑾在这期间,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直到两个人贩子进来找她。
“你,出来,大哥要见你!”
司徒瑾皱了下眉,“见我做甚?”
“少废话,跟我们来便是。”
那两人说着,想要上前驾住她的胳膊,司徒瑾连忙躲开,“我自己走!”
那两人也并未逼迫她,直接走在了前面。
司徒瑾被二人带到了那人贩头目议事的厅堂,这才知晓那人是让自己出去拐孩子。
“大哥,我初来乍到,实在不懂这拐卖之术,怕是要给您搞砸了,若不然您换换人,如何?”司徒瑾心生抵触,她又怎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正是因为你不懂,我才要让这几个兄弟出去见见,难不成以后要在我这吃白饭不成?”
司徒瑾眼眸微垂,既然那头目已经这样说了,她就不该再推脱,否则定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思及此,她便应了下来。
司徒瑾穿了和几人一样的夜行衣,和一众人来到了所谓的‘标地(即将被拐的人家)’,和几人一同来到了后院。
这是个穷苦人家,应该是靠织布为生,所以院落里放置了两台织布机。
只见她身侧的人拿出了一根细竹管,悄悄捅破了窗户纸,将竹管塞进去吹了口气,房间内不久便失了声音,那吹烟的人转头对她道:“你去,将孩子抱出来。”
司徒瑾握紧了手,心内挣扎了许久后,还是起身去了房间。
那一家人已经睡了,孩子躺在他们的身边,只有三四岁的模样,脸有些荒,梳着双髻。
司徒瑾心里暗自道歉,但还是抱起了孩子出了门,那人贩子接过她手里的孩子,得意地笑了声,司徒瑾听得十分刺耳。
此刻天空骤然响起了一道闪亮的烟火,司徒瑾心弦一紧,看出了那烟火的标记是柳启昶惯用的。
她对一起来的那两个人贩子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东西要买。”
两人有些疑惑,但见她刚刚动手利落,便也没有多问,随她去了。
司徒瑾来到烟火地点,果然见柳启昶在等自己,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了冷淡的陌生男子,那男人的左眼缠着一块黑布,眼睑下还能见到一道长疤的尾端。
“这是?”
“你无需知晓他的姓名,只要你今晚将他带到那里,其他一切都无需担忧。”
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司徒瑾在路上带了几只烤鸭,既然说是买东西,不带些什么回去,总是会让人怀疑。
司徒瑾一进门,那人贩头目的目光便落在了司徒瑾手上提着的东西上,他吸了吸鼻子,大笑道:“你小子,是不是一早便知道老子好这口,是不是醉仙楼那家的烤鸭?”
司徒瑾冷笑,此人胸无大志,但鼻子倒是比狗还灵敏。
“大哥,正是孝敬您的,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司徒瑾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侍从,那侍从将吃食拿到那人贩头目面前,他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你小子就这点不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司徒瑾指了指自己身边那位冷面兄,讪讪笑道:“此人乃是我发小,如今也没有什么营生做,希望大哥能开恩收下他。”
那人贩子头目抬眼看了下那位冷面兄,立即有了惧色,方才刚一进门的时候,他还没有看仔细,这般一看,此人长得着实凶恶。
“这……”那头目为难,此人看起来怎么比自己还像恶人,他见了都要怕,让他当自己的手下,着实让人胆寒。
“大哥,我兄弟生来便是这副脸孔,倘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一直找不到活计,还请大哥发发善心。”司徒瑾小心翼翼地解释。
那头目见司徒瑾言辞恳切,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应了吧。”
“多谢大哥。”
司徒瑾如今已经完全取得了这个人贩头目的信任,那人贩头目还称要让她和一伙兄弟一起喝酒庆祝,司徒瑾也将计就计。
那司徒瑾就坐在人贩子头目身边,没有喝酒,那人贩子见了,有些恼怒,拿起她眼前的碗,给司徒瑾满上了一杯酒,使劲儿拍了下她的肩膀,大声道:“你这般矮小,有些娘们唧唧的,来喝酒练练!”
司徒瑾皱了皱眉,一位身穿一袭青衫的男人突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对那人贩头目道:“大哥,我许久未曾喝酒了,今日斗胆,可否将这位刚刚入伙的小兄弟的酒赏赐与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人给那黑帮头目读信的男子,众人都称他做文先生。
司徒瑾见此情景,眼珠一转,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
“诶,大哥,我肚子突然十分疼痛,可否让我先走一步,哎呦,憋不住了!”
那黑帮头目此时正在啃着骨头,一听她这样说,胃里一阵恶心,连忙朝她挥了挥手,有些嫌弃地道:“去去去!”
司徒瑾出了门,绕到了主厅堂后的一所小房子,这有两人把手,但是司徒瑾这几日却打听到这是这个人贩头目藏钱的地方。
她特地要来了那个细竹筒,拍了怕两人的肩膀,那二人回头,司徒瑾迅速将烟吹在他们的脸上,两人白眼一翻,直接倒下了。
司徒瑾开门进房,直接打翻了床边的烛台,火遇到轻纱帷幔迅速着了起来,司徒瑾走到门口,大喊道:“着火了,金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