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别心急,三皇子一定早早就在安顿家里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比起那些大事,石榴更关心司徒谨的身体,马车一路飞速颠簸,让本来就不曾好好修养的司徒瑾更加虚弱,脸色难看至极。
“家主暴毙,三皇子深处内忧外患,如果能用我的寿命换取他们安稳,我一定立刻去死。”
司徒瑾性格倔强,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身体而停止前进。
等候在越不缺正在机密议事的宫门之外,司徒瑾焦灼如锅中蚂蚁,来回行走不停。
冷风阵阵而来,石榴给司徒瑾披了件衣服,直直等了半个时辰。
终于吱呀一声宫门打开,几个大臣缓缓走出,司徒瑾一路跑着直奔正厅。
“王上!”
越不缺闻言回头,只见司徒瑾盈盈跪在地上,重重一扣。
“求皇上放我回齐,否则我就血溅你这越王宫!”
一阵寒光乍现,司徒瑾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直比咽喉。
“你干什么!”
“小姐!”
越不缺和石榴显然都没准备司徒谨以死相逼,一时之间都乱了阵脚。
司徒瑾却从容不迫,冷冽之极。
“多谢王上多日款待,我儿救命之恩万死难谢,可如今我家中来信,家主暴毙,查无根据,求王上恩准回国。”
越不缺看着司徒瑾,神色复杂,缓缓道。
“司徒家是名门大家,背景盘根错节牵涉多方,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司徒瑾扬头冷冷而视越不缺,手中的短刀已经压入颈间软肉,静静等着越不缺下文。
“如果你觉得你死就可以换来几方安宁,复生司徒家主,我这宫里比以你涂血,可你知道,这不可能。”
越不缺几句话冰冷带刺,彻底断了司徒瑾的念想,她早知道,越不缺早已不像从前,可就是心怀幻想,真令人嘲弄。。。。。
“当啷”一声,司徒瑾扔掉了手中短刀,提裙而起,她直视着越不缺,最终转头就走。
身后的石榴不明情况看了看僵住不动的越不缺和背道而驰的司徒瑾两个人,转身追上司徒瑾。
可明明,她看见了司徒瑾大颗大颗落下的眼泪。
“小姐,我们去哪儿?”
“回齐国。”
“可是王上不让咱们走啊。”
“死我也要死回去。”
看着司徒瑾的背影越走越远,越不缺自方才就紧绷的心弦还是松了。
他想狠心任由司徒瑾而去,可他又不忍让她以身涉险。迟迟不肯应承,只是因为他不想袒明告诉司徒瑾,这其中的阴谋到底有多骇人。
“来人,去吧司徒姑娘截回来。”
左右犹豫,越不缺还是差了人追上司徒瑾而去。
硬生生被侍卫架了回来,司徒瑾被摁坐在圈椅之上,死命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死便死要走便走,与你什么想干!”
越不缺挥手屏退了侍卫,独流司徒瑾在面前,相对无语,司徒瑾怒视越不缺一眼,起身又要离开。
可猛地,一只大手拽过司徒瑾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紧紧逼在了墙上,一双漆黑眼眸直视尽眼底,越不缺神色郑重,却又亲近的气息互闻,直逼的司徒瑾高扬头颅,极力垫着脚尖。
沉声道。
“我不让让你去,因为这里的事情你根本什么都并不知道。司徒家主死的蹊跷,身后更是有不少人借此大做文章,恐怕连你齐国都要搅得不得安宁。”
司徒瑾低吼出声,“我知道,那你又为什么拦着我回去!”
“因为幕后指使就是皇室的人。”
越不缺轻飘飘说出了答案,冷笑一声,明显已有所指。
司徒瑾闻言立即反驳。
“那也绝对不会是三皇子,我要回去,你让开!”
两只细弱胳膊使尽全力依然不动越不缺分毫,显然越不缺是绝对不肯司徒瑾离开。
齐国。
齐楼天对着桌案上对面的卷宗书信身形僵硬,双眉紧蹙。
身边站着的几位大臣皇子脸色深意不明,窃窃私语。
“三殿下,如今司徒家叛国证据确凿,何不杀鸡儆猴以效天下呢?适逢司徒家群龙无首,我们才好办事嘛。”
理寺大臣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眼神示意几位皇子,各得所意,笑容阴险摄人。
“现在国内生乱不平,越国又突袭引战,哪里又功夫处理这些,且等等再说。”
齐楼天心绪不宁,据暗派到司徒瑾身边的暗线说,司徒瑾的反应已是悲痛欲绝,如果现在让他们这些人再处置了司徒家,恐怕司徒瑾。。。。。
后果齐楼天再不敢想。
“那要等到何时?”
齐楼天的一位年长皇兄,指着满桌子卷宗书信,口气之间义愤填膺。
“即是国中内忧外患,就应该以儆效尤,让那些作乱的贼子都好好看看,我齐国是任人宰割了吗?就是因为这些冰山一角隐在深处不见的苟且之事,才让我齐国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啪”的一声把信件摔在了桌案上,引得在场大臣们都随声附和,呼声越来越高。
可齐楼天,脸色已然藏不住了满腔愠怒。
“呵呵,好一个以儆效尤。”
众人瞬间屏气凝神,看向齐楼天,只见他愤愤而起。
“齐国内忧外患,司徒家主暴毙,转头就有人送来叛国之证,详细程度令人咋舌,好一个叛国重案!
可你们整日就坐在这朝堂里以儆效尤杀鸡儆猴了吗?你们可曾到过齐越前线?你们可曾知道我齐国兵马多少屯粮几何?你们可知道战事吃紧百姓又拿什么过活?且不论司徒家是否叛国,以往司徒家助齐国强盛,你们又可曾比得上丝毫?!”
齐楼天越说越急,面红耳赤,掷地有声。
齐楼天也是回到京里才知道,自己的父皇并未驾崩,那日只是越不缺的计谋,为的就是逼着他跟司徒瑾撇清关系,离开越国。
想到这里,齐楼天心里对越不缺的怨恨就更加深了一层,对在千里之外受尽折磨的司徒瑾也是越发怜惜。
禁足多日。
纪茶敏终日含恨,自量怂恿朝中大臣向司徒瑾发难,虽被越不缺半路查证相救,但司徒瑾在越国立足之地必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