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拿着那一叠宣纸,眼神复杂,这些天来她一直观察着司徒瑾。
她捧着那一摞字迹娟秀的经书急忙忙地去给越不缺复命。
“抄完了吗?”越不缺清冷的声音在幽冷的大殿里回荡,他形单影只的背影悉数落在了下方的嬷嬷眼里。
“回禀王上,姑娘已经抄完了。”她卑躬屈膝地立在下方,大气也不敢出。
“重新拿一摞去,两天之内抄好给朕拿来。”
嬷嬷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她知晓司徒瑾是有身孕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惹得王上如此惩罚。
越不缺不欲再说什么,他轻轻地抬了抬手示意:“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你就下去吧。”
张了张嘴,她欲言又止。
感觉到身后的嬷嬷没有动静,越不缺转过身来凝视着她:“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看着越不缺漆黑摄人的眼眸,嬷嬷把心中的万千疑问都咽了下去:“奴婢这就告退。”
这段时间以来,司徒瑾一直有抄不完的经书,她原本喝了药,胎像渐渐地稳定下来,这段时间被越不缺这样变着相地惩罚,人也渐渐的消瘦了下来,原本尖尖的下巴更显得消瘦。
越国皇城外面,风尘仆仆的齐楼天正牵着一匹马儿屹立着,他身后的马儿显然已经疲累至极,嘴角隐隐地吐着白沫儿。
齐楼天进城后,先找了一个客栈重新打扮一番,洗净身上的风尘。
他走到皇宫门口时,被侍卫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阁下可有凭证?”那侍卫的声音雄浑,看其体态也是个练家子,齐楼天淡然地站在门口。
齐楼天掏出一块做工大气粗犷的檀木令牌,递给了那侍卫。
侍卫一见那檀木令牌,身躯一颤跪下行礼:“小的眼拙,阁下大人有大量切勿见怪。”语毕,恭恭敬敬地请了齐楼天进去。
“司徒瑾是不是在你的皇宫里?”齐楼天眼含着怒意,瞪视着高高坐在上方的越不缺。
他身着一身龙袍,竟不复以往的那份随和,更多的是疏离:“不知三皇子从何而知?”
“我自有我的办法。”齐楼天温润的嗓音微微溢出:“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的准三皇子妃是否在你越国皇宫里?”
听他这样说,越不缺的眼眸微微缩了一下,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看着下方一脸疲惫的齐楼天,嘴角轻轻勾起:“是又如何?”
见他没有否认,齐楼天顿时着急起来:“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带我去见她!”他一时激动,微微地上前了一步,守候在他身边的侍卫立即冷哼了一声。
把齐楼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越不缺心中泛起一抹恼意,他不自觉地想起来司徒瑾乌黑明亮的眸子。
“她在朕的宫里过得很好,就不劳你操心了。”越不缺的眸子淡淡地移开,不再看他。
“你口说无凭无据的,带我进去,我要亲眼见到瑾儿!”齐楼天欲再度欺身上前,却被侍卫一把拦住。
“朕这皇宫,不是你想见谁就能见谁的。”不管齐楼天怎么说,越不缺就是不肯让他见到司徒瑾。
“好了,既然来了,就来参加我和皇后的成婚大典吧。”越不缺转过身来看着他,口气平淡。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过几日有个狩猎会,一同来吧,这是狩猎会的帖子。”
越不缺扬扬下巴,李德明赶紧拿出一张帖子,踩着小步子递给了齐楼天:“三皇子……”
怀里揣着帖子,没见到司徒瑾让他有点灰心,齐楼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迎面走来一个宫女,齐楼天也没注意。
反而是那个宫女出声了:“三……三皇子?”
这耳熟的声音让他抬起了头:“石榴?”
“真的是你啊三皇子,奴婢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石榴在越国皇宫里见到三皇子,顿时雀跃起来。
“瑾儿在哪儿,她现在还好吗?”齐楼天也兴奋起来,这样看来自己有机会见到司徒瑾了。
“小姐现在还好,不似在齐国那样吐得厉害了……”石榴看着眼前兴奋的齐楼天,心里犹豫着该不该给他说。
“快带我去看看瑾儿!”齐楼天抬腿欲走。
“这个……三皇子,不是奴婢不带你去,实在是有人看管着,奴婢……”石榴想起了门口的重重把手和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嬷嬷,不由得一脸的迟疑。
“没事,你带我去,我自有办法。”齐楼天一脸的自信。
“好吧……”石榴迟疑地看了一眼他,随即带着齐楼天走去:“三皇子请随奴婢来。”
“这……”他看着院外的重重把守的重兵,也有一丝犹豫。
在院外转了一圈,齐楼天找到了一个地方,他指着那儿:“石榴,你先进去通报瑾儿一声,我待会儿找个时机从这里翻进去。”
“三皇子,这……这不太好吧?”石榴看着那些个熊腰虎背的士兵,不禁瑟缩了一下。
“听我的。”齐楼天摆了摆手示意。
“那,那好吧,三皇子你可要小心……”
待石榴进去以后,齐楼天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人以后便翻身上墙。
只是须臾便被人给发现:“是谁在那里!”一道粗厚的嗓音传来,没过一会儿齐楼天便被重重包围了。
他尴尬地坐在墙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院内的司徒瑾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她放下正在抄经书的毛笔,好奇地走了出去。
“瑾儿……我在这里!”齐楼天也看见了司徒瑾,兴奋地摇了摇手。
看着高高地坐在墙头依旧温文尔雅的齐楼天,司徒瑾有一丝惊讶:“三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回去,你过得可好?”齐楼天扬起笑容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还好。”司徒瑾略微迟疑了一下。
“那我们……呜呜”齐楼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捂住嘴架走了。
“瑾儿!”齐楼天兀自挣扎着,却挣不脱那些个蛮力的禁锢,声音渐渐地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