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楼天看着司徒瑾此时露出了与她平时端庄有礼截然不同,少有的憨态可掬的模样来,对她的喜欢更甚了:“瑾儿,上一次真是对不住,我有急事所以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先急忙忙地走了……”
他语气歉然,给司徒瑾解释着,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这时,司徒瑾已经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听着齐楼天说,在心里思忖着,面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三皇子无需多言,你有你的事情,我知道的。”
“那你不会生我的气吧?”齐楼天仔细地打量着司徒瑾的表情,就怕她说出什么违心之语来。
听得齐楼天说出这样的话,司徒瑾当下只觉得有点可笑,自己为何要因为这个生气?
“三皇子无需多虑。”司徒瑾说完之后,准备起身却发现经过了休息自己的身体也酸痛不已,一对纤细的黛眉随即蹙了起来,嘴里也忍不住轻呼出声:“嘶……”
“瑾儿你怎么了?”
一直都在注意着司徒瑾的齐楼天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了她的惊呼的,神情一震便想要冲过来,却被司徒瑾眼疾手快伸出手拦住:“别,你别过来……”
她的语气略略虚弱,头也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还请三皇子先出去一下,我稍候便来。”
见她如此情景,齐楼天内心深处不禁担忧起来,但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给司徒瑾带上了门,隔绝了明媚的阳光与空气,还有那许多纷杂。
待齐楼天走了出去后,司徒瑾坐在床上偷偷地松了口气,她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的事情是:齐楼天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同时司徒瑾也明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别人,不管是谁,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坐在床上,司徒瑾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她试着慢慢地站起身,身体深处又传来了那阵酸痛。
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别扭,司徒瑾在房间内走了两圈,这才忍着身体上的痛苦打开了房门。
“瑾儿…”一直在院外的梧桐树下徘徊不定的齐楼天一见司徒瑾打开房门,便迎了上去,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你怎么了?”在她身边站定,齐楼天地低声关切道。
“三皇子,我没事,只是刚起床时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面对齐楼天这样的关怀,司徒瑾撒谎撒得有点心虚,但毕竟也是重活一世的人,竟然也将齐楼天骗了过去。
得到了她没事的答复后,齐楼天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瑾儿,我上一次没能带你回去,现在过来带你走,我们现在启程吗?”
司徒瑾抬眸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只见院外的侍从密密麻麻的,皆井然有序地背对着他们,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感谢道:“真是劳烦三皇子了。”
随着齐楼天一起回宫,司徒瑾在路上掀开缀着流苏的马车帘子,见路边的老百姓都对前方骑着高头骏马的齐楼天指指点点,脸上一派羡慕之色,至于那些跟自己一样大的闺阁少女一见到齐楼天便羞红了脸。
放下帘子,司徒瑾不欲再看,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只感觉身体疲累得要死。
应该再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石榴那个小丫头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给欺负了去…
司徒瑾闭着眼睛,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想起石榴,随着她的回来,以往那些离自己有点遥远的记忆和人也纷至沓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瑾昏昏沉沉地又睡去了,等她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石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叫声:“小姐,小姐…”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来看,石榴正站在马车旁边掀开车帘看着自己,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小姐,你醒啦!”
艰难地从马车里爬出来,司徒瑾慢慢地活动着快要被颠簸得散架身体,一旁的齐楼天出声了:“瑾儿,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你安全抵达我也已经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她转过身去看着齐楼天:“今天真是劳烦三皇子了,你本不必跑这一趟的。”
“瑾儿不必说那些个客气话,我乐意的,我就先走了,石榴好好照顾瑾儿。”齐楼天留下这句话,急匆匆地走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原本齐楼天在这里,石榴不敢造次,他一走,石榴便抱住了司徒瑾,絮絮叨叨起来:“小姐,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这里可冷清的紧呢,那天还下了一场雨…”
站在那儿,司徒瑾只感觉全身都散了架,全靠石榴支撑着才没跌落下去,她有气无力地开了口:“石榴,有没有热水,我要泡澡…”
石榴一把扶起司徒瑾,两只纤细的双手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把她的肩膀抓得牢牢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小姐,对不起我都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打热水来。”放下全身酸痛的司徒瑾,石榴急匆匆地跑去准备打热水了。
司徒瑾看着因为自己回来已经兴奋得晕头转向的石榴,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只能自己迈着虚浮的步伐慢慢地朝洗澡房挪去,还是一旁一个机灵的的小丫鬟看见了她不对劲,才过来搀扶住了司徒瑾,陪着她慢慢地走过去。
“来来来,热水倒这里……”石榴颇有模样地指挥着两个年轻的小太监把热水抬进房间。
没过一会儿,石榴就招呼人把大木桶里给灌满了热水,霎时整个洗澡房里烟雾缭绕着,人都有点朦胧起来。
“小姐,热水倒好了,奴婢再给你撒些花瓣儿进去吧。”石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木匣子来,撮起一叠干燥的玫瑰花瓣,撒进袅绕的热水里。
坐在那里,看着石榴忙前忙后,司徒瑾心里升起来一抹异样的情绪,许是太久没见到石榴,司徒瑾嘴角扯起一抹笑,自嘲着。
一边调试水温,石榴一边絮絮叨叨:“小姐,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奴婢成天的闷在这深宫里,出也出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