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大齐司徒家大小姐房中,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司徒瑾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的。
费力的睁开了眼,司徒瑾一边庆幸于自己还能活下来,一边坐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还没等司徒瑾细想,门外尖锐的女声便打破了她的思绪。
“你们三小姐可真是大小姐性子,本夫人不就训了她几句吗,便如此刚烈,竟跳河寻死?”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司徒瑾不禁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待她再次睁开眼,刘氏早已经踢开了门,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咧咧了起来。
“不知姨娘找瑾儿所为何事?”
司徒瑾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刘氏气急了眼,指着司徒瑾半天,却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瑾的母亲,明明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以来却依旧是老爷心尖尖上的女人,这么多年了也不曾忘记。
当年司徒瑾的母亲难产而死,然而却留下了司徒瑾。
许是司徒荣对司徒瑾母亲爱的太深的缘故,从司徒瑾一出生他便讲她一个人丢在后院不管不问,而这也恰恰给了刘氏欺凌司徒瑾的机会。
司徒瑾母亲的错,就一定要让司徒瑾偿还!
想到这里,刘氏冷哼一声,没有多停留,走出了司徒瑾的房间。
刘氏不久以后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她平时几乎无人踏足的小院。
“劳烦大师替本夫人看看,这三小姐究竟是如何?”
被刘氏称为大师的人点了点头,念了一串奇怪的咒语,蓦地睁开眼睛。
“启禀夫人,三小姐乃是被怨灵附体,依在下愚见,若是让三小姐继续大富大贵,恐有生命危险。还望三小姐听在下一句劝,如今三小姐的身子……”
“瑾儿谨遵姨娘吩咐。”
司徒瑾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一口应下来了这所谓大师的要求。
刘氏显然被司徒瑾的爽快惊了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了。
“来人,送三小姐去洗衣房。”
司徒瑾也是丝毫不反抗,任由着两个小丫鬟擒着她的手臂走向洗衣房的方向,看的刘氏又是一阵疑虑。
这小丫头片子,落水以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洗衣房。
“三小姐,这可是夫人的衣服。你可得好生注意着。若是洗坏了……这罪责,你我可担待不起。”
看着面前的一筐衣服,司徒瑾强行忍着心中的怒气,强扯出一抹笑意,才道:“多谢姐姐提醒,瑾儿定不负姨娘所托。”
看着那小丫头轻哼了一声欢欢喜喜地离开,才蹲下身子,翻了翻刘氏的那框衣裳,居然看到了一条男子的汗巾。
司徒瑾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将那汗巾藏到一旁的柜底,才开始洗刘氏分配给她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也许要变的有趣起来了呢。
司徒瑾一边搓着手中的衣服,面上一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向了刘氏院子的方向。
这一次的战役,是她占据了制高点。
刘氏显然没多久便发现那条汗巾不见了。
她四下找了一番,却是丝毫没看到半点影子,这才想起来了那条汗巾在自己昨日的衣服里。
而那衣服……估计早已经被小丫鬟送去洗衣房了。
想到这里,刘氏心中也是恼怒不已,斥责了那负责整理衣物的小丫鬟后,才让她去洗衣房把汗巾寻回来。
小丫鬟也是低着头应了一声,便朝着洗衣房的方向走去。
虽说刘氏心里确实是有些忐忑不安,但她还是认为以司徒瑾的胆量和性子,绝不敢多说半句。
想到这里,刘氏强行让自己安下心来,然而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但愿不要发生什么才好。
洗衣房。
司徒瑾早已经把刘氏分配给她的衣服洗了十之八九,刚刚抬眸,便看到了刘氏身边的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走进了洗衣房,当下嘴角也是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喂,夫人的衣服……”
在刘氏那里受了气的丫鬟趾高气昂的看着面前端着木盆的司徒瑾,仿佛她才是主子似的,也因着司徒瑾刚刚的一句姐姐而愈加显得理直气壮。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司徒瑾却是身子一倾,随着一声惊呼,那盆刚刚洗完衣服的污水顺势尽数泼在了那丫鬟的身上。
那丫鬟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看了看自己满身污水的样子,恶狠狠的看向了司徒瑾。
看着司徒瑾无辜的眼神,那丫鬟更是气急,一把抓住司徒瑾的衣领,却想起来刚刚刘氏吩咐她的话,当下也是冷哼一声,将那些衣服尽数拿去了。
而司徒瑾也是因为完成了刘氏给她的任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看着自己手里的汗巾,司徒瑾思索了一番,终于还是先将那汗巾藏好,而后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她今日刚刚大病初愈,又按刘氏的吩咐去了洗衣房,如今身子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至于刘氏……
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夜深,司徒府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刘氏的屋子,依然是灯火通明。
刘氏的女儿,司徒亚,还有刘氏身边的几个心腹丫鬟,皆是帮着刘氏寻找那汗巾。
“娘,依女儿之见,那汗巾怕是不小心弄丢了,娘不必太在意。”
终于,司徒亚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虽说她不知那汗巾于母亲究竟是何重要的东西,但看母亲的脸色,显然是非找到不可。只是那仅仅是一条汗巾罢了,若是找不到应该也无大碍。
刘氏虽还是满心疑虑,但也还是点了点头,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心慌。
第二日。
司徒瑾一大早便起身穿戴好衣服,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直到中午时分才回来。
而自然是没有人发现司徒瑾不见了的,毕竟司徒瑾身边连个照顾的丫鬟都没有,平日里皆是自己一人独来独往,所以这次倒也没被发觉。
从外面回来以后,司徒瑾便一直坐在房间里假寐着,但面上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方才她上街去寻了个路边的小孩子,给了他几块碎银,让他将自己给他的东西尽数送到司徒家的当家人,司徒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