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眼睛转了转,虽说这是不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最近这京查队的事情惹得他好几日不得安睡。
不如……
李知县抬眸,故作为难。
“此事实在不好办,若想本县帮你办了,有个条件。”
许新年眨了眨眼睛,而后好奇道。
“什么条件?”
见这李知县的样子,显然是有事求于他。
不过……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李知县开口求人?
李知县轻咳了一声,而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捕快。
他挥了挥手。
“你们先行退下。”
许新年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知县。
看来这一件事情……不简单。
李知县冲着许新年招了招手:“过来,本县与你细说。”
许新年点了点头,而后整个人凑了过去。
李知县小声的与他讲了那京查队的事情。
许新年恍然大悟。
李知县轻咳了一声,而后缓缓道。
“本县相信你,定能够办好此事。”
许新年当即应下。
“您放心,此事我自有应对之法。”
李知县很是满意的看着许新年,而后就帮着调查他老丈人之事。
找到了荣娘父亲那个案子的卷宗,许新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李知县很是惋惜的看着许新年。
“原来是盗窃案,这也不是大事,若是在狱中表现得好些,也可以早些释放出来。”
李知县自认为这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谁承想这许新年果断的摇了摇头。
“此事不对。”
李知县不理解的看着许新年。
“哪里不对?这人证物证俱在,总不能是在公堂之上……”
说到这里,李知县才发现不对劲。
这案子并未上公堂。
李知县停顿了下,而后有些不自然道。
“但你现在无凭无据,此事不能够妄加定论。”
许新年自然是不会在此事上为难李知县。
“我相信我岳父不会做此事,不如知县让我见见他?”
李知县见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自然可以,本县现在就传人带他上来。”
许新年摇了摇头,而后微微一笑。
“我亲自去看他。”
李知县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却也并未说什么。
“也好,本县让人带你去。”
许新年进入那牢狱当中之时还有些不适应。
这真的是毫无空气流通可言。
里面有一股很闷的味道,犯人们的哀嚎没有间断过。
看守之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便一脚踹在那铁门之上,而后警告道。
“安静些!”
铁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许新年忍不住缩了缩。
见到自家岳父之时,许新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岳父虽然在这狱中未受过什么刑法。
但整张脸消瘦蜡黄,毫无精神。
这副模样要是让荣娘看了去。
不知要心疼多久。
李大川,荣娘父亲,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许新年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岳父。
荣大川抬眸,而后有力无气道。
“你也犯事了?”
许新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岳父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许新年转念一想,之前这许秀才也没做什么样的好事,给荣娘家人的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岳父讲这样的话也有理。
许新年叹了口气。
“岳父,这次是专门为了您来的,听闻你出事,荣娘在家中以泪洗面,我特意前来为容娘和岳父您解忧的。”
李大川狐疑的看了许新年一眼,而后冷笑了一声。
“莫不是没有银钱买酒了特意来此处骗酒钱?许新年,若是你还有点良心,便从此处离开。”
站在许新年身旁的捕快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他。
这等待遇,属实……差劲。
许新年极其无奈,却也只能讪笑一声。
“岳父误会了,我特求了李知县,应允我进来探望,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岳父同我讲清楚。”
许新年给身旁的捕快使了个眼神。
那捕快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许秀才句句属实,你们二人慢慢细说。”
捕快看了一眼许新年,而后行了个礼。
“小人先行退下了。”
许新年点了点头,而后一脸真诚的看着李大川。
“岳父,我知此事绝不是你做的,若是有什么苦衷,你便讲出来。”
见那捕快对许新年的态度如此好,李大川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他看着许新年一脸诚恳,想起此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并未行此不耻之事,是有人有心陷害啊!”
这与许新年心中想的没甚区别。
见岳父如此委屈。
许新年连忙安慰道。
“岳父将此事好好同我说说,我必定讲此案如实汇报给李知县,重新上公堂,将此案重审!”
李大川忍不住愣了一下,这许新年何时变得这么有血性了?
许新年被李大川怀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连忙轻咳了一声。
不过心里面早就已经在骂娘了。
这个许秀才,他真的是无时无刻在帮他背锅!
这人之前得多差劲!
许新年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而后认真的听着李大川将那件事情。
听完之后,许新年心中便有了计划。
原是在土地归属问题上面与村子中的豪绅起了冲突。
荣大川不做退让,惹了那豪绅,便被那家人故意冤枉了。
村子里面自然无人敢以卵击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大川被陷害,也无人敢报官。
许新年这才反应过来此事没有上公堂对峙。
原来如此!
他们竟敢如此仗势欺人!
他为李大川拍了拍衣物上面的灰尘,而后站起身来。
“岳父放心,此事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荣大川忍不住愣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
“此事……若是实在困难也便罢了,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对荣娘好些。”
许新年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更是气愤不已。
“岳父不必担心,我先将此事回去讲与荣娘听,而后便跟李知县好好汇报。”
李大川还想讲些什么,却见许新年已经走远。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许新年能够干些什么?
不过是个无用的假秀才罢了。
许新年马上回家讲此事跟荣娘说了。
荣娘听闻自家父亲没有行那不耻之事,脸上的笑意便藏不住了。
“这便好,相公,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许新年摸了摸荣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