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帷幕之上,点缀着几颗星辰,绽放着微弱的光芒,与往常不同,本该搞挂的皎月,并没有出现,一切都沉寂在黑夜的怀抱之中。
夜已深,人已寐.一切都是那么安逸祥和!
平京,将军府。
一个大房之中,灯火通明,一个人影端坐在案桌之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只是书确是倒着的,显然此人的思想并不在书上。
“奇怪,怎么心这般躁动,难以平复?”此人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凭借着火光,映照出此人的脸来,正是平京的主将--陈纪。
却说陈纪自从那日过后,更加的小心了起来,严令麾下不得出城,自己也是不断的加强城头得防守,期间还击退了一次张绣军的攻势。
只是今日却是心血翻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书也看不下去,只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不自觉的陷了进去。
无恳的星空,充满着无尽的神秘,让人感慨人的渺小,略微感慨了一番,心绪终于平缓了起来,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陈纪不在瞎想,合衣而睡。
.....
“嘿,这样的日子,还有过多久才是头啊。”一名巡逻的小兵,忍不住抱怨道。
“怎么?想娘们啦,狗娃仔!”闻得小兵的抱怨,前面明显年纪大一些的老兵,开口调笑道。
“老疤头,你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吗?”被唤作狗娃的小兵却没有乐,反而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老兵道。
老疤头转过脸来,人如其名,老脸上一道大长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划到右下巴,触目惊心,笑起来更是狰狞。
“屁话,你看看老子这条疤,现在老子不是活的好好的?”
“就是,老疤头可是最老的老人啦。”一旁的几个老兵也出声笑道。
狗娃闻言用力的点头,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老疤头,我去解个手。”
“去吧!”老疤头笑着点点头,望着狗娃离开的身影,用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呢喃自语道:“活下去吗?应该可以吧。”
老疤头已有三十五岁,算是资历最老的一批兵了,不识字,不会武,凭着小精灵,愣是在军队里撑了十几年,如今也做到了什长的位置,而狗娃是今年才刚刚入伍的愣头青,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老疤头一直很爱护他。
只是微微回想了一番,眼角不由的闪过一丝泪花,匆忙擦去,盘算了一下时间,发现狗娃还没有回来,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你们继续巡逻,我去看看这小子,在搞什
么玩意。”
撇下一句话,朝着狗娃离去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便看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老疤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我说狗娃仔,你是不是吓得尿尿都不会了啊,要不要我来教教你。”
黑影却没有说话,老疤头心头猛地一跳,本能的感觉大了危险的气息,身体微微停滞了下来。
突然黑影转过身来,一道寒光闪过,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老疤头的嘴,令其发不出声来,呜咽了一声,眼中光芒渐渐失去了色彩,身子缓缓瘫软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老疤头脑海中浮现出了与狗娃的对话。
“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屁话...老子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
眼角划出一道泪痕,看来我们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黑影轻轻地把老疤头的尸体放在了吕伟隐蔽的地方,狗娃的尸体赫然在其中,黑影轻轻地擦拭了手中的短刀,悠悠一叹,不知道是在感叹这个世界的残酷,好还是在感慨这俩个人的悲惨命运。
“都解决了吗?”身影突然对着空气说道。
“还差了一些,毕竟要做的隐秘。”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从黑暗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速度加快些,主公可要等不及了呢?”黑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低声说道。
“知道了。”声音慢慢拉长,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宛若幽灵一般。
夜凉如水,晚风吹得人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平京的东城门却突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闷响声,只听碰的‘砰!’的一声,城门大开,一道火光冲向天际,照亮了半个天空,一瞬间宛若白昼。
“主公,快看!”胡车儿手指着火光,兴奋道。
张绣点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高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夺下平京!”
“杀!”
“杀!”
麾下的健儿们爆发出一声怒吼,一双双眼睛满是嗜血之色,在黑夜中散发着血光,宛若一群孤狼,让人不寒而栗。
“哒,哒,哒!”
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震天的吼叫声,冲进了平京城,朝着剩下的城门奔去。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东城门丢了,张绣军已经冲进内城啦。”小兵脸色惨白,一双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外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陈纪,但听得小兵的通报,陈纪眼睛一凸,一个健步跃到小兵面前,重声道:“你说什么?”
“东,东城们丢了,张绣军...”小兵显然很焦急,竟然结巴了起来。
“废物。”
“来人,取我战马来,快!”
陈纪一脚把小兵踹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道。
.....
陈纪一身紧身袍,连铠甲都来不及穿,提着点钢矛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看了一眼局势,双目炸裂,气势如虹的张绣军,节节败退的己军,显然这一场战斗结局早已经注定。
“不要慌,不要慌,吾乃陈纪,都给我稳住,稳住!”但是陈纪却不能任由军队溃败,不由的高声喝道。
果然,有了陈纪这个主心骨,袁术军缓缓的凝聚了起来,有了一丝反抗之力,渐渐的与张绣军焦灼了起来。
“陈纪!”张绣扫了一眼局势,陈纪的打扮一眼就能看透,举着虎头金枪,一路横推过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将为兵之胆也,陈纪现在就是袁术军的唯一信念,只要陈纪一死,袁军必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没有一丝反手之力。
“将军快走,我等拼死,也要助将军逃出去。”瞧见张绣一路横冲过来,身旁的亲兵斩杀了几个小兵,来到陈纪身边,神色坚定。
“城在人在,城毁人亡,主公把重任托付于我,如今平京已失,若不能夺回,吾陈纪又有何颜面,回去见主公。”
陈纪沉着脸看了一眼张绣,心中萌生死志,响起袁术对他的知遇之恩,心中很是悲愤,若是主公不称帝,或许....
“吃我一枪!”张绣的爆喝声传来,陈纪不容多想,急忙举枪反抗。
“咣!”
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点钢矛险些脱出手,胯下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哀嚎,不断向后退去。
一丝丝鲜血顺着长矛滴落在地上,异常的醒目。
“休要伤我家将军。”一旁的亲兵爆喝一声,各自冲上前来,与张绣争斗起来。
不过一合,便被张绣挑于马下,武力相差过于巨大!
尽管如此,陈纪的亲兵,如同泉水一般朝着张绣涌来,悍不畏死。
“啊!吼!”陈纪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张绣,出手已然没有什么招式,完全是俩败具伤的不要的打法。
张绣手中攻势微微受阻,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陈纪,心下赞叹不已。
只是略微停滞了一下,与陈纪对拼了几招,熟悉一番之后,张绣抓住一个破绽,一个凤凰七点头甩出,陈纪身影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仰天长啸。
“主公,纪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