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站在后面,听到小孩子主动跟他问好,有些羞涩的应了声“哎”,便尴尬地站在远处,不知如何是好。
苏卿云将纱布用黏黏的糯米粘好,就让苏语带着李镜去吃早饭,自个儿去后院里喂鸡喂猪。
田四乙说过两天会来收竹笋和鸡,趁这两天把鸡喂得肥壮一些能卖个好价钱。
苏语先去将苏言叫了起来,苏言见到这么一个陌生的男子,也有些害怕,紧紧抓着苏语的胳膊。
苏语像个小大人一样,学着苏卿云的样子安慰着苏语,“不用怕,这是姐姐昨晚救回来的那位大哥哥。”
苏言还是很怕,跟在苏语的身后离得远远的,三人一同进入了小厨房。
厨房是苏卿云根据现代来建的,一边拿来做饭,一边拿来吃饭,中间砌起半边墙作为隔离,很是干净整洁还没有油烟味。
李镜有些拘谨,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苏语给他端来一碗米粥,“哥哥,这是姐姐特意为你熬的米粥,里面加了一些中药,说是可以使你的伤好得更快。”
瓷白色的勺子舀了几下,确实发现粥里面有一些米黄色的粉末和根须状,李镜尝了一口,味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米粥的口感却很是不错。
“哥哥你就放心吃吧,这是我姐姐亲自熬的粥,可好吃了。”
苏语又拿出几碟咸菜,是苏卿云在冬天的时候腌制的酸菜和酸萝卜,“这也是姐姐做的,但是姐姐说哥哥你还在生病,不能吃这个咸菜,你只能吃那边的肉和菜。”
另一边是苏卿云早上刚炒好的青菜和鸡肉,李镜突然笑了下,“怎么都是你姐姐说,难不成这个家里是你姐姐说了算吗?”
“是的呀,我姐姐的本领可大了呢,家里都是姐姐来说了算的。”
一提到姐姐苏卿云,苏语就得意地扬起小脸,那可是他家的骄傲啊。
苏言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姐姐说食不言,你怎么没听呢!”
苏语“哎呦”一声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接收到指令似的低下了头,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李镜环顾了下四周,应是新起的房子,房子内还很崭新和整洁,货架上的瓶瓶罐罐摆放得很是整齐,连吃饭的桌子也是干干净净没有油污,看来这家人很是讲究。
左手艰难地夹起苏语说可以吃的那盘蔬菜,尝了几口发现味道很是不错,这米粥也是熬得恰到好处,看来这个苏卿云的手艺很是不错。
两个小孩子匆匆吃完晚饭,就跑去外面找其他的小伙伴玩儿,今天好多人都会上山挖笋,小孩子也不会闲着,跟着上山去捡春笋,苏言苏语也上山去找金氏一起捡竹笋。
苏卿云喂完了家禽,把手洗干净进来吃早饭,却发现只有李镜一个人在吃,苏言苏语却毫无踪影。
苏卿云叹了一声气,“唉,又跑出去玩儿了。”
自己端着碗坐在李镜的对面,招呼着他多吃些,李镜反而像个黄花大姑娘一样局促不安,“苏姑娘,我实在是想不起我家在哪,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所以……”
“你先在我这儿养伤吧,等你想起来了再回去,不然你这一身伤,再遇到仇家的话,估计小命不保。”
苏卿云瞥见他是拿左手那勺子喝着粥,才想起他右手受了伤正缠着纱布,怪不得吃饭的速度如此之慢,自己也放慢了速度陪着他吃饭。
李镜一直盯着自己的那碗米粥,听到苏卿云说要收留他,顿时两眼放光抬起了头,“等我想起来之后,一定会重谢你们的。”
苏卿云对上他黑白分明的双眼,肯定的点了两下头,给他一个坚定的回应。
救回他时虽然是一身的布衣,但掉下来的玉佩材质上好应是价格不菲的,这人身上的肌肉和手上的老茧子也说明他是个拿刀拿剑的练家子,但他的性子又沉稳,应不是个喊打喊杀的打手,更像是个夜里出行的杀手。
杀手拿钱办事冷血无情,却还是对着苏语道歉,想必也不是个太无情之人,苏卿云就暂且留着他下来,就当是积善行德了。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饭之后,苏卿云打算将昨晚新得消炎消肿的药递给了他,“这是给伤口消炎的药,你自个儿将它抹在自己身上吧。”
李镜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一瓶乳白色的瓷瓶,略微有些迟疑,“那我昏迷的这两天,是谁给我上药的。”
苏卿云不知道这话有何意义,直言道:“苏语啊,是我弟弟给你上的药,你放心。”
这话倒显得李镜更像个黄花大闺女,尴尬地低下了头,道了声“谢谢”。
李镜这会儿头上还缠着一圈的纱布,当伤口已经凝结慢慢结痂,苏卿云帮他解下纱布,抹了一些消炎的药,就让他自己进房间里抹药。
给小麦种子喷了点水,苏卿云就想上山去看看金氏挖笋的状况,便直接扛起锄头要走。
李镜也正好抹完了药,出来一看苏卿云正往外走,急忙叫住要走的苏卿云,“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卿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回过头解释,“我去山上挖点春笋,你在家就好好休息吧,别到处走了。”
李镜现在身上的伤确实不太适合四处走动,有点不安地看着苏卿云扛着锄头逐渐远去。
山上的村民们都在专心地挖着竹笋,只有小孩子在满地乱跑,苏卿云问了好几个小孩子,才找到正在挖笋的金氏。
金氏的双眼有些泛红,苏卿云有点不解问道:“娘,你这眼睛怎么红了,是哪里伤着了吗?”
金氏眼神躲躲闪闪的,不去看苏卿云,沾了泥土的双手抹了一把眼泪,“没事没事,是被石头给碰到了。”
苏卿云可不相信这是被石头伤着了,拉过苏语问道:“娘怎么哭了,是你们哪个不听话,惹娘不开心了!”
苏语委屈地摇摇头,“没有,是梁婶说了难听的话,娘才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