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瀚麟不是不心疼他的妹妹秋爱婉,否则又何必十年前去寻找她?
董瀚麟不是不爱惜他的女友童菲菲,否则又何必说那些悄悄话去?
董瀚麟不是不认同他的弟弟楚小天,否则又何必打断另外的办法?
我知道董瀚麟是一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铁血英豪,可他何尝不是一个年纪轻轻、有向往有追求的男子汉?
但、他背负了,就放不下,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执着以成魔,他便仰天长笑,笑尽一生酸甜苦辣,笑的无人敢近,这番狂笑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又有不同感悟。
我以为,这是担当!
泪流满面的童菲菲,以为这就是决绝!
敢爱却无言的童飘飘,以为这就是英雄!
刚刚相认却未道切不断亲情的秋爱婉,以为,以为这就是董瀚麟对自己一辈子无法回头的自嘲!
可他面对的千千万万不解,这便是狂妄!
狂妄需要资格,这里的每一个人,何人没有少年轻狂?董瀚麟用这种轻狂碾压着每一个对手的心灵,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你笑什么?窦瀚麟!还不快把照妖镜交出来?”窦玄身后一位头戴五花金陵冠,身穿火红大袍,道士打扮的窦家人恶狠狠的问道!
“笑什么?”董瀚麟拧起眉头,一边思量一边答道,“我一笑你们太贪婪,你们要此宝何用?”
那恶道一愣,“是宝谁都贪,我没满嘴仁义的屁话,可眼下来人哪个不是为此宝而来?”
董瀚麟摇摇头,“我二笑你们太蠢,你们打打杀杀岂当性命是儿戏吗?”
“窦翰林,你我都是窦家人,性命早就不在自己手中,你放什么狗屁?”
董瀚麟又笑,“我三还笑你们看不明白,对生命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问,那恶道就答不来了,不仅仅是他,连所有人也低头思索。
我身旁秦苏已经呆了,呢喃着他的感悟,“此宝何用?此宝对董瀚麟有何用?他已经无人可敌了!性命岂是儿戏?性命不是儿戏!性命的可贵,才是最高无上的法宝啊!那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秦苏看了看秋爱婉,把目光落在了童菲菲的身上,“我心里也有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她比我重要!我师父授我道法,待我恩重如山,师恩也重要!我身边的朋友各个皆可为我两肋插刀,我如何不是?情谊对我而言也重要!”
“那既然有这么多重要的东西,还要一块破镜子干嘛?”秦苏脚下一个踉跄,指着董瀚麟怀中的照妖镜失声道,“那就是一个俗物!是一个废物!”
秦苏又抱头蹲在地上,“他能看的明白这些,为什么还不要命的护着镜子?是什么还高于这一切?天道?遥不可及!成仙?那不过是笑话!天啊!高于这一切的到底还有什么?”
“难道,难道是……”秦苏恍然记起董瀚麟的所有绝望,“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却绝不是为了自己!”
“舍生忘死,背负沉重,哪怕是成魔也在所不惜,那他还能是魔吗?那我要杀的是一个好人?不!我要杀的是一个高尚的人!可我……可我秦苏还自诩什么维护天理,可笑、可笑啊!”
秦苏忽然懂了董瀚麟,万人之中,也只有秦苏能懂,他们却不懂!
秦苏一头撞在地上,他的信仰又崩塌了,他是一个拥有执着的人,只有彼此执着才能懂!我也不会懂!
董瀚麟的每一句话问的都是自己,又何必管那恶道的答案呢?
董瀚麟一持照妖镜,亮给众人看,“照妖镜就在我的手里,天下乞儿,全来拿吧!”
在董瀚麟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可怜人,可他,更可怜,但是他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弃了脆弱,我慢慢记起三少城中那个偶偶独行的人、那个月光下发呆的少年,那个遍体鳞伤却一言不发的幼儿!
不知不觉间,和董瀚麟有过过往的人已经湿润了眼眶,这一壮举,委实天下无人能及,不管胜败如何,董瀚麟,早就赢了!
我爷爷不知在思索什么,叹了一口气,“拿来!”
不!不!不!我内心再咆哮,你还不懂吗?董瀚麟是好人!他是要办惊天动地大事的人!
董瀚麟正色道,“老爷子,你的养育之恩我董瀚麟无以为报,只能用照妖镜来报答您了!”
这句话说的稀奇,可爷爷却微微一笑,“我何尝不可怜你这孩子,但,你不行!”
估计除了这二位谁也没懂话里的含义,浣北海怒道,“董瀚麟,你到底交不交!”
诸葛易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听董瀚麟提到报答二字,一想肯定想到了照妖镜,这不是要把照妖镜交给集英殿吧?那诸葛易就不肯干了!也赶忙出口,“把照妖镜给我,我保你不死,你和菲菲的事情我也同意!”
诸葛易连童菲菲也搬出来了,可惜依旧不能撼动董瀚麟的决心,现在这两方势力都有自己要挟董瀚麟的资本,就那窦家人没有,急的一干人这就要涌上来抢了!
窦玄眼珠一转,“大家且慢,且慢!”
窦玄身边的恶道气极了,“窦玄,你是不想要照妖镜了吧,你不要我来!”
又被窦玄拦下,“等等!等等!”
这一下又没人出手了!甚至更安静了!
洞外正对一片树林,清风一吹,拂过董瀚麟的发梢,董瀚麟微微闭住了眼睛,山坡之上峭壁绝立,我们身在洞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董瀚麟笑道,“我谁也不给,要战便战,废话就无需多言了!”
顿时惊的这二百多人一阵骚动,浣北海对我爷爷说,“嘿嘿,既然这样,总要有个人去拿照妖镜吧?”
浣北海立即令两旁人出战道,“张天恩!凌杰西!”
这俩棒槌听浣北海叫自己顿时楞住了,只听浣北海说道,“你们二人去把照妖镜抢过来,一起去,抓紧时间,不必讲什么公道了!”
这俩人一听,那是吓的肝胆俱裂啊,张天恩一手捂着菊花一手拉着凌杰西,二人顶着军令如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回去你处罚我们吧!”
“你们……”这一幕可把浣北海给呛住了!
诸葛易哈哈大笑,“集英殿也不过如此!旭儿……”
一旁的诸葛旭吓的吴钩当的一声就掉到地上了,连忙捡起来脸跟猴屁股似的,“我我我……”
诸葛易一看诸葛旭连点气势都没,肯定是打了退堂鼓,等诸葛旭一服软,那人可丢大发了,连忙改口,“萝儿!”
诸葛绿萝退了一步,脑袋也垂了下去,“师父,我和诸葛旭先前与董瀚麟打过了,我们俩……皆不是对手!”
顿时气的诸葛易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那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么?
引的窦家人集体哈哈大笑,恶道笑的弯了腰,马上脸色一紧,“你们两家的人真是废物,窦玄,你是咱们的领头羊,去给他们露两手!”
我见那窦玄此刻正在假睡,知道那窦玄正在默默的调理自己刚才被我表哥打伤的反噬恶果,被恶道一拍,又听让自己上,一口口水就呛住了,胸口直抖,窦骨连忙帮他拍后背,窦玄吐了口口水,里面还混着口腔内一些残血,被那恶道看见,惊的大叫,“窦玄,你他妈的这么怂,怎么还吓的装吐血了呢?”
我估计窦玄心里正骂呢,你大爷的,没见刚才老子都被打出来了吗?还让我送死!
这一刻,又没人出手了!董瀚麟傲立当场,一夫当关万夫莫摧,披靡之下,羞的那些手下败将不敢抬头!
恶道哼了一声,“我看你也就是吹吹牛逼,老子上!”
当下那恶道拖着火红的道袍,手中晃了一把金钱剑,步到当场,“窦翰林,我今天就要杀你,我手中宝剑一挥,恶鬼就会出现,我一做法,你千里之外也得丧命,我得让你知道,你到底死在谁手里了!我就是窦……”
“哪来的废话!动手吧!”董瀚麟杀机一现,猛的冲了过去,恶道一举剑,那窦家人之中又跃出两人,一个倒是长的平庸,但身体一看就像蛮牛,应该是学的硬气功,另外一个长得就比较奸诈了,手里拿着一对小锤子,锤子一面尖尖,一锤,正好打开头颅的天灵盖!似乎是走炼尸一道的!
这两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现在的情形那就是谁先抢到谁先跑啊,这两人自负有点本事,当然要出手试试了!
我觉得他们可笑,那么多高手不敢上,你非要上?怎么活到今天的!但又怎么不是贪图宝物,让双眼都瞎了呢?
这两人一个跳在半空杀来,一个从恶道的肘下穿去,分为上中两路杀来,配合的也是紧密,董瀚麟毫不动容,跳起一脚先踹在那壮汉的胸口,也腾空而起,甚至比那跃起的混球还高,董瀚麟以掌为刀,狠狠的当空拍下,这一掌又快又狠,直接打的那人脖子里咔嚓一响,脖子都缩进肚子里了,哪有不死的道理?
这具尸体落下的时候,董瀚麟又猛然接过他手中的两只小锤子,分别用力一掷,最近的壮汉嘭的一下脑袋就被打出一个血窟窿,倒地而亡,另外一只锤子也快的堪比流星,恶道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经嵌进大半只锤子,两眼一翻死了!
董瀚麟落地,地上多了三具尸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