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丰年暴喝一声,“快走!所有人都动起来!快快快!”
李先师一愣,回头对我说,“我也要跟着去,此事乃是老夫心结必须破去,小伙子有缘再见吧!”
心结?听起来这件事情有内情啊,为什么蒲丰年同李先师是老交情却这么恨他,而李先师到底干了什么害蒲丰年连降几级,我一想到这些就按耐不住八卦之心,要是去了解个清楚,否则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见那李先师跟着蒲丰年已经出去了,心里思索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我也跟着去吧,反正是稻田,围观的人肯定不少,我看看总行吧!
想到这里,我就追出了门外,就看见外面已经停了两辆警车,这就要去保护现场了!
蒲丰年一脚夸进了最前面的车,就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李先师索性一把拉开后面的车门,也要进去,结果被一堆人给拉住了,李先师大叫,“放开我,我和你们副所长有关系!”
“放你娘的狗屁!”蒲丰年一听这话,当下气炸了肺,可李先师拉着车门就是不走,任由两个年轻的干警如何拖他也不能让他后退分毫。
李先师拽着汽车的双手青筋暴露,额头上也满是汗水,看来是拼了老命,这一闹就耽误了人家执法,我看见一个小警察正要揍这老东西,却听前面的蒲丰年叹了一口气,“让他上来吧,到地方就叫他滚蛋!”
李先师这才滚进了车里,在一旁还有一个小警察,愤怒的瞪了李先师一眼,李先师嘿嘿笑道,“受累,受累!”
李先师一坐进去,后面的那个警察也要挤上来,被我一扒肩头,“劳驾,我也进去!”
我手上力气大,那警察吃不住我一拉之力,当下被我拉开了,我趁机滚了进去,李先师惊讶起来,“小子,你也要去?”
“我对这个多多少少懂一点,万一我也能帮的上忙呢?老前辈你说是不是!”我给自己先拉了一面大旗,也好名正言顺,李先师听后,喜上眉梢,“没错啊,咱们空负一身绝学,怎么能不把这门手艺用到正经处,小伙子,咱们出发!”
我顿时点头不已,气的一旁的小警察呸了一口,“闭嘴,你们这些神棍,要不是因为你们,蒲所长能这么惨?”
李先师被那小警察呵斥了一顿,顿时闭上了嘴巴,我抓住机会,问那小警察,“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警察还要愤愤不平的再说两句,就听见蒲丰年极为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这小警察就乖乖的闭嘴了,我也不好再问,前后两辆警车一会功夫就开到镇子的东边一片稻田地里。
我们这辆车还算坐的松宽,但一下车,就看见后面跟着的警车上下来七八个警察,全部都狠狠的瞪着我们,原来是恨我们两个编外人员占了人家的座位……
我面色一窘,急忙躲过那些射来的仇恨,要是眼光能杀人的话,我估计我和李先师已经被虐的死去活来了,可那李先师却露出一副泰然若定的样子,掐起了道指,十足的神棍。
我们站在大路上只见这片稻田地极大,尤其那一年两季成熟的稻田,现在已经长到过腰还高,这一望,却是无边无际,如同谷物的海洋一般。
在那稻田地中,站了不少农民,围了一个大圈,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啥,蒲丰年一看这情形,一挥手,“快去保护现场,千万不要破坏掉一点线索,刑警队来了吗?鉴定中心的人呢?快快快……”
蒲丰年发号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那是说的相当专业,一会功夫,这七八个警员已经冲进稻田,拉出了警戒线,蒲丰年也跟了过去。
李先师和我对视一眼,走!
我俩纵身一跃,我就见李先师踩在了一块稀泥上,噗通摔了一下,坐了一屁股的黑泥,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爬起来就扒开了一条路,冲了过去,我还没跑到警戒线上,一个年轻的警察捂着嘴巴就跑了回来,不管不顾的吐了。
李先师一猫腰,带着我通过警戒线一块来到蒲丰年的身后,蒲丰年站在尸体前,整个人都发愣了,看着那尸体陷入了沉思。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猛然一骇,好残忍!
我看见那死者是一个裸着身子的女性,因为要保护现场,所以也没人给她遮掩一下。
这具女尸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容貌姣好,只可惜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要说对这个死者的印象,在我看来,她是这个镇子上出众的美女,放到全国各地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身段也是苗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她被凶手脸朝下按在泥巴里,可是脖子却诡异的被拗断了,侧脸看着我们进来的那条路,嘴巴里含着一块大石头,将两边嘴角都塞的撕裂了,一些血迹已经干涸,鼻孔里也满是泥巴,身后光洁的背上还有特别多的血痕,绝不是用指甲扣伤的那种,因为那样会留下证据,所以很明显是用钝物造成,貌似是刻几个字,可惜被凶手又涂掉了,这就造成那带血的字迹上,多出了更大面积的血痕。
这件钝物也不难发现,就在不到两步的水坑里发现,指纹都被洗掉了,那是一块细长的石头,棱角也不锋利,这就使得死者的背部有字的那块皮肤完全被划掉,然后那些被生生磨起来的肉皮就堆积在背部四周,空留下正中一块模糊的裸露着红肉的大血坑,谁看见了都要胃里翻江倒海。
女尸被反剪了手,十根手指各自怪异的扭曲着,似乎被那凶手用力掰断,也不知是何原因,特别恐怖。
两条雪白的美腿叉的很开,明显能看到最隐蔽的地方,蒲丰年接过一只白手套,给自己带上,“鉴定中心的人还没来吗?”
“所长,没有!”
得到了答复,蒲丰年深呼吸一口,走了过去,伸手掰开了死者的下体,我一看,怒火真是要把我点了,居然凶手在那里也塞满了石头,蒲丰年细心的拽了一块出来,上面也都是血迹,在那里面还有……
“蒲丰年!你在干什么!你的职责是保护现场,谁让你动尸体了!”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拉开警戒线,身后带着四五人走了进来,看起来那个男人脸很白,当然是皮肤的关系,额头上留了刘海儿,见蒲丰年擅自动手,气的一拨头发,竟然十分顺溜。
蒲丰年见了这个人,立刻放下手里的石头,那男人身后的便衣当下接管了现场,有人照相,有人采集线索。
蒲丰年被他一训,也就没了话,可那年轻人得理不饶人,伸出手指在蒲丰年的胸口点来点去,“你在干什么,嗯?谁让你擅自行动了?你是鉴定科的人吗?”
“我……”蒲丰年答不上来,退了一步。
“我什么我,出去!”那个年轻人又对比他还大了好多岁的蒲丰年下了命令。
蒲丰年脾气暴涨,脸都红了,“小钱,怎么说我都是你原来的领导,你就不能让我查一查这件案子吗?”
“原来?蒲丰年,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现在接替了你的位置,我才是主管刑侦的领导,三年前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搞砸了,现在你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李先师一看自己的老朋友受了训斥,连忙过去说,“领导,消消气,丰年他心里有疙瘩,你要不也让他参与一下?”
那年轻人看了看李先师,向四周大声质问起来,“他是谁,谁能告诉我,你们警戒是怎么警戒的?把工作都当成儿戏了?”
当下引来了所有派出所警员的怒视,只听外面又有人喊话,“钱局,别生气,这是我们的失误,一定注意!”
我看见警戒线被一个老警察拉起来,匆忙弯腰走进来,警帽一不小心被警戒线挂住了,当下掉到地上,露出了满头的花白,身后的小警察急忙给他捡起来,“所长……”
那派出所所长拿过来看了看,帽子上全是泥巴,直接推给了那个小警察,自己跑了进来,一进来就问蒲丰年,“蒲丰年,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连点章法也没有,你现在出去反省一下!”
蒲丰年低着头生着闷气就走了出去,所长一瞪我和李先师,“你俩是哪冒出来的,赶紧出去!”
我和李先师只好灰溜溜的逃了,我还听见那个钱局大发雷霆,“这件凶案估计很快就会传到街头小巷,新来的局长特别重视,我告诉你,要是因为蒲丰年个人原因搞砸了,你这个所长也别当了!”
等我走出警戒线,我还能听见老所长断断续续的答话声,“是、是,我回去一定不让蒲丰年乱来,我会看住他的!”
“你知道就好……”
李先师和我走到蒲丰年那边,只见蒲丰年已经爬上了大路,蹲在警车边上抽烟呢,一脸苦相,李先师为蒲丰年打抱不平道,“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怎么说你也干过几年副局长……”
蒲丰年巴扎了一口烟卷,望着地上的黄土,“他叫钱龙湖,就是他接替了我的职位和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