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头主动提出要讲故事,大家都很期待这个貌似笨嘴笨舌的工人能讲出什么鬼故事,难道是关于车间的灵异事件吗?听有些报道说机器在运转的时候,会有工作人员突然莫名其妙的受伤或者……
“呵呵,不是你们想的那些。”张大头对着胡思乱想的我说了一句,“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发生在我们村子里的事。”
一听到这个我就有点扫兴,在山区里,或者经济比较落后的村子中,为什么会是灵异事件的多发区呢?不能排除确实确有其事,但大多数的还是因为老一辈比较迷信,见风就是雨,有点芝麻大的事情也会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村口的老大妈,你要往那一坐,唠叨点神鬼,保准那个顶个的都比天桥底下说书的强。我想张大头无外乎是从谁嘴里听了一个他觉得最恐怖的事情要装一装罢了。
但是其他人就不像我这么认为了,尤其是娇生惯养的童飘飘,还是蛮期待的。
张大头灌了一口好酒,品了品,话头就开始了,“我的老家在河北,那年我七岁,跟大多数孩子一样,喜欢乱跑,当时有一段时间,我的那几个小伙伴最热衷的一件事情就是打猪獾回家,打回去吃肉剥皮,家里人还能多点填补,所以这个都被看成了有上进心的孩子。”
“猪獾这玩意,其实挺厉害的,很多剥了皮大约都有二三十斤肉,可能更大,我们这些个孩子其实并不是它的对手,而且你们也不要以为打猪獾是简单的事情,很多时候连大人们都未必能捉的住。”
张大头呵呵呵的就自己笑了,“我们去打猪獾那是突发奇想,起因是我们这帮孩子里面的孩子王,孙二小的父亲,在冬天就真捉了一只猪獾,我们去孙二小家找这小子玩,那肉啊,刚出锅,味道香的别提了,她老娘身子不好,今天也下了地,一见我们来了,就招呼我们过去,一人给分了一块肉让我们吃。”
“现在这猪獾可能是保护动物了,但是在当时,还属于靠天吃饭,也没那意识,吃了就吃了,这一吃味道挺馋人,孙二小就问我们,好吃不。”
张大头回味起来,“哪能说不好吃,我们的小脑袋点的和捣蒜一样,孙二小就说,这是我爹捉的,他在啥地方捉的我也知道,回头我带大家去捉一个。我们一听,对捉猪獾没啥概念,就知道答应,他妈还摸着他的脑袋说,这孩子,从小就顾家。”
“等我们吃完了,孙二小就一挥手,走,我带你们捉猪獾去。”
“我们就跟着孙二小去了,走了半天就看见一片坟头,一看这都到了坟地里了,当下五六个孩子就跑了三个,因为家里人每天都嘱咐孩子去哪玩也不能去坟地里玩,还用小鬼吓唬我们,这不,一下就怂了三。”
“孙二小、我,还有个叫小刚的,当时最厉害的是孙二小,个头最大的是我。”
我心里想,头最大的是你吧。
“那小刚就不行了,平时就蔫了吧唧的,有他没他都一个样,孙二小一推他,去捡柴禾去,又和我说,大头,咱俩干,我要捉一个回家给我娘熬汤喝,暖胃,我爹说的。”
“其实啊,我心里才不想和他去坟地里捉啥猪獾,可是打算跑的时候,没好意思,就给孙二小捉了丁。孙二小实际上也不会抓啥猪獾,就是瞎折腾。”
张大头又给我们普及起来,“这个猪獾吧,平时就吃点植物的根茎叶、还有些小动物啥的,有时候也偷粮食吃,到了冬天就会冬眠,他们也是穴居的动物,在我们那村附近没啥山洞,这玩意就打地洞,一般呢,喜欢在坟地里打洞,墓穴中更是冬暖夏凉。”
“话说这孙二小光是听过他爹讲了讲抓猪獾的经过,知道这猪獾大冬天一般就在洞里哪也不去,用烟一熏,就能给熏出来,他也没啥计划,也不知道先在洞口下个套啥的,再说他哪会,就说,我在洞口堵着,你放火熏它出来,等它出来我就抓住它。”
要是按着孙二小的这个办法,估计是要悲剧了……
“打定了主意,我就将小刚捡回来的柴火架了一把火,当时下过雪,正好半干不湿的烟气特别大,我也不知道从哪找来快破板子,不住的向孙二小刚才看好的一个隐蔽大洞里面扇进去不少烟气,孙二小瞪大了俩眼,杵在大洞前,也不嫌呛眼睛。”
“当时我们根本不会分辨里面有没有啥猪獾,反正孙二小说有我就放烟,但也不见其他地方往外冒气,说明这个洞里没别的出口,孙二小就站在那,忽然洞里噌的一下还真钻出了一条黑影,和狼狗那么大,但要比狼狗肥多了,跟小母猪也没啥区别。”
“那么大的一个猪獾跑出来,孙二小就是再厉害能斗的过它吗?就是这一撞,也直接把孙二小给撞飞了,我也不敢去抓,只能看着猪獾哧溜一下跑了个无影无踪。”
“跑了就跑了吧,本来也属于玩闹的事情,可孙二小不干啊,他非要爬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小的,那可是坟堆啊,也就是这小子胆大,还别说,那时候他也七岁大,爬下以后个头正好和猪獾差不多大,就蹭进去了,过了一小会,孙二小还真抱出一个小猪獾来,高兴的说,里面还有,你们自己进去抓吧。”
“我看了看,确定这家伙抱出来的不是骨头架子后,却咋也不敢进去了,小刚那个怂货更不敢,就这样我们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小猪獾不知道他爹咋处理了,估计是杀了,那点皮也够缝个手套啥的了。”
我们听的也没啥表情,没这经历,就当是听个新鲜吧。
“第二天,孙二小又来找我了,非说半夜那猪獾半夜钻进他家,在院里嚎叫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他爹妈没听见,就是吵的他睡不好觉,决定今天再去那坟堆里抓那个大猪獾,要我和他去。”
“孙二小形容的倒是真切,说晚上他听见了动静,就爬在窗户上往外瞧,那个大猪獾就在他家院里急的打转,因为什么,因为他老爹把那幼崽给剥了皮,正好挂在晾衣服的铁丝上,那猪獾体型之大,有多大呢?就站在铁丝下面,以双腿着地,狠狠一蹬,就立了起来,伸着两只短小的前蹄,想要去抓那皮子,恐怕是用的力气大了,中间的那端身体都拉长了,能到成年人的腰以上,孙二小借着月光一看,大猪獾的两个爪子都绷展了,五指分开,就像爬在了墙上一样,那看着孙二小的眼光别提多怨毒了,吓的孙二小一缩脑袋,这就是一夜。”
张大头摇了摇大脑袋,“孙二小这么一说,我哪还敢跟着去啊,直接就拒绝了,孙二小看起来很失落,最后一咬牙就跑出去了。”
“一直等到了傍晚,孙二小他娘就找来了,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一脸的焦急,见了我娘就问,见我家二小没?我娘就把我叫了出来,我就答她,见了,早上说要去打獾子,让我去我没跟着去。”
“那会小,也不太懂事情的严重,说完就想回去,可是她娘就更急了,和我娘说,我家二小这么晚还没回来,大头他娘,你看这咋整啊,我问别人家都没见啊。”
“我娘也是好心,要不让大头带你去看看,二小别是真去抓獾子了吧?”
“我直接就说,我不去,抓獾子的那地在坟堆里呢,大晚上的吓人,二小他娘脸都绿了,我娘就打我,叫你去你就去,我们都跟着你,你怕啥,我一听还有人跟着这才敢去,连我娘带二小他娘,我们三个人就赶紧去了坟地,到了坟地我们昨天捉獾子的洞口一看,我去,二小他爹带着他哥哥正在那洞口设套放烟等獾子往出跑呢。”
张大头自己点点头,“想来也是,二小那贼孙抱了个小獾子回去,他爹能不问他?他不说少不了揍,这不干完了活,晚上就又来抓那只大獾子来了,二小他娘赶紧想要过去问问他爹遇见二小没?他爹一挥手,小声说,别特娘的墨迹,一会獾子听见外面有人不敢出来了。”
“他娘就忍下了,捉獾子也就是一下的事,等捉住了一起找人还多点,要不这坟地晚上两娘们真不敢乱转。二小他爹和他哥一边放烟一边听里面的动静,他爹还高兴的和他哥说,听见了,里面有东西,快熏!”
“可这次就奇怪了,里面的那个大獾子是怎么也不肯出来,急的他哥一亮钢叉,那会打獾子肯定的带武器啊,威风凛凛的说,不出来我就叉到你出来为止。”
这个钢叉一下就让我想到鲁迅有一篇文章里描写的一个人物,上学都学过,看西瓜的闰土小哥也是用钢叉叉獾的,看来钢叉是一个好东西啊。
“他哥说完,提着那把钢叉就捅进洞里,嘴角一翘,嗯,叉住了,说完二小他哥还把那钢叉又往里捅了捅,左右上下的挑了两下,应该是想把那叉给叉进肉里,也好拖出来,可等他哥把叉拉出来的时候,叉的三根利齿上除了一点血迹,什么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