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要了吧。刚刚只是自己客气一下。没记错的话，在开枪前项梦洁曾说她大伯和表哥都死在了爆炸中。道理是一回事，个人感情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必要，他实在不想面对刚刚失去了哥哥和侄子的黑道枭雄。
“伯父大人客气了。误会解除就行。哪还需要请客这么麻烦……”
“这么说，张牧云同学是不想赏这份脸咯？”
项梦洁原本低沉的语调忽然提高，就差直接表露出威胁的意思了。她的态度，再次刺激到旁边沉默良久的苏欣悦。
“项梦洁，我警告你！别以为自己家多几个钱多几个人就能为所欲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信不信我马上就报警？！”
并没有搭理她，项梦洁的目光始终死死盯住张牧云。如此直白的无视，顿时让苏欣悦更加愤怒。向前一步，毫不示弱的与次任黑道女王近距离对视。
“别这样，人家也没要对我做什么。”
虽然很高兴苏欣悦如此维护自己，但与项梦洁及其背后势力交恶显然不明智。仅仅片刻的思考后，张牧云反手把苏欣悦拉到了自己身后。
“好吧，我答应你。但也请你记住，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你一起走的。项梦洁同学可要对我的安全负责哟”
并未回答他这句意有所指之言，视线从苏欣悦身上一扫而过，项梦洁自顾自的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在给了女神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张牧云连忙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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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门口出来，看着身边项梦洁的侧脸以及耳鬓处用红色发带系起来的小辫子，张牧云忽然提出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恨我了？再怎么说，你大伯他们也是被我牵连才……”
“不，我只恨我自己。”
项梦洁摇了摇头，虽然回答了问题，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张牧云身上。
“当初如果我阻止他们找你报复……不，如果我从最开始就别在意你的搭讪，一切将会完全不同。”
喂喂，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过极端了？虽然很想吐槽，但看见少女眼中浓浓的悲色，他又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片刻的沉默后项梦洁居然主动开口。
“大伯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痛苦？”
有没有痛苦？一想到那时烈日灼身的感觉，张牧云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但对于在爆炸中直接丧生的人来说，反而不会有什么感觉才对。
“不，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你大伯还有其他人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
“……是么”
明明是个好消息，但项梦洁脸上的悲痛之色反而更加明显。
“已经，不会有人在新年的时候给我买棉花糖。也不会有人再偷偷把我的布丁吃掉，还在原处放上我最讨厌的黑巧克力了。”
所谓的亲人，就是哪怕对你恶作剧，让你气的直跳脚，最后却总能破涕为笑的存在。所以这看似自相矛盾的一句话，让张牧云反而更能感同身受。
“请节哀”
“所以，末日真理教必须付出代价！”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
张牧云突然停下脚步，拦在了项梦洁面前。
“你刚刚说……末日真理教？”
“对！”
厌恶的皱了皱眉。但察觉到张牧云脸上疑惑的表情后。项梦洁一愣，随即才醒悟过来。
“你还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名称？”
“……的确不知道。”
末日真理，末日即为真理，一切皆为虚妄么？的确是很符合教义的名字。不过想到自己调查这么久都没头绪的事情，对方居然两三天就查到了。张牧云心头不由升起几分挫败感。
“也对，以对方组织的严密性。你一个普通人调查不出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完全不在乎张牧云的感受，项梦洁一脸了然的点点头。
“但也因此我更觉得奇怪，你这样的普通人又是怎么从袭击中活下来的？”
“呃……”
刚想着再怎么编个半真半假的谎言应付过去，他却看见项梦洁离开大路向旁边一家风格典雅的小茶馆走去。
走到茶馆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少女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瞥了眼张牧云。
“还有一件事最好记住。待会别一直盯着我父亲耳朵看。”
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嘱咐后，项梦洁便率先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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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下神才跟着进入茶馆，随即他便被两个西装男子给拦了下来。虽然穿的很商务化，但两人骨子里的狠厉却是遮也遮不住。
和之前那帮小混混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张牧云十分配合的接受了搜身。在确认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才被领到一间写着“梅”字的包厢前。
打开门，中央的圆桌处正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男子，而在他身边为他沏茶的少女正是项梦洁。
从男子身侧绕到其正面，张牧云这才了解项梦洁最后的叮嘱是为何。这名看上去颇为英武的男子却没有右耳！
或者说，他的右耳似乎被一把锋利的刀从根部切除过。从侧面看，除了起皱的皮肤外什么也看不到。
铭记着项梦洁的叮嘱，张牧云也不敢目光过多停留。走到男子对面，他恭恭敬敬的向其一鞠身。
“伯父好！”
“哦，你就是那位张牧云。”
下巴处留了一撮胡子渣的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张牧云坐下。
“请，今天我只是为小女的错误致歉而来。不用太过拘束。”
就是这样才会拘束啊。你看过大象给老鼠道歉的么？一句话说的张牧云连忙又从刚坐下的位子上站起来。
“伯父言重了。项梦洁同学也是一时心急。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又岂会怪她。”
“此言差矣”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倒还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失去了弟弟与侄子。
“我项博宇治下向来赏罚分明。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原因只是弱者给自己失败而找的借口。我的女儿更不能如此轻易原谅。”
有这种父亲，恐怕过的会很辛苦吧。同情的看了眼项梦洁，张牧云也不再坚持。等他再次坐下，项博宇忽然用命令的语气对项梦洁道。
“小洁，还不给张同学沏茶？”
连忙端着茶壶来到张牧云面前。由于急促，少女甚至把些许茶水洒到了茶杯外。看见这一幕，项博宇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搞的？”
“对，对不起。”
连忙从旁边小柜子里取出抹布将茶水擦干，只顾着擦水的少女却在不经意间失手把杯子打翻在了张牧云的裤子上。想也没想，她拿着抹布的手就要向男子的裤裆处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