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他对顾加爵提出来的想法不置可否，说实话，顾加爵曾经对公司的付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不存在有偏见。

“加爵，你觉得你和弟弟谁更适合接管公司呢，不用考虑任何外界因素，你只需要说出心里所想，我们很少沟通这个问题，但是这不代表我对这不重视。”

顾老爷子笑意盈盈，对顾加爵的喜欢也是溢于言表的。

何伯在一旁捏了把汗，老实说顾司沉对公司从来都不感兴趣，到时候顾加爵真的不管公司了，那公司的处境就堪忧了。

这一点，顾老爷子心里大概也是清楚的，所以他问出如此巧妙的问题，着实让人紧张。

没有人愿意比较，但是生活中又处处都是比较，顾加爵愣了愣，喉结微动。

“我性格沉稳，遇事冷静，考虑事情十分周全，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一般比较谨慎。顾司沉性格张扬，不拘小节，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不太上心。但是真要说起来，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这个很难说。”

顾加爵没有把话说得太死，他明白，顾老爷子也许只是在试探自己离开公司的决心罢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眷恋，他已经想清楚了。

“你说得很对，这也是我所看到的，所以你们二人各有优缺点，这不存在谁更合适的问题。”顾老爷子微眯着眼睛，眼神十分睿智。

“所以，你并不是不适合管理公司，你只是有所顾虑。”顾老爷子叹气，“你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你总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取代，所以现在你干脆放弃了，像个懦夫一样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

顾老爷子戳人脊梁骨的时候是毫不留情的，这一套，也是他曾经在商业上最常用的，他本不想指明，可是顾加爵走到了这一步。

顾加爵愣了愣，他以为自己退让了，一切就算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老爷子将一切说得这么直白。

何伯也很紧张，怕顾老爷子伤了爷孙两的和气。现在的局面很尴尬，顾加爵明明已经退让了，可是顾老爷子还是步步紧逼，甚至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顾加爵脸上的笑意更加尴尬了，他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没有生气。

“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爷爷的眼睛，就算我认怂吧，爷爷不必在乎，我需要磨练，也需要感受一下失去的滋味，否则整天想着自己可能会失去什么东西，变得患得患失，一点也不好。”

顾加爵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原本害怕失去的一切，现在巴不得立刻就失去，这大概就是心态不一样了，这一趟他出去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我不同意你卸任，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你如果因为害怕而逃避，那人生很多事情，你就再也没有自信面对了。”

顾老爷子说得中肯，他对哪个孙子都喜欢，可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总是喜欢教训他们，真正掏心掏肺的时候其实很少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用心，有时候他不说出来，他是以其他人都懂，却不曾想到，他慈爱总是被误解。

“爷爷，说我懦夫也好，说我不求上进也好，说我在命运面前低头也好，人生哪能处处都是顺境呢，这不正是考验我的时候？”

顾加爵笑了笑，他突然有些无力的想，惨败者没有资格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