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宣在心里期盼着,萧然和慕容远可以早日找到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瑞王府的萧然,第二日一早,就到槿宣的房门外守着了。送早点的丫鬟见状,就直接将早点交给了他。他端着早点,在外面唤了许久,也不见槿宣来开门。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他将早点放在石桌上,推门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进了屋后,发现房间里面被子叠得整齐齐,根本就没有人睡过。
他又去翻放衣物的箱子,发现里面除了自己的衣裳,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心里一急,急忙去找慕容远和凌儿。两人听到槿宣失踪了的消息,也是一阵焦急。
马飘飘挺着个大肚子,命侍卫在府里四处搜寻,又派了人去将昨夜守门的侍卫拉来询问,得来的结果竟然都是没有见到槿宣出府。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王府中凭空消失了,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正在萧然准备动用萧然楼的暗卫时,在府里搜寻的侍卫发现了槿宣的包裹。
萧然自侍卫手中接过包裹,闻到了上面隐隐约约的海棠花粉味,当下便知道槿宣的行踪。眼眸里立刻染上一层寒霜,寒月,你活得不耐烦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正当萧然急切赶往六月门的时候,槿宣当晚见到了六月门的门主。
"寒月,是你。"槿宣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寒月,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了。
而此时的寒月依旧是一袭火红衣裙,绝美的脸上笑意盈盈。"是啊,就是我。"
"你就是六月门的门主,为什么要掳我来这里?"槿宣质问道。
寒月看了看槿宣,抛了一个媚眼给她,槿宣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身上立刻长满了鸡皮疙瘩。"喂喂,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吐出来。"
寒月听了她这话,又靠近了几步,邪魅一笑:"这个不是你真正的面貌吧。"
说完,不待槿宣反应过来,就问道一阵浓郁的海棠花香,从自己的鼻尖而过,脸上突然有种丝丝刺痛的感觉。
"嘶。"槿宣一下子捂住脸,看向寒月时,却见他手中多了一个东西。
那不是她的面具吗,臭男人,竟然扯了她的面具,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果然是国色天香,萧然好福气。"寒月见槿宣瞪着自己,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好的样貌,为什么要遮起来呢?"
"快点将面具还给我。"槿宣懒得听他自言自语,伸手就要去抢他手中的面具。
寒月身子一闪,槿宣扑了个空,正恼怒着,又听到寒月笑道:"你这是向我投怀送抱吗,我可不敢接受,要是萧然知道了,非得要扒了我的皮不可。"说完,又兀自笑了两声。
看着他欠揍的样子,槿宣心里那个恨呐,这男人,昨天当众抢了自己的夫君,今日又调戏自己,真真可恶。
收敛起脸上的怒气,槿宣眼光瞟了瞟海棠花旁的焦尾琴,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你会弹琴?"寒月见她的视线落在焦尾琴上,便随口问道。槿宣没有理会他,他又道:"若是你肯弹一曲给我听,我就将面具还你,怎么样?"
槿宣斜睨了他一眼,径直上前将琴取下,放到一旁的矮几上,问道:"你想听什么?"
"春江花月夜就好。"说完,寒月便取了一张凳子,坐在了矮几旁边。
槿宣看了他一眼,学着他之前盈盈一笑,寒月只觉得,眼前女人的笑容,竟然如此迷人,就是用上芳华绝代也不能形容。
俯首弄琴,轻拢慢捻,琴声便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正是那首春江花月夜,琴音袅袅,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寒月不由得闭上眼,任着琴音向心灵深处流淌而去。
忽然间,琴音变得紧促起来,如同飞上云霄,又缓缓坠入谷底,一声一声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寒月兀的睁开眼睛,惊道:"摄心曲,快停下。"
槿宣冷笑一声,不作理会,素手不断翻飞,寒月受到琴音的侵扰,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诧,一会儿欣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契合的时机,他伸手击向槿宣,却被她灵活的躲了过去,寒月的那一掌便落在了矮几上,顿时矮几便成了一堆木屑。
寒月袭击不成,琴音却慢慢的控制了他的心智,他跌跌撞撞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撞翻了桌椅,打碎了花瓶茶具。
寒月火红的身影不断在她的面前闪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行刑那天,满目的血红,心里的恨意如滔天巨浪,淹没了她最后的理智,弹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寒月承受不了,缓缓地倒了下去。
整个六月门被这摄心曲扰乱了心智,等到萧然赶到的时候,里面已乱作一团。
"娘子,快停下来。"看着几乎走火入魔的槿宣,萧然心里一紧,随即大声喊道。
此时的槿宣已经成魔,又怎能听从萧然的劝告。萧然见状,自腰间抽出玉箫,缓缓吹奏起来。
箫声想起的那一刻,六月门里慌乱的众人内心便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顷刻间,便恢复了理智。槿宣在听到箫声的时候,又加快了拨弄琴弦的速度,抵制箫声入侵。
但是,琴音在遇到萧然的箫声以后,便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慢慢的被抵消了。这时候,槿宣的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停止了拨弄的动作,笑着看了一眼萧然,便缓缓倒了下去。